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不是一个人
作者:藕丝    更新:2022-05-23 02:58
  付斟时平淡的打断她:“哪里不一样?”
  她摸着鼻子,低气有些不足的小声道:“就是不一样,以前的大人不会给我送东西的……”拿捏付斟时的脸色,很识时务的补充一句:“不过,大人的英姿还是那么帅。”
  付斟时明白她的意思,缓缓道:“既然如此,这件东西算是对你以前的补偿,收下吧。”
  她被这句话惊的目瞪口呆,猛的抬起头望着付斟时,想也没想便开口道:“补偿?大人还晓得补偿?”
  付斟时轻皱了皱眉,但没说话。
  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僵硬的干了一声:“我的意思是大人这份补偿太贵重了。”
  好在付斟时并没有深究,慢条斯理地回道:“你身为公主,嫁给我一位宦官本就委屈你了,接你入提督府时,我也并未送过你什么东西,今夜……”话未说忘,宫识鸢满眼惊讶的将抬手抚上他的额头。
  他怔了怔:“你这是做什么?”
  宫识鸢紧紧皱着眉头,思沉道:“这话能从大人嘴里说出来,我感到很不可思议,摸一摸看大人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给烧坏了。”
  付斟时也皱起眉头,突然握住她即将放下的手,轻叹了一口气:“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又何必装傻?”
  听到这话,宫识鸢愣了愣,她自是知道付斟时这是什么意思,无非不过是想对自己表明意思,可这意思究竟是哪一个意思,深究到底,她又是有些不太明白。
  她之前装傻,也不过是不敢承认罢了,怕误会了付斟时的意思,闹出一个笑话。
  嫁给付斟时那一夜,宫识鸢记得不是太清楚,彼时的宫识鸢也并非是宫识鸢,而是货真价实的九公主。
  九公主觉得,既然付斟时能向太后求的这份姻缘,或多或少都应该对自己有些心意的,虽说是个宦官,可若是他日后能真心实意的待自己好,那自己自然也会将一颗真心交给他。
  洞房花烛夜里,圆月挂于枝头上,听得屋外热闹的喜宴,她从坐上那顶花轿时便有些激动又期待的心情便一直没有停下来过。
  九公主知晓付斟时性子冷,酝酿半天,想要在付斟时掀开盖头时,给他一个最明艳的笑,说一句拉近关系地话:“大人终归还是娶了小九,今夜小九将一颗真心交于大人,大人可要好好待小九啊。”
  可盖头被掀开时,她荡出一个明艳的笑时,付斟时一双眸子毫无感情的望着自己,愣了愣。
  付斟时性子冷淡,待谁都一样,看见自己这一个笑,能够愣上一愣,已是实属不易。九公主是这样安慰自己。
  望着付斟时并未坐在床上,而是随手拉了一把椅子坐下,她酝酿着说出那句话,要女子矜持,又不能太矜持,得让付斟时感受到自己的真心。
  可还没酝酿好,便听到付斟时冷冷问:“太后让你嫁给我,有何目的?”
  九公主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抬起头道:“嗯?”
  他似是没了耐心,眼中冷意凌然:“接近我到底出于什么目的?”
  她喃喃:“可姻缘是你去找太后求……”她回过神:“我并没有想要想从你那里得到什么,我只是……”
  话未说完,被付斟时冷冷打断:“你当真以为我没有手段查出来?”说完,似是极怒的拂袖踏出新房。
  门口,撒进来的月光碎了一地。
  她怔怔的望着付斟时离去的背影,门外的凉风吹的她手脚冰冷,她轻声唤道:“大人。”声音带着些哽咽,还有祈求。
  付斟时却并未有丝毫停留的意思。
  她想不是这样,纵然在皇宫里遇见付斟时,那个时候他待自己也没有这样冷。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这份姻缘是他去求来的,待自己嫁过来时,又如此对待自己,她承认自己接近付斟时确实是有目的的,想要借着付斟时保自己弟弟在皇宫里平安。
  可她也想要将一颗真心交给付斟时,她待这场婚姻是真的。
  月光碎了一地,九公主的心也在这一晚碎了一地,她觉得自己的真心被付斟时玩弄了。
  九公主一生唯一哭过一次,便是爹爹被逼宫,她连最后一面也并未见到。她脱下大红喜服,叠的整整齐齐,躺在红床上,看着门外拂进来的凉风将龙凤喜烛吹灭。
  她曾经听宫里的嬷嬷说过:“新人接连理时,若是这龙凤红烛能够燃尽,那这对新人定能够白头偕老。”
  望着黑漆漆的屋子,她想,她和付斟时怕是没可能了,眼角一滴泪珠滑落。
  早已经忘记的事情,在宫识鸢脑子里一点一点的回忆起来,不知是不是承了原主的身子,记起了原主的记忆,宫识鸢心里颇有些不好受。
  轻皱起眉,有些烦闷的望着付斟时:“以前的事情过去了便过去了,大人不必给我补偿,我也不需要补偿。”
  灼灼烛光里,付斟时的脸色一点一点白了下去。
  她底着头,不去看付斟时:“我也不知道为何大人如此反常,大半夜的跑来敲我的窗户,什么都不需要我做,只时想送我一件礼物。”
  话音刚落,付斟时急急道:“你知道,识鸢,我喜欢你。”
  她心头猛的跳了跳,抬起头对上付斟时的眸子,默默的在心里揣摩了一番,谨慎地开口:“以前我初嫁给大人时,仅只是大婚当夜,来见过一面,之后便是十多天不见人,我给大人亲手送过去的莲子粥,放凉了也未见大人喝一口,如今,大人突然说喜欢我……”打量着付斟时的神色:“我喜欢大人时,大人对我爱答不理,如今我不喜欢大人了,大人反而对我有意思了,大人不觉得可笑?”
  付斟时面上瞧不出息怒,仅是淡淡地:“以前的你同现在的你,不是一个人。”
  她心头再度跳了跳,莫非付斟时瞧出什么了?
  摸了摸鼻子,死不承认道:“我就是我,怎么会不一样。”
  可付斟时却是极为认真的轻摇了摇头:“你还是你,可是在我眼里,并非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