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朔雪城的奇葩天才
作者:请抛弃我    更新:2022-04-20 11:49
  天星历万年,北齐和天九年惊蛰。
  朔雪城,这座位于万里雪域与寒风山脉两大绝地南侧的繁华重镇迎来了绵绵春雨后的第一个晴天。
  上午时分,人来人往的城北湖畔,算卦的老先生日常摆上了摊。
  那耷拉在矮墙上的平津帆,上面龙飞凤舞的刻着两行大字。
  “江湖百晓生,晓知天下事。”
  几位来此游玩的少女来了兴致,正商量着算上一卦,忽而听见不远处爆发出一阵喧哗声,与此同时,整个湖畔的妙龄少女们都聚了过来。
  “诶,你们看你们看!朔雪四大才子在那边呀!”
  “那里呀!!”
  “快过去看看,快点啦!”
  对面的石桥上,四名衣着光鲜的翩翩少年,排成一排,气宇轩昂地走了过来。
  这四名少年皆是面容俊朗,风姿绰约。
  但最引人瞩目的,莫过于左手边第二位的白袍少年。
  此少年,身姿欣长,唇红齿白,光洁白皙的脸庞连女子都要为之嫉妒,神秀天成的五官,更是俊逸到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但他并不是女人的那种柔媚,而是书生的俊俏文弱。
  乌黑而又飘逸的长发用一根玉白色带子束住,清澈而又深邃的眼神中包含着令人迷离的色彩,英俊的脸庞上散发着一种极为温润如玉的气息,即使是知道这少年德行的路人在心中都不由赞到,好一个翩翩佳公子。
  四位意气风发的少年一出场立刻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
  在看见对面一群少女围观时,四人淡定的同时转身脱去外袍,面向众人,露出雪白的内衫各自面色正经地摆出一个风骚的姿势,引发阵阵尖叫。
  少女们纷纷面露羞涩转身跑去。
  少年们趁势追击,手提着衣衫大摇大摆地走下石桥。
  一名少女跑错方向,犹如受惊的小兔子一般落入了四人的包围。
  “诶~,别走别走啊。”最右边那名身穿蓝色长袍的少年敞开衣衫,露出不符合外表的猥琐笑容,拦住少女去路。
  脸色通红的少女下意识抬头看向此人,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的狂跳。
  她自然认出了这人。
  卫长歌。朔雪城公认的四大少年天才之一。
  天星大陆,崇尚武道,凡人以灵气淬体,沟通本命武魂,逆天改命。
  传言,武道强者翻手间风云变幻,拂袖间改天换地,一眼可定乾坤。
  漫漫武道路修行境界分为炼体,初始,凝魂,灵武,地玄,合天,列王,封皇,大尊,大帝十境。
  凡人踏上武道之路,都是自九岁身体长开之时,九岁之后方能锻体筑基。
  卫长歌年仅十四岁便达到炼体九重境,即使是放在整个北齐来看也能称得上天才之名。
  少女惊慌不敢抬头面对他,又朝另一个方向却被另外两名少年堵住,这两人身份也不一般同为朔雪四大天才,最左边身穿玄色长袍的少年名为叶洺,叶家少家主,也是十四岁,实力与卫长歌相同,炼体九重境。
  左一的少年名为洛宁钊,十三岁,是众人中实力最差的一位炼体七重境,如此成就却也是常人难以企及的高度。
  三人的天赋随便拿出一个都极为吓人。
  那少女见去路被挡,慌乱中转过身,中间第三位白袍少年顺势跳了出来,双手撑开衣衫莞尔一笑。
  白袍少年名为云微雨,乃是四人中最出名的一位,无论是堪比谪仙的外表还是堪称奇葩的天赋,同是十四岁,同样是炼体九重天。
  这里的奇葩并非褒义。
  因为早在两年前,云微雨就已经达到了炼体九重天,时人皆传他是北齐年轻后辈第一人。
