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忙着炼器，没有怎么消化在妖国坐传送阵时感受到的空间意味。
  现在可以尝试了。
  今恰逢乱世，天地崩塌，没时间伤春悲秋。
  正好仙阵出现问题，这说不定是一个好机会，能够窥伺到空间法则的些许神秘面貌。
  随便找处安静地坐下，我开始清心闭关，尝试着感悟法则。
  而外界咣当作响…
  烟尘甚至还在向天空升腾…
  兴许是我刚刚落下时选择的地方不够高，附近居然有水脉，而且很快从“滴答滴答”变成“哗啦啦”，最终发大水将我漫没……
  困在水底就水底吧。
  是种独特体验。
  ……
  时间过去的飞快，山倒下，会造就新的山，生灵死去，世界也会重新酝酿生机。
  而生机中总有些奇异：
  “天上云彩一团团
  每团都像妹儿
  地上花儿一朵朵
  每朵也像妹儿
  云彩聚成雨落下
  那花儿竟说不怕
  和妹儿一起给浇过来浇过去
  都被淋成落汤鸡
  哥哥嘴上是笑呼呼
  哥哥心里偷偷滴美”
  简单小调在山谷回荡，雄性小妖们对着另一座山头的雌妖唱着生动的小谣。
  反正是没有留下传承的族裔，这些小妖连人形都化不成，祖先因血脉稀疏被赶出去，朝生暮死，哪有心思教后辈？于是就向野蛮又原始的方向一点点滑落，唱的歌谣不仅粗俗也很纯真，有种野性的美。①
  “西山有个丑八怪
  姐妹都说怪吓妖
  眼睛大过癞蛤蟆
  口嘴咧开到耳根
  蓝嘴唇儿
  绿眼皮儿
  出门在外要着心
  呀，这不在对面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
  对面雌性妖怪畅快的笑了，有些半成人形，有些就不是人，还保持着妖物模样，所以声音并不算悦耳动听，笑得发颤起来更是……
  颇有原始风貌。
  不过有祖先血脉在，倒是不至于长得那么磕碜，令场面没有坏到像是群魔乱舞、百鬼夜行。
  既然开始对歌，那之后的内容肯定愈发激情，谁也不嫌谁难听，开始互相损、互相拌嘴，朴素的交流彼此心中的欲念。
  很快，便有妖失踪。
  当然不是坏事，不是罪行，而是有两只妖在偷偷约会。
  山谷中有条不浅的河流，河流途径之地有几条瀑布，并不高，两妖选择了下方有最大最深潭水的瀑布处幽会，周围树木高耸，这条瀑布也是最大的，足有三丈高。
  二妖在水中欢快的追逐，在潭中没办法嬉笑却能够玩水，随意一动就能引发暗流在水底肆虐。
  如果有其它妖怪在水底的话，准能听到“咯咯咯”、“咔咔咔”石头震动的声音，然而这里面只有俩妖怪在疯玩，不在乎这种事情。
  等玩闹累了，两只妖抱在一起沉入水中，彼此深情注视。
  然后它们就发现眼前一黑。
  “哪里来的洞？”
  “不晓得！”
  水里说话不清楚，于是两只妖浮出水面，失去了调情的心思，突然坠入黑暗可不是好经历。
  “咔！”
  枝条断裂的声音突然出现。
  “谁在那里？”
  二妖同时喝问。
  于是有几个熟妖走出来，笑嘻嘻的表示只是刚刚到。
  这谁信呐！
  肯定是躲在一边想看热闹，刚刚还笑呵呵的二妖咬牙切齿，要是没有发现这些同类，等会儿指不定会被对方看到哪些隐私之事。
  “靠恁娘！你们偷偷摸藏着是在干屁呢！”
  “窝恁爹，干你屁事！”
  嘎嘎乱骂一通，水底刚刚被翻出来一个幽深黑洞的情况被二妖披露给同类，反正这里是仙阵，里面肯定不会有秘宝或者陷阱之类的。
  于是，小半盏茶时间后，那座洞口被挖开了，那并不是窟窿，挖两下就可以发现底部。
  “这里面会通向哪里？”
  “我怎么晓得嘞，说不定有啥宝贝呢。”
  “下去看看？”
  “中。”
  地底总是更加神秘的，尤其是周围被水包裹着，想逃都很难逃，静谧、逼窘。
  这里的岩石看上去不太稳固，虽说夹缝中储藏着水，但是缝隙比想象中还要多，怪不得有条暗洞可以通进来，坏处是路很杂，有许多地方是死路，出不去。
  好在有些水中灵草，虽然年份低到不太想拿，可还是都取走了。
  几只小妖继续搜索着。
  血气汇聚在双眼，它们眼中冒着各种光彩，扫视黑暗的水下。
  “好大个地啊！诶……”
  水中模模糊糊传来这样一声。
  其余几只小妖立刻寻声，随即两两一组靠近，发现有同伴遇到了特别大的水下空间，一眼甚至都望不到边，只能看到岩壁在向远处更广阔的地方延伸。
  “啥玩意！”
  “准备好应敌！”
  静谧的水下岩洞中，有不少正在漂浮着的黑影，沉默又庞大，小妖虽然不怕各种野兽，可某些天生神异的妖兽也对它们有威胁。
  几对天不怕地不怕的光点慢慢从洞口中向内扩散，那是小妖们闪烁发亮的眼睛。
  刚进去他们就发现了异常：这里的水浮力特别大。
  难不成有什么宝贝？
  小妖们立刻催动气血，围拢着靠近那些黑沉的巨物，时刻准备发动致命一击。
  近了。
  这可真是大家伙。
  又更近了。
  那东西快要露出真面目了。
  随后，小妖惊讶万分。
  “啥呀，就是块石头！”
  原来是块石头漂在水里，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落下去。
  兴许是被什么东西吊着呢？
  可检查过一通后，小妖们发现这真只是一块普通的岩石。
  “它是怎么飘在这儿的？”
  “里面肯定有气儿，不知道是啥玩意儿把气儿存在这里头了。”
  有小妖精给出了它的解释。
  既然有妖开头，那其余妖肯定也要猜究竟发生了什么，于是七嘴八舌纷纷议论，直到……
  “我感觉身体不舒服。”
  “俺也是！”
  “不妙，赶紧撤出去！”
  于是一群妖飞也似的逃跑，甚至有只还想推开同伴，然后被其余几只嫌它讨厌的抓住扔在了后面。
  “轰轰轰……”
  身后传来了恐怖的异响后，它们更是拼命游动，生怕被设下“陷阱”的家伙抓住，做血腥事。
  “谁把我给吵醒了？”
  清冷之音从身后追上来后，更是一溜烟就跑得没了踪影。
  等它们从水潭中露出头，嗖嗖嗖像利剑般射向远处时，刚刚那些漂浮着的石头正在杂乱的舞动着，好像根本不受元磁之力影响。
  不过最终还是全部落了下去。
  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存在过。
  …
  ①：最后一句是有名的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