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夜宫，主殿。
  大半区域被黑暗笼罩，地面是泛着冷青色光泽，蓝染背靠在唯一的石椅上，手支着侧脸，闭上眼，脑海回放录灵虫传回来的战斗画面。
  诺伊特拉的战斗过程，白石的招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少许，蓝染睁开眼，脸庞浮现出一丝笑容，喃喃自语道：“有趣，实在是有趣，很久没有遇到这种让我感兴趣的人了。
  白石，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抵挡攻击的气罩，穿过身体的能力，让王虚闪无效化的风墙，能够将诺伊特拉卷起来的龙卷风，突然倍增的灵压，以及灵压回归常态，依旧能削掉钢皮的技巧。
  白石的一切，都和他熟知的斩拳走鬼不同。
  要说是斩术和鬼道融合，也不对，他没有从风墙察觉到有加入微鬼道的样子。
  录灵虫复刻的战斗画面是沉浸式体验，百分百还原现场，让蓝染有种化身诺伊特拉在进行战斗的感觉。
  因此，数据逼真到连灵压都能察觉出来，让他能肯定自己的判断。
  白石使用的能力，仅有一种是斩魄刀的能力。
  其余几种都和斩魄刀无关。
  也不是灭却师或完现术者的力量，甚至可能和万物的起源灵王都没有关系。
  超越常理，超越他的认知。
  或许牵涉到地狱那边。
  蓝染很博学，记忆力又出众，他记得，纲弥代雄彦盗出的大量文献里面，有一项是说，身处于地狱之中，无人能探知其灵压。
  这个隐藏灵压的特性，很符合白石的情况。
  可有史以来，地狱从没有放过一名罪人，且白石的外观并不符合地狱的形象。
  也可能是断界文明论？
  有尸魂界的学者提过，断界蕴含不少大大小小的异空间，或许其中有一个异空间拥有文明，过着和外界无关的生活。
  蓝染陷入沉思，他喜欢思考未知的事物，更喜欢一步步揭开未知，接近事情的真相。
  遗憾的是，随着他的探索，未知的事物越来越少。
  目前仅有虚化实验，能给他带来新鲜感，现在又多了一个白石。
  没等他翻阅脑中所有文献资料，殿外有灵压靠近。
  他抬起头，温声道：“妮莉艾露，你回来啦。”
  门口出现一位女性破面。
  她头戴羚羊头骨般的骷髅面具，生得一张鹅蛋脸，有鲜艳的蔷薇色横向面纹，一头湖绿色的长发披肩。
  白色衣服将脖颈以下包裹得严严实实，却还是无法遮掩住其胸前的壮丽景色，一把刀挂在腰间。
  “蓝染大人，我回来了，赫丽贝尔说她会考虑加入我们。”
  妮莉艾露如实地汇报任务进程。
  蓝染语气温和道：“嗯，辛苦你了，相信不久我们十刃又要增加一位新的伙伴。”
  妮莉艾露环顾周围，问道：“蓝染大人，我好像感觉到一丝诺伊特拉的灵压，他刚才来过吗？”
  蓝染摇头道：“没有，你察觉到的灵压，应该是录灵虫附在他身上的缘故。”
  “录灵虫……”妮莉艾露眉头微皱，没记错的话，这应该是那个前零刃的研究产物。
  “嗯，能够依附于他人身上，搜集敌人的战斗数据，是很便利的发明。”
  “诺伊特拉死了吗？”
  “任务失败，被敌人杀死。”
  蓝染给出肯定的回答，“你很伤心吗？”
  “不，只是作为曾经的搭档，那家伙未完成的任务，请交由我去完成。”
  妮莉艾露金绿色的眼眸闪过一抹哀伤，她一直想要将诺伊特拉从绝望之中拯救，却始终没能做到。
  两人的纠缠是基于本质和信念都完全相反。
  一直以野兽自居的诺伊特拉，陶醉于战斗，麻痹自己，认为虚这个种族没有任何意义，也没有任何救赎可言。
  她不同，她不认为自己是野兽。
  尽管有那么一段时期，她从人变成虚丧失理智，不断吞噬同类，进化到瓦史托德，心里的饥渴依旧无法填满。
  但遇到蓝染后，未完成的半崩玉帮她转化成破面，再次取回理智，也不需要继续吞噬同类，能进食一些尸魂界的灵子食物。
  她由此认为，自己可以称得上是一个完整的人，用人的理智去思考，行事，而不是重复虚的野蛮做派。
  围绕谁对谁错这个问题，两个人产生很多矛盾，加上被安排到一组行事，平日没少发生战斗。
  搞得她已经习惯每天在饭前，揍一顿诺伊特拉，然后回去吃饭。
  “你不用心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蓝染没有给出正面回答，接二连三冒出队长级别的大虚，容易引起尸魂界注意。
  对于白石，他另有安排。
  “是。”妮莉艾露有些失望，却还是服从蓝染的决定。
  她很尊敬这位让自己能够不再吞噬同类的死神，也相信，由蓝染领导的虚圈会往越来越好的方向走。
  崩玉技术的成熟，将会让破面增加，获得理智的虚会减少无谓的杀戮。
  或许到时候还能在虚圈搞些绿化种植，整天面对白沙之海的荒凉景色，多少让她有些疲倦。
  蓝染从怀里掏出一个很大的水晶球，朝前抛出道：“我要返回瀞灵廷处理一些事情，赫丽贝尔到来的话，你可以用我的崩玉替她进行破面。”
  “我明白了。”
  妮莉艾露伸出双手接住未完成的崩玉。
  目前破面技术尚未成熟，唯有她这样的瓦史托德，才能进行真正的破面。
  亚丘卡斯级别以下的大虚，都无法成为破面，只能成为仿破面。
  外观看起来和破面没太大区别，实际上差别很大，仿破面无法进行归刃，战斗能力远不如破面。
  赫丽贝尔是瓦史托德，转化成破面，没有任何问题。
  “你退下吧。”蓝染挥手，他对于不同性格的虚有不同的御下方法，或威吓，或利诱，或高谈梦想，或表达善意。
  他对妮莉艾露的方法就是给予信任，加上美妙的梦想，让对方为他舍命拼杀。
  “是。”妮莉艾露鞠躬，牢牢抱住未完成的崩玉，发誓绝不会辜负这份信任。
  蓝染站起来，转身走向黑暗，迈入通往尸魂界的黑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