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喋血之兵。”
  掌柜缓缓说道，“哪怕是皇上手里的剑，也有饮血的时候。”
  我去，这种话都敢乱说？有武者的世界果然不一样！
  买个剑还能听人口吐诳语，这回真是赚大了。
  “不知贵客可曾听说过古时宗师铸剑之法？”
  没等我回复，掌柜又说，“宗师铸造的名剑，需要有人以命祭剑，这样剑才能有灵性，当然，我们做正经生意，自然不会戮人祭剑，哈哈哈，但这也是个思路！”
  什么玩意，听不太懂，叽里咕噜搁那给我绕弯子呢？
  以命祭剑、以命祭剑……
  “你们要用灵兽炼剑？用什么灵兽才可以炼出来呢？”
  掌柜表情停滞了一下，随后摇头笑到：“自然不是，以灵兽祭剑，那剑岂不是炼给妖怪用的吗？”
  确实，虽然我脑子笨，仍旧想不明白其中关节，但也理解了一些大概思路：
  “这么看来，某些妖精说不定就能用这种方式祭练自己的武器，我们要是发现了这种妖怪，然后再把这些武器抢过来用的话岂不是就有称手兵器了？”
  掌柜脸色又呆滞了，过了一会才回复我，“唔，这这，贵客的想法倒是很有意思，但在下认为，还是不要用妖怪血祭出来的东西好，那些兵器的灵性来源于异类，长期使用下去……怕是会出事呀！”
  我也考虑了一下，“假如阿，有能人异士得到了这些兵器，以法术保证自己不被异类气息侵染，那你觉得会不会出事呢？”
  掌柜这次倒是没愣住，直接苦笑着摇头：“恕在下愚昧。”
  好吧，不折磨你了，“那掌柜的刚刚所言之法，究竟如何？”
  掌柜笑了笑，扭头看向了窗外的风景，那是人来人往的大街，低者摩肩擦踵，中者鳞次栉比，高者青烟袅袅，此时已然到了饭点。
  我还以为掌柜饿了，后来转念一想，不应该呀，正做生意呢，于是就明白已经该干啥了。
  “咣当！”
  一张金饼被我扔到桌上，“这是定金，不知可否讲讲？”
  掌柜拍了拍额头，“哎呀，走神了，实在不好意思，贵客出手可真是阔绰呀！哈哈哈哈。”
  他伸手拿起了金饼，一边观察着黄金成色一边掂了掂分量，随后站了起来，“如果您不嫌麻烦的话，请随我来这处看看。”
  “好。”
  奇了怪了，掌柜刚刚看黄金时眼中闪光了惊异的神色，很喜欢的样子，是不是黄金太纯了？
  看来，以后拿出来的黄金可以稍微降低一下纯度呀。
  走下楼梯，我们顺着过道向店铺深处走去，推开后门，一个不小的院子出现在眼前，几株树冠宽广的阔叶树正伫立在院中，树下，一泓奇异的池子正在一栋不低的台子里熠熠生辉。
  只瞥了一眼，那池子就深深吸引了我的目光，因为有数株奇异的紫色植物在水池中生长着，植物不高，每株仅仅长着十来片巨大又纤薄的叶子，而根须全都比水面上的部分要茂盛，蓬松又密集的占据了很大一片范围，乳白色根须接连在一起，占据了池子大半的面积。
  那些叶子表面好像有层玻璃，反射着五颜六色的紫光，脉络中是两层竖着的天然羽状纹饰，简直不要太好看。
  池子边上修有一条长长的地上渠道，水从一头出来，在渠中绕了一圈后又哗啦啦流了回去。
  一根粗壮的木棍从渠边墙洞里伸出来，木棍不停地自旋着，带动顶端的水车转动，使水流通起来。
  真是精妙又好看的设计。
  我愿称之为嫪毐水车。
  “哈哈，炼兵器需要些好水，所以在这里建了个池子，用几株紫海茅净一下水，做武器淬炼之用。”
  “噢，这样啊。”
  生物净水器，很厉害的设计。
  一旁的房屋中有叮叮声传来，声音清脆悦耳有节奏，掌柜把我领了进去，屋内正当中，一名铁塔一样的赤发汉子正在……打着瞌睡。
  赤发汉子旁边，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孩正在叮叮当敲着块铁，应该是学徒在练手艺。
  “咳咳！”
  掌柜咳嗽一声叫醒了大汉，后者睁开一只眼，视线在我身上停留了一下，便缓缓开口：“怎么了。”
  “这是我们这里的匠作大师，他从小体质特殊、力大且不惧火焰，至今已经打造出了十数把神兵，在整座州府都是有名的。”
  “你想试试那个？你这小身板受得了吗？”
  赤发汉子没理会掌柜，只是饶有兴趣的跟我说话。
  对于他们的幺蛾子，我也很有兴趣，问到：“那个，是什么？”
  掌柜摆出了一副老师讲课时吹牛的得意表情：“一块神铁，经过炼器者注入心血的千锤百炼后，那是自然蕴有灵性的，但与宗师所炼之器相比，总归差强人意……”
  赤发巨汉忽然开口：“在炼剑时一直往里滴血，顺便多和剑胚说话培养情感也够血多就行，运气好了就可以出神兵利器。”
  掌柜的二话不说当场跃起，双掌在空中带起锐利的呼啸，夺命一般拍向了赤发巨汉。
  这一招出的太快了，我甚至看不清他的表情。
  双掌去势汹汹，我虽没有与人搏斗的经验，但也练剑颇久，对如何攻击自是心里有数，掌柜明显使了全力，看架势，即使我也要使出三四成力才能挡下这一击。
  赤发巨汉却随意一挥手，粗壮的胳膊后发先至，像一扇门一样拦住了攻击。
  “咚”的一声，两人的攻击平分秋色，不过巨汉仅仅打了个哈欠，比我大腿还粗的胳膊上只出现了两个稍显红色的掌印，看来其力量与防御力确实强大。
  掌柜哼了一声，摆摆手对我说到：“这憨货脾气硬得像石头一样，不用理会他，炼剑一共需要二百两足色黄金，你若愿意留下来滴血炼器，再给上三十两黄金，材料钱要给他，剩下的最后再算。”
  我便又拿出一张金饼，使得在场三人眼中均是一亮，掌柜二话不说夺走金饼就转身离开了，临别前还瞪了赤发巨汉一眼。
  “这是贵客！少给东家惹事，好好干活，我走了。”
  好严重的职场矛盾呀！就像看电影一样，好刺激。
  等掌柜走了，赤发巨汉对我嘿嘿一笑，声音轻细的问到：“不知客人想要什么武器？”
  “这里有什么材料都摆出来吧，让我挑一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