第9章 狩夜人和守夜人
  “哐！”
  事务所的玻璃大门被一个人撞开。
  还在追剧的杨吉抽空看了眼门外，见来人是从黄泉穿越回来的黄霖，便没再动弹。
  “杨老狗！我失踪了那么多天你还搁那看剧？你儿子我都死过一回了！”
  “别乱说，我哪来的儿子，影响了我黄金单身汉的名声！我要是找不到老伴，就揍死你。”
  “好家伙，我被你养了十几年，现在连个养子的名义都不配有了呗。更何况为什么找不到老伴你心里没数是吗？”
  黄霖倒在杨吉边上的沙发上，杨吉一脸嫌弃地往边上挪了挪。
  “先别睡了，往守夜局跑一趟把案子销了，这两天去哪了干了啥，自己和守夜人交代清楚。”
  听到杨吉的话，黄霖先是欣慰地点了点头，看来自己在家里的地位还是有的，还知道报警找人......
  瞧瞧，黄霖在这个家里是有多卑微啊！
  只是他又回过味儿来，这杨吉要是真担心自己的话，亲自来找不比守夜人快的多？
  淦！
  这家伙绝对是沉迷电视剧懒得找，然后把活推给了守夜人对吧！
  他黄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居然还比不上一部播放了n年的电视剧？
  看着杨吉看电视的模样，黄霖默默坚定了要以后拔他氧气管的想法。
  这两天的经历让黄霖精疲力尽，刚从黄泉回来，按麒麟的说法，灵魂和肉体会出现疏离感，需要睡眠磨合一下。
  正想先睡一会，又被杨吉摇醒催着他去警局销案。
  无奈，只能进厕所洗了个冷水澡，让自己清醒点，也顺便捯饬一下。
  麒麟和穷奇打架的时候用的都是黄霖的肉体，加上一路从深山老林中走回来，确实太邋遢了。
  很快把自己收拾干净，黄霖骑上心爱的小机车奔守夜局去了。
  守夜局，性质和上辈子的警察局差不多，都是官方性质的治安行政机构。
  只是在这个世界拥有超自然的力量的缘故，相比之下，要比警局暴力性质更多一些。
  “姓名？”
  “黄霖。”
  “黄霖？”
  接待黄霖的小姐姐楞了一下，直接从边上拿出了黄霖的身份信息和资料。
  黄霖还以为要接受一系列盘问才能切入正题，没想到材料早就已经准备好放边上了。
  以前效率也没这么高啊？
  “稍等一下。”
  小姐姐安抚黄霖，拿着资料进了守夜局后头的房间里。
  也没等多久，一个穿着制服的中年老渣男翻动着手上的资料走了出来，身后跟着原先接待黄霖的小姐姐。
  别多问，问就是黄霖向来习惯把比自己帅的男人叫做渣男。
  眼前这人，正气凛然的气质加上硬朗又不失潇洒的脸庞，妥妥的大叔控杀手。
  这硬汉气质黄霖可太想要了！
  这才是男人的终极形态啊，哪像家里那个猥琐老男人，人不丑，就是真油腻。
  “你好，古狄稠。”
  古狄稠的语言很干练，伸出手掌。
  “黄霖。”
  黄霖站起身同他握手。
  “聊一聊？”
  “行。”
  黄霖没有拒绝的理由。
  随他来到办公室坐下，关好门，拉上了百叶窗，整个屋子与外界隔绝。
  古狄稠瞅了黄霖两眼，百叶窗前来回走了几步，像是在组织语言，随后缓缓开口。
  “叫你黄霖，还是麒麟？”
  黄霖闻言，眉头皱起，想起自己和麒麟的交流。
  看来，当初在躲在树林角落里的那些‘小虫子’就有守夜人的情报人员啊。
  “黄霖就行。”
  见黄霖没有否认，古狄稠倚坐在桌子边缘，双手环胸打量着他。
  “咳，是这样。”
  古狄稠开口解释道。
  “我和你师父是旧识，前几天拜托我找你的下落，查出来是穷奇手下的血狼众把你抓走......后来找到你的时候，发现你......”
  古狄稠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声音有些凝滞和难以置信。
  “发现你把穷奇杀了？”
  “嗯……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有什么问题吗？”
  看着古狄稠的模样，黄霖莫名其妙地底气就不太足了。
  老实讲他对于这个世界的战斗力天花板的认知还有些模糊。
  先前与穷奇的战斗，前期穷奇根本没认真发力，好不容易爆种了又让麒麟一巴掌按死。
  在加上麒麟为了装逼，总把他昔年的对手贬得一文不值。
  这直接导致了黄霖的错误认知。
  穷奇好像也就那样？
  可看古狄稠的反应……穷奇似乎挺吊的？
  “......”
