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渊似乎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回答自己。
  在短暂沉默之后，他冷笑了几声，也真的不再追问此事。
  第十二层虚空。
  赤炎圣者听完方尘和李无道的话后，一脸震惊：
  “如此说来，区区一座人族的九极山，就能给对方带来诸多益处。”
  “不仅影响了新晋的府尊，还影响了人族高层，以及方阎君？”
  “他们要是不断用阴蚀之毒搞事，那青冥还不乱套了？”
  方尘微微摇头：
  “阴蚀之毒的强大之处，就在于毫无痕迹，只需投毒便能杀死无数圣者，让督查司无处寻觅。”
  “但傲九重前辈也说了，此物明显是断了传承的东西，就算如今青冥再有此物现身，怕是数量也不多。”
  “若换做是我，轻易不会让阴蚀之毒现身，这也会让各方有所警惕。”
  “他们应该没办法频繁使用阴蚀之毒，恐怕只有遇到这次的大败，才会不得已借此物来试探一二。”
  方尘目光落在那名老者身上，眼中有寒芒闪烁。
  这次玄晖学府虽然撤了崔玄龄的职位，但是上位的黑天尊，明显跟他老师是一个阵营的。
  对想要掌控玄晖学府的某些天尊阵营而言，的确是一场彻头彻尾的大败。
  如今这老东西带着阴蚀之毒而来，背后深意哪里会简单？
  在他看来，这颜渊不过是配合行事的阴圣而已，就算他猜到此事背后的关联，也没这个老者知道的多。
  这个老者，是个关键。
  “督查司若能抓住他，兴许有办法问出点什么。”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
  第一层虚空之中，黑老三他们已经感觉到阴蚀之毒正在退散。
  经过一番试探，最终于数日后确定，阴蚀之毒已经退散完毕。
  崔红烛立即带人上前查探，发现这些内景地都死的很彻底，连带里面的圣者也早已暴毙。
  他们只能把这些内景地先行控制起来，等待进一步指示。
  而短短数日工夫，不知消息是如何泄露的，玄晖学府各大学院，上至院长，下至半圣学子，都知晓了人族学院这里发生的惨烈灾祸。
  附近的虚空，早已遍布着一座又一座的内景地。
  关于阴蚀之毒的消息，正飞速的传播。
  关于此次阴圣报复的说法，也在各大圣者之间流传。
  “听说是季林的师尊出面报复。”
  “那也是一尊老阴圣，用的什么阴蚀之毒，直接灭了九极山，连韦广孝老师都没能幸存！”
  “玄星他们似乎也都死了，可惜了，就算有虚命替死，这内景地如此模样，怕也废了吧……”
  因为阴蚀之毒已经确认消散，这些圣者来此也没受到阻止。
  最后连人族学院的老师，也各自带着麾下学子赶至此间。
  在看见充斥着死气的上万座内景地后，人族圣者全都陷入了一阵沉默当中。
  “我听说那位阴圣还在此间留下了一句话，用来警告和威胁方尘。”
  “不得不说，九极山这次遭遇无妄之灾，多少与方尘有点干系。”
  慈悲山等人听见这番言论以后，顿时大怒。
  “不用着急，先看看情况。”
  张道月还算冷静，出言劝道。
  陈肥肥等人这才压下心中怒火，没有跟那批圣者对骂。
  这时，一位元老皱眉道：
  “方尘还不现身？不是说去内景地推衍那阴圣踪迹了么？”
  “这么几日过去，阴圣就算之前还在这里，只怕如今也逃之夭夭了吧？”
  “你急什么？方尘不过是虚命初期，他就算推衍不出那阴圣所在，又有何妨？”
  黑老三皱眉道。
  那元老见府尊开了口，便也不再多言。
  “聂擎，消息都通知到位了吧？”
  傲九重突然开口。
  聂擎上前抱拳道：“消息已经都通知到位了，玄晖学府的圣者，但凡还在学府之中的，无一例外，都来了。”
  众圣微微一怔，弄了半天，消息是督查司这边悄悄泄露的？
  这是为什么？
  傲九重淡淡道：“先查院长，再查祭酒，然后是镇守，老师，麾下的学子。”
  “看看有多少没在场的。”
  “全部登记在册，事后再查他们此刻行踪。”
  “对了，玄晖学府的元老也要查一查，今日应该还有几位元老没在场，看看他们在哪里，在做什么。”
  “得令。”
  聂擎笑吟吟的点点头，随后大手一挥，便带着数百位司圣朝附近那些圣者飞去，开始询问，调查。
  一名元老微微一怔，皱眉道：
  “的确有几位元老不在学府，但我们都知道他们在哪里，你怀疑我们元老，怕是有些过了。”
  傲九重淡笑道：“督查司的规矩如此，走个流程而已，诸位也别气恼，好好配合便是了。”
  那元老哼了一声，便也没再反驳此事。
  附近来看热闹的圣者，没想到自己也是被调查的，短暂愣神之后，便开始配合督查司聂擎等司圣。
  聂擎他们的动作很快，效率极高。
  在很短的时间里，便弄到了一份不在场圣者的名单。
  不过这份名单很长很长，想要逐一查探，打底也要几十年。
  傲九重自己先扫了一眼名单，又交给关进修。
  关进修也扫了一眼，随后微微颔首：
  “需要费点时间。”
  “无妨，这种事多费点时间也没事。”
  傲九重眼中闪过一道冷芒。
  第十一层虚空。
  看着眼前这一幕幕，颜渊脸上露出一抹焦急之色：
  “督查司真是狗拿耗子，只怕我也在那名单之中了！”
  老者淡淡道：“急什么？不在学府的圣者多了，何止你一个？只要等待时机撤离此间，自有办法为你解决此事。”
  顿了顿，“不如你多吃两颗虚空果，尽快逃离这里？也别在这里干等他们离开。”
  “如果再吃两颗虚空果，我应该有办法从第四层虚空离开。”
  “不过……”
  颜渊透过内景地门户，看了一眼黑老三，眼神无比忌惮：
  “他是天尊，潜入第四层虚空并非难事，我怕他会察觉到……”
  就在这时，老者神色一动：
  “方尘这小子出来了。”
  颜渊看向门户之外，果然瞧见了方尘的身影。
  ……
  ……
  方尘一现身，黑老三，傲九重等圣者的目光便齐齐落在他身上。
  方尘：“我探子告诉我，阴圣是羲族祭酒颜渊，此刻服用了虚空果，躲在十一层虚空。”
  在场的羲族圣者尽皆哗然，院长宗承道怒喝：
  “不可能！”
  十一层虚空。
  颜渊惊怒交加：“不可能！”
  顿了顿，他死死盯着那老者：
  “你是方尘的探子！？”
  说话间，他取出两颗虚空果接连吞了下去。
  内景地再一次沉入虚空之中，只是这次仅仅是从十一层，沉入到十二层。
  与此同时，黑老三反应极快，瞬间便驾驭着内景地强行破入层层虚空。
  但到了第十层的时候，他便感觉虚空的排斥之力十分恐怖，要把他和内景地碾为齑粉。
  “娘的，我修为差了点……”
  黑老三脸上露出一抹无奈。
  他去不到第十一层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