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牛头马面
  “没了龟壳，你的卜术怎么这么没用啊。”
  “这和我的卜甲无关。他本就被天机蒙蔽，加上那四个孽畜窃取了我们太多本源……况且也死了那么多年了，老朽也就只有一点本源勉强维持灵魂不散了……不动用本源卜算，能算出来大概方位，不错了。”
  “啧，晦气，在提那几个孽畜，揍你！”
  “你朝老朽撒什么气啊……“
  “老子就是不爽！待老子复生回去，高低把他们全撕了！”
  “监军，收收你的气性，在黄泉这么多年，我等四人的灵魂早已朽化，怎么回去？现在还是快些找到那个人吧，如此，我等也才有复仇的希望。
  “孟章！”
  “陵光，何事？”
  “你看前面，马面牛头无端暴动了。”
  “怎会如此？莫非……执明，卜上一卦！”
  “这就卜一卦”
  “啧，墨迹！老子先去看看。”
  “监军！莫要冲动！我等现在每消耗一丝本源，留给他的本源便少上一丝！”
  “晦气，我们当年那个不是挥手间移山倒海，如今怎的连这点本源都要算计？直他娘的晦气！”
  …………
  “轰。”
  黄泉下，没有日月流转，失去了时间的概念，唯有远处断断续续响起的轰鸣才能带来一丝环境变化的感觉。
  顺着前进的人龙不知走了多久，一年？两年？还是数十载？记不清了。当黄霖从不停歇的哀嚎中听见这先前从未出现的动静时，他跟着人流走到呆滞麻木的脸灵动起来了。
  加快了脚步，仔细侧耳倾听，声音一点点大了起来。
  “轰！”
  “轰！”
  声音越来越清楚，越来越大，黄霖奔跑起来，两眼报含热泪！
  终于刷出了新地图！真的不容易啊！
  灵魂奔跑似乎并不会消耗体力，黄霖奔跑起来便没再停下。
  不知过去多久，黄霖数的很认真，当轰鸣的声音响起了9934798下。
  黄霖远远望向前方，发现蜿蜒前进的队伍断了，很突兀的断了。
  “轰！！！”
  “轰！！！”
  巨大的轰鸣声伴着地颤传来，就像是有一只抵天巨兽在迈动它的脚步。
  黄霖不断接近队伍断掉的地方，看的见了，前方是一处断崖！前进的亡魂正前仆后继的跳下断崖。
  断崖下是什么？轰鸣声也是从那底下传来……
  刚想迈动脚步，他犹豫了，感觉很危险，会不会太过冒险？
  不过念头一转，自嘲的笑了笑，怕个卵，反正自己现在也已经死了，还能在死一次？
  更近了，隐隐能听见一道粗狂的声音从地下传出。
  “梁星简！业火烧，无恙！善多于恶，往来生！”
  “苏长卿！业火烧，痛啸！恶贯满盈！魄散魂飞！”
  “轰！！！！”
  ……
  黄霖听清了声音，脸色有些发白……
  这他娘还真有判官！虽然但是，这审判过程还会不会太草率了！
  黄霖赶紧回想一下自己的两辈子，如果真要审判自己，会选哪一世？要是上辈子到还好说，和平世界，自己一小老百姓想干坏事都没法子……
  但要是这辈子……虽说都是被悬赏的死刑犯吧，可自己跟着杨吉没少为了下黑手……要不狡辩一下自己只是打下手，坏事都是杨吉干的？
  趴到了悬崖边上，看清了下方的场景，黄霖默默收回了自己想要狡辩的想法。
  悬崖之下，是一个横向展开的宽阔深坑，像是用一把巨斧劈出的模样。
  没有什么红红绿绿的诡异阴间光照，什么无常，鬼差，判官殿，阎王殿统统没有，和所有能想到的和地狱审判有关的场景都不一样。
  简单到了极致，横向的深坑两边，一边蹲伏着一尊庞然大物，一个牛头，一个马面。
  两个兽首人身的巨物，赤裸的上身涂满了黑白色的花纹，红色的流光在花纹上闪动，而下身也仅是包裹着几十张兽皮拼成的战裙。中间则是一座刚过牛头马面腰线的圆形平台，简简单单，没有半点装饰。悬崖边上的亡魂，一个又一个跳到平台上等待审判。
  马面巨汉眼射红光，只在亡魂上一扫，就闷声道出亡魂的名字。业火似乎是祂们的唯一的审判手段。马面道出名字，牛头就张口喷出黑色业火裹住亡魂。若是亡魂一声不吭，就判他为善，牛头便会扬手一扫，将他扫飞到身后的登山路上，让他通往来世的山路；但亡魂要是哼出声来，牛头的大掌也会应声而落，一巴掌轰的亡魂魂飞魄散。
  亡魂一个一个跃下，牛头马面审判的动作也许久也不见懈怠，整个画面像是工厂里的流水线，而牛头马面则像是质检员般，合格的灵魂通过，不合格的淘汰。简单粗暴，又极富效率。
  黄霖忍不住咽了口水，他不觉得这两大黄泉门神会对他手下留情，也不想去赌马面会检阅他的哪一世。
  他已经偷偷观察过了，这一带的地形像是被锯子锯开，断崖两边都平滑无比，可供手脚着力的点寥寥无几，仅凭一双手脚根本无法攀缘。
  倒不是没有想过绕开这片悬崖，从侧边接近断崖那侧似乎能通往来生的山路，可左右望去，那如之前那前后不见头的人龙一样，想起这十几年麻木的不间断的前进……委实让人没有绕行的欲望，要知道，这左右两边可没有什么东西能挡住视线！
  只是，该怎么过去呢？
  望着牛头硕大无朋的双角，黄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据他观察，审判时，如果判定亡魂为恶，那牛头的身体活动幅度会大，祂会扬起左手，整个身体会倾向悬崖这侧，如果在这时乘机跳起，可以轻松攀住牛头的角，等到宣判善魂时，祂扬起右手扫动，整个身体会猛的转向那座黑色的往生山，届时借助牛头甩动的力道不难飞过断崖。
  至于落地，从山崖到平台的距离同样不低，其他亡魂能做到平安无事，同样是亡魂，黄霖觉着自己应该也不会差到哪儿去吧？
  怎么评价呢？可以说是狗胆包天的操作了！
  说实话，黄霖挺虚的，方案是有了可却迟迟不敢动手，他挺担心牛头马面两位大佬会放下手边的工作来逗弄自己这个送上门去的小虫子。
  试问有谁能拒绝拍死一只主动飞到你脑门上来找死的蚊子呢？
  算了，从长计议吧，黄霖拍拍身子站起身来。
  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谁知，这一眼让他头皮发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