  还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了！
  那可是四凶穷奇！
  当今世界明面上最顶级的战力之一！即便是守夜局里能和穷奇碰一碰的都不多。
  古狄稠说不出话了。
  “有个问题，我这里资料记着你是纯血对吧？”
  “对。”
  黄霖好像意识到古狄稠要说什么了，他也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所疏忽的地方了。
  在这个世界是具有血统论的，分纯血和混血两类。
  在这里，混血意味着祖辈与风水兽契约过，一旦和风水兽契约之后，两者会在某种程度上融合。
  血统会沾染上契约风水兽的气息，其子孙后代都会有一定的概率觉醒和祖辈相同的风水兽。
  而纯血也不是完全没有希望成为风水师，只是没有了先祖留下的血脉，只能是自己去当先祖给后代谋福祉。
  这种操作好处坏处都有。
  好在不像混血的风水师一样牵引出的风水兽是祖传的，没得选择……
  坏的是，这个选择是需要用命氪的，而且越是强大的风水兽就贵。
  搞个通灵的小龟当风水兽做个吉祥物，可能也就损失个一两个月的生命力。
  可要是真搞个有战斗力的风水兽，先不提为了风水兽能在体内存活持续消耗的那“一点点”生命力。跟人干个架，召唤风水兽具现就得先折个两个月寿命助助兴，平a一下又是两天寿命没了，开个大招，很棒！半年没了！
  一场架干下来，甭管输赢，本来就命短人的稍微打久点，直接就当场暴毙。
  可问题就出在了这里！
  他黄霖一个纯血人族，凭什么能够支撑麒麟战斗那么久？
  之前不是没有人想要与强大的神兽风水兽契约，但光是维持契约都足以让一个壮年小伙儿的生命力尽数掏空。
  这也是黄霖想不通的地方。
  况且这种程度的战斗力，麒麟说过还能复刻五次！
  想问一问麒麟，可麒麟也在之前和黄霖交代了注意事项后就陷入了沉睡。
  “所以，你是后天才和麒麟进行了血脉契约，而不是先天觉醒的对么？”
  “或许有些冒昧……你这种手段有复制的可能性吗？”
  “没有。”
  黄霖在椅子上挪动了一下屁股，有一丝丝不妙的感觉。
  这人该不会觉得我知道这是什么情况吧？
  想威逼利诱？
  灵机一动，模仿着麒麟之前说话的声色语调，表情也变得桀骜凶戾。
  “不该问的别问，想试试穷奇当时的滋味是吗？”
  黄霖老演员了，几个小表情拿捏的死死的。
  看着黄霖几秒内神情几变，青涩，桀骜而后迷茫。
  古狄稠环在胸前抓着胳膊的手猛的一紧，面对这更像是恐吓的话语没有吭声。
  见对方久久不说话，黄霖还以为自己玩脱了。
  “抱歉，是晚辈不讲规矩了，还请前辈见谅。”
  古狄稠突然朝黄霖抱拳行礼。
  黄霖知道这礼是对这麒麟行的，但也不影响他大大方方的受了这礼。
  “黄霖，既然麒麟前辈发话了，守夜人对你的调查也就到此为止，不会再继续下去。”
  古狄稠停顿了一下，又换了种语气。
  “麒麟前辈能不受限制地使用你身体的原因我猜不到，但应该有时间或者次数限制吧？”
  “对。”
  黄霖知道这点是肯定瞒不住的，有心人一猜就能猜出来。
  要不然麒麟为何不直接占据这具身躯夺舍？
  能爆种的次数别透露出去就可以了。
  “愿意为国家效力吗？加入狩夜人。”
  古狄稠转换了话题。
  “你应该清楚，纯血和混血所驾驭的风水兽是有区别的。”
  黄霖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对于混血而言，风水兽带来的力量是可控的，所觉醒的风水兽基本是没有自我意识的。
  而纯血，哪怕契约的只是一只毫无特点的小乌龟，他也是有自主的意识，会有自己的小心思。
  黄霖明白了古狄稠想表达的意思。
  麒麟具有自主的意思，哪怕可以借助力量给黄霖用，但终究不是一个灵魂。
  说的极端一点，麒麟就是麒麟，他黄霖也就是黄霖，一旦麒麟离开黄霖的体内，黄霖就废了。
  甚至，麒麟如果真的想要夺舍黄霖，他似乎也没有任何办法。
  尽管麒麟对自己从头到位表达出的一直都是善意。
  可不得不说，古狄稠的话确实影响到了黄霖，让他的心思有些沉重。
  毕竟无缘无故的善意，远比直接的恶意更叫人忐忑不安。
  “如果你愿意加入狩夜人，我可以承诺以守夜局的力量将你本体的实力也培养起来，帮助你完全驾驭住麒麟。”
  古狄稠许下了承诺。
  “你能代表守夜局？”
  黄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英俊的中年男人，有些质疑。
  “重新认识一下。
  狩夜人天干特别行动组，乙组成员乙亥古狄稠。”
  “你让我加入的是那个狩夜人啊！”
