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这棵树。”
  吴小运看到，屏幕里的一颗树在微风的作用下摆动着身姿。
  操作前进了两三帧后，他发现这颗树的所有树叶都一直保持着同样的运动轨迹！
  这不可能，在风的作用力下，树叶不会如此重复地运动。
  毕竟风是时重时轻、方向不一的。
  这颗树挡住了大部分镜头，也就是说，监控在树下一定拍到了某个人。
  “把之前的都看一遍。”
  吴小运终于看到了希望，迫不及待地命令道。
  黄武雄刚才没留意，但也察觉到气氛的变化，眼神都凝重了起来。
  停车场的录像看完了，在广场升旗台的国旗上出现了重复。
  旧思域自燃的录像看完了，画面中一个女工人的头发摆动出现了重复。
  “查！除了第一个录像，那7个人中有谁到达过后2个场景！”
  第一个录像在深夜里，没有出现第二个人。况且还是旧监控，覆盖太小。
  而后二个录像里，欲盖弥彰的地方虽然被替换了，但通过其他监控组合起来，就可以推断出一个人的行走轨迹。
  吴小运等待片刻，答案揭晓。
  “有两个人？牛明明和王叔？”
  偏偏是他们俩？
  黄武雄的职业让他很淡定，“这两人都没有明显动机，但范围已经很小了，我马上着手安排调查。”
  所谓调查，就是先查这两人的生平过往，以及社会关系圈。
  而吴小运成了第一个询问对象。
  他对牛明明也不算特别了解，也就是近段时间有所接触。
  这人就是个肥宅，社会关系简单。
  旧思域就是他的车，车钥匙他也有一把，这倒是可以解释鸡母珠手串是如何出现在车里的。
  但凶器的出现到底是何目的？
  出现后又将其连着车一起毁灭，这又是什么操作？
  除此之外牛明明唯一的疑点，就是他对他老爹的死亡原因漠不关心了。
  黄武雄听完这些，分析道：“这世界根本不存在完美的犯罪，所以你的困惑可能就是对方的疏忽，不要想得太复杂。”
  “比如说那个手串吧，极有可能是故意出现的。和毁车的不是一个人。”
  那保安老王呢？
  此人是最出乎吴小运意外的，老实巴交且腿脚不便，很难联想到他。
  但往往就是这种人，才能得以不被人怀疑。
  老王目前轮休，他没有住在厂宿舍里，而是住在外边的农民房。
  黄武雄雷厉风行，直接让人前去搜查。然后和吴小运一起，来到了牛明明的办公室。
  看到有治安官前来，牛明明的表情呆滞了一下，然后寒暄几句，开始端茶倒水。
  “你是不是见过那个手串？”
  黄武雄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我没有，从来没见过。”
  牛明明连连否决，让一旁的吴小运捂住了脸。
  “实话实说吧，我们已经掌握了有力证据，你的嫌疑目前是最大的。”黄武雄严肃道，“尤其是你隐瞒事实这一点，简直荒谬可笑。”
  “我……我没有隐瞒，真的和我没关系。”
  黄武雄套路用得烂熟于心，尤其对于这种毫无反侦察能力，心理和头脑都一般的人。
  见对方支支吾吾，这离真心话就不远了。
  黄武雄逼问道：“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也不信你会杀害亲身父亲，但证据都指向你。”
  “我就把手串放到了车里，提醒你们查出真凶啊！”
  牛明明情绪激动起来，“后来手串就被吴小运交给你们了，怎么能怀疑到我这呢？”
  “你为什么不亲自交给我？”
  “那是因为……因为我不知道怎么办，我无意中发现了手串，但我怕死，我不敢啊。”
  根据牛明明回忆，他在父亲死亡的第二天，无意中在厂长办公室发现了鸡母珠手串。
  这枚手串应该是某人赠送的，他已经见过好几次了。
  但这一次让他十分恐惧，不仅是因为它已经成为了杀人凶器！
  而是在昨晚，这枚手串明明出现在了家里！
  这说明有人能够肆无忌惮的，出入于自己的家中和办公室！
  牛明明怕得要死，但也不甘心让坏人逍遥法外。
  于是他将这个有力证据放到了车里，想必吴小运不会坐视不管。
  听完他的赘述，黄武雄基本确认无误。
  接下来的任务就简单了，因为保安老王就是真凶！
  但此时他并不在出租屋里，已经不知去向。
  黄武雄不敢怠慢，联系了更多的同事，扩大布控范围。
  吴小运沉闷着不说话，一路跑出办公楼。
  加速！
  一阵劲风腾起，他以自身800%的速度狂奔起来。
  一开始他还很不适应，但很快身体就习惯了这种极度前倾的姿势。
  工业区的大路上行人不多，一台台匀速行驶的汽车都被他瞬间秒杀。
  司机们都没看清过去了个什么东西，想拿起手机牌照，但早已错过了目标。
  吴小运专挑少人的道路前进，很快他就出了工业区，在一条小路上开始减速。
  减速时间很长，因为稍不留意就会摔跤，天赋再强也不能违背物理定律。
  停下来后，他闻到一股焦糊味，是鞋底产生的。
  手机导航永顺国际贸易有限公司，地址在江边的某处大楼里。
  他打开导航，再度启动双腿。
  滴滴，前方200米左转，驶入环岛。
  您已严重超速。
  导航的语音都上句不接下句，磕磕巴巴指挥着方向。
  滴滴，您已抵达目的地。
  吴小运出示身份证，走进了大楼。
  身后的工作人员捂着鼻子，焦糊味太冲了。
  电梯上行，开门。
  “您好，请问您找……哎！干嘛呢！”
  吴小运横冲直撞，穿过办公区域，闯进总经理办公室。
  “什么？差佬在抓你？你别过来，等我安排一下，去那个什么……”
  陆炎正背着门在打电话，听到动静后回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然后他的嘴巴就保持着张开，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吴小运一把夺过手机，挂掉电话。
  “让外面的人安静点。”他命令道，“然后你听我说的照做。”
  陆炎本能地推搡了一把，随即被重压钳制住，跌坐在地。
  “不要试图抵抗，配合一下。”吴小运赤裸裸威胁道，“否则你永远走不出这个门了。”
  陆炎看了看对方冷酷漠然的眼神，两腿有些发软。
  这是要下狠手了吗？
  “给姓王的回电话，让他来你这。记住，语气正常点。”
  陆炎头皮发麻，这一切这么快就都暴露了？
  “快打！”吴小运一掌拍向桌子，响起一阵撕裂声。
  陆炎咽了口口水，老实照办。
  “说吧，你还有一点时间来交待问题。”
  吴小运坐到了沙发上，给黄武雄发去了信息，然后打开了录音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