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为了锻炼惊梦，我又让她与一些妖兽对战。
  之前有些失算，这一路都处于人间，肯定遇不上厉害妖兽，我应该在连岳山脉捉一些的。
  幸好白莲印记可以压制住她的修为，便由我亲自动手，将她与妖兽的实力控制在三七开的地步。
  惊梦三，妖兽七。
  手中有走兽剑天骄在，还修炼着九盅惊雷，哪怕三成也足够了。
  真实情况同预估的差不多，有这么好的底蕴在，惊梦果然能够在大多数情况下获得胜利。
  与此同时，她与妖兽的对战看起来确实像那么一回事，虽然出手一如既往的狠辣，喜欢攻击要害，但是这也不是什么缺点。
  毕竟不可能人人都像我，真打起来直接一波把人锤爆，既然无法开挂，那就只能攻击弱点了。
  两天过后，按道理差不多已走一半路途了，但因为战斗的缘故，我们只飞了约一千里。
  路上也无法精确控制行程，将晚上的休息地点都控制在城市中，只能在野外胡乱凑合一下了。
  虽然修士平常不用睡觉，但惊梦每天都在高强度战斗，我也要费劲控制很多东西，休息必不可少。
  而今晚运气还可以，虽然有些降水，但远方某处山上有座破观，看起来被废弃了几十年，已经塌了许多地方，可起码也是个建筑物，能遮蔽住连绵阴雨。
  不过观中有两只厉鬼，那阴气重的有些恶心人。
  正好，我进来后就准备施放一些青光清理污秽，而两只红着眼睛的厉鬼刚要扑上来就撞到了青光，刹那间就被蒸发掉了，连面容都没有显露清楚。
  打扫好屋子后，我放下两个大床到偏房，随后铺上被褥、准备躺下来好好推演一下第三套方案。
  可惜，天不遂人愿。
  惊梦在一旁只摆了个榻子，她不能像我这样躺着，必须打坐才能静下心来冥想，按道理，打坐修炼对于任何修士来说都没有问题，可惊梦明显有些不正常。
  我发现了她有些不对头，以为只是近几日厮杀所致，便给沏了一壶茶，让她静下心来品味，随后再放她去休息。
  到了半夜，正在思考着呢，一声低喘忽然进入耳中，我便将心绪投入到远睛内观察惊梦情况。
  她的上下眼皮不断震颤着，而且手指紧紧扣住木榻扶手，一丝丝电蛇从她体内蔓延出来，在周围空气中不断游走着。
  通过白莲印记，我感知到她的法力正在暴走，仿佛有敌人通过攻击将异种灵力打入她体内一样。
  可是根本没有！
  走火入魔吗？
  好吧，攻打万窟山之事对于她的冲击力比想象中要高……
  于是我便准备控制白莲法印将法力输入过去，顺便施展太乙净心中的神通助其平复情绪。
  刚要结印施法，我却忽然想到了一点：这样做真的好吗？总是用外力帮助她真的好吗？
  为她炼丹，创造九盅惊雷，打造天骄剑，甚至以自身做鼎炉给她的修行提供助力等行为虽然有在磨练到她，但真的好用吗？
  胜阳庐也许同样以优厚的条件锻炼着刘念莲，但结果呢？
  修仙界赫赫有名的念莲仙子，其实就是个傻逼。
  也许我真的也是个傻批，这样精心的照顾其实在害她，只有经历风雨才能够成材。
  不然今夜的局面如何解释？
  那就让她自己走出来吧。
  而因为我的不作为，惊梦体内法力愈发失控，很快爆发了出来。
  “轰！”
  刹那间，数百支雷霆长矛瞬间凭空出现，发射向四面八方，不过造不成危害，一声鸟鸣响起后，那些雷霆长矛随之尽数散去。
  她修炼的功法再好，修为也低我一个大境界，掀不起来风浪。
  随后的雷霆炸响都被拦下了，大概过去一炷香时间后，惊梦体内的法力才算枯竭掉。
  如此强大的威力释放自然是筑基中期修士无法轻易做出来的，哪怕我当年都不行。
  所以，望着气息降落至筑基初期、甚至境界都快要回落到练气期的惊梦，我不由得想起当年她还是名凡人少女的时候。
  原来，她一直都这么脆弱。
  ……
  “噢！—”
  刚一醒来就感受到全身各处发送出来的痛苦信号，惊梦挣扎着想要起身，却根本提不起丝毫力气。
  不知为何，她扭头就直接向我看了过来，真不知道她怎么知道我究竟在什么位置的，可她并没有说出话来，只是继续躺在榻上挺尸。
  过了很久之后，“我做不到，也许大道与我无期吧！曾经经历过的痛苦又如何能够放得下呢？”
  “有办法，只不过更加痛苦。”
  “什么办法？”
  一本册子飞到了她面前，那是我狠下心来思考之后得出的结论，又问过系统后才有了这计划。
  良久，“行吧，我愿意，不管经历多少，只要有你在，我就愿意。”
  那就施法吧，与凡人相比，至少我们这些修士还能用的起法术。
  “嗯，对不起呀，今天你就彻底了解一下我们之间的鸿沟……以及什么才是真正的痛苦吧。”
  惊梦正在疑惑，我已开始念诵仙文了，还没来得及听清仙文，一种更盛于刻骨铭心的折磨从玄姹法印以及下丹田的白莲印记上发出，她身上占据一些主导地位的玄姹法印顷刻间便被撕成碎片。
  阴与阳、九盅惊雷的力量全都被那些碎片卷入一道漩涡中，包括她全身所有的灵力。
  不过一会儿，那道漩涡便猛烈燃烧了起来，熊熊之力被中丹田的白莲印记大口吞没，阴气与阳气全部锁在其中，而灵力则化作养分，滋养白莲印记生长。
  净世白莲，又怎可能是善茬。
  天骄嗡过一声便与惊梦身上的几十件小法器飞到了我手中，看到在她体内扎根的白莲后，我都不忍心用灵目继续观看了。
  燃烧吧，将荒野烧干净，全新的生命才能在其中繁衍。
  倒也有趣，不仅自己散功重修可以重获大量寿元，控制如此亲近之人散功重修，她竟也有寿元。
  大概是实在太危险了吧，没有系统护法，我也没有信心做下去。
  待改变完成后，我将一丝意识投入惊梦体内，结束了这场折磨。
  三天后，某座城池外面，一个可以看出曾经全身都被烧灼的不成人样的小乞丐出现在其中。
  “我是谁？我要干什么？”
  她也不知道。
  ……
  题外话：有时候感觉某些小说的情节就很怪，别人总是可以将意识放到什么事物里面，但主角永远不这样做，明明挺好用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