  黄霖怪叫一声。
  守夜人和狩夜人读音一样，可代表的性质完全不同。
  如果说守夜人是警察，那所谓的狩夜人对标的就是类似小说里那些龙组之类的特种小队了。
  十个天干小队，每个小队十二人。
  小队的成员都以自己小队的天干为姓，自己的地支代号为名起的代号。
  古狄稠就是乙组的亥猪，代号就叫乙亥。
  很难听拗口的代号。
  可在国内却名声响彻，堪比复仇者联盟。
  在老百姓眼中，那就是维护世界和平的救世主。
  多少热血青年打破头都想加入的守夜地支组也只是狩夜人的预备队而已。
  而且国内官方的战力天花板就是甲组老大，甲辰应成龙，神级风水师，其风水兽是一只祖传的应龙。
  黄霖平时做白日梦的时候，就常常喜欢带入他们。
  眼下，白日梦成真了？
  “其实，严格来说，邀请的是其实是麒麟。但麒麟是你的风水兽，所以这个名头就落到你身上了。你的情况和我们情报组分析的差不多，所以，对于你加入狩夜人，我们只有一个要求。”
  “什么要求？”
  “三次出手权。如果你能做到在国家有难时出手，发挥出三次杀死穷奇的实力。甲组戌狗的位置就是你的，只要你不死，就可以一直享受到甲戌的权利与待遇。”
  古狄稠说道。
  听起来很划算的买卖。
  可黄霖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他敏锐地察觉到古狄稠还在试探！
  古狄稠在试探麒麟的出手次数。
  其实这个时候是应该果断答应下来的，那古狄稠对于麒麟的出手次数多半会出现误判。
  能轻易答应出手三次，那么实际能出手的次数按理来说只会更多。
  那么古狄稠对于黄霖的底牌预估也会出现误差。
  “一次。”
  可黄霖拒绝了，他不觉得把保命用的出手次数交给别人是个好主意。
  “我只出手一次。
  能秒杀穷奇的力量有多少强大你比我清楚，而且我也不觉得我们这泱泱大国会经历那么多次国难。
  和你交个底，请麒麟出手一次能维持战斗状态半个小时不衰弱，我不觉得有什么东西摆不平。”
  古狄稠没有第一时间答复，捏着下巴思考了好一阵子才松口道。
  “可以。”
  “不过由于你本体实力太差了，避免你被四凶麾下暗杀。所以对于外部只会公布甲戌的位置有人续任了，你的信息会被封存不告知外界。
  当然，该有的福利和薪资不会少。”
  “也就是说，虽然我继承了甲戌这个称号的，但其他人都不会知道是吗？”
  黄霖有些可惜地砸了砸嘴，这不是锦衣夜行吗。
  但他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总不能为了强行装杯命都不要了吧？
  装杯这种事不用急的。实力上去了，杯格也就自然来了。
  强者放个屁都能暗合天机大道。
  “对的，以后知道你是甲戌的只有四个人。你，我，甲辰应成龙和守夜局局长马土地。希望你不要一时口快自己透露出去，白白浪费掉麒麟的出手次数。”
  “守夜局局长叫马土地？”
  听见这名字，黄霖脑子里浮现了一个淳朴憨厚，蹲在田边抽旱烟的老农民形象。
  “他不会有一个哥哥叫马铃薯吧？”
  “咳咳，局长弟弟是国家外交部的副部长马土豆……对于为国家奉献半生的老前辈，希望你还是要有基本的尊重。”
  “尊重尊重，相当respest！”
  取笑别人名字这事确实挺孬的。
  黄霖也是发现了自己行为的不妥，连忙补救。
  古狄稠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鼻梁，感觉眼前这个小伙子不太靠谱。
  “为了方便你领一些天干组分发的材料物资，我会安排你进守夜地支组。单独给你开一个小队，你当队长，你明面上的身份是守夜地支组组长。
  不要求你出任务，但如果你自己有兴趣的话也可以拉人凑队，出点任务锻炼自己。”
  “还有什么想问的？没事你就先回去吧，我的联系方式你手机里有。”
  黄霖半信半疑的拿出手机，联系薄里还真多出了一个陌生的号码，上边记着三个字古猪猪。
  “古猪猪？”
  黄霖下意识念了出来。
  只感觉一阵风来去，手中一空又抓住了。
  黄霖还没反应过来，在低头看向手中的手机，古猪猪三个字已经变成了古狄稠。
  古狄稠黑着脸向黄霖下了‘逐客令’。
  黄霖跟着古狄稠走出办公室，朝接待小姐姐告了个别，往守夜局出口走去。
  “错了错了！古老大！我想打的是古叔叔！打错字了！”
  “z，s分不清是吧？没事我教你！”
  “不至于不至于！古老大快收回你的风水兽！
  已经跨骑上了自己的机车，可守夜局里传出的声音让黄霖忍不住侧目。
  撇了撇嘴，黄霖带上头盔骑向了远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