  那段时间无论云微雨走到那里,都会有一个位高权重的老头人物指着他的鼻子直言此子不简单呐,然后走流程似的颇为感慨一番自己老了,这个时代是属于云微雨这些后辈弄潮儿们的了。
  十二岁炼体九重境,如此恐怖的天赋自然是被北齐的大人物们注意到,各方势力来到朔雪城邀请他加入,出人意料的是这些橄榄枝无一例外都被云微雨拒绝了。
  哪怕是被称为天悦皇朝武道圣地的北灵学府也不例外。
  有天赋自然狂,何况是云微雨这样的天赋呢,他能做出这样的决定世人虽然有些意外却也没有过分热议。
  可当人们以为云微雨会接着以天才之资冲上初始境,成为北齐最年轻的初始武者时,他的实力却再也没有精进过。
  整整两年时间里,他的修为始终卡在了炼体九重境,而与他时期的文家大小姐文清璇,天赋虽然比他弱,在这两年间也追赶了上来,甚至比他先一步突破初始境进入了北灵学府,这件事至今还被人津津乐道。
  从横空出世惊艳世人的妖孽渐渐泯然众人,云微雨最终赢得了一个奇葩的“雅号”,消失在天悦高层视线。
  当然,当初有多傲现在跌的就有多痛的情况也没在他身上发生过。
  不仅仅是因为云微雨现在的实力依然可以被称之为一位不错的天才,也在于他神秘的背景。
  他不是四大家族的人,但是与他通行的三位天才少年都受到了家族的警告绝对不能交恶此人。
  连统治朔雪城的四大巨头都要巴结云微雨,这些普通居民更是不敢招惹。
  云微雨和洛家有些渊源,与洛少家主兄弟相称,与另外两位世家子弟勾肩搭背相交甚密。
  几个人闲暇时间里也像现在一样凑到一起,倾听感受思考,钓鱼打牌赛鸟,“横行霸道”乡里,调戏调戏小姑娘,在朔雪城那是名副其实的四个小霸王。
  少女见是云微雨拦住去路,满脸羞红,被逼得急了,一咬银牙竟是跳入湖中。
  四人纷纷怪叫。
  洛宁钊把折扇一收,右手虚握坏笑道:“想逃?你飞不出我的五指山!”
  他就欲跳入水中却被云微雨拦了下来。
  “宁钊收收德行,有人在看着呢。”
  几名路人目光异样的走过,走远了便低声嘀咕,“莫名其妙,这四个家伙神经病。”
  “嘘,小声点,别让这四个小霸王听见了。”
  尬笑几声,几人整理好衣衫,洛宁钊摇着羽扇,尔雅的说道:“今天我们朔雪四大才子出游,难怪那些女子要如此疯狂了!”
  “诶,说的是啊”,卫长歌将折扇打开,露出上面四个烫金的大字,“年少轻狂。”
  “各位,既然今天大家兴致那么好,不如来吟首诗如何?”
  “叶兄提议的好啊,卫兄你先来?”洛宁钊来了兴致,同样打开折扇,其上同样龙飞凤舞的写着四个大字,“惊才绝艳。”
  “好啊,来啊。”卫长歌一步跨出,目光掠过远处的雪山,又看向身旁的清湖,一群鹅游过,立马眼光一亮,便是吟道:
  “山下一群鹅。”
  “嘘声,赶落河。”叶昭拿捏住腔调,顺口吟出一句,露出满意的笑容。
  “落河捉鹅医肚饿”,洛宁钊不甘落后吟出自己的得意佳句。
  “吃完看别人老婆!”
  “哎呀,好句好句啊!”三人一听纷纷拍手称赞。“真是绝句啊。”
  “老实说,表哥不仅一表人才,文采也是极为出众啊。更不论修炼天赋,在咱们朔雪城就没有人能超越表哥,真是不折不扣的天骄啊。”
  “说起这个,云兄你到底是什么情况,每次哥几个问你你都不说。”
  “诶。是啊云兄,你坦白了说呗,两年前你就已经炼体九重天了,两年后你还是九重天,你不急我们都开始替你急了。”
  “表哥,是不是因为修炼太过用功而伤了根基?这没啥,我老爹有的是治疗丹药,说出来早解决嘛。”
  云微雨背着双手,优哉游哉地漫步在湖畔,听着三个狐朋狗友叽叽喳喳,享受着温暖的日光,脸色倒是安然惬意。
  “我看你们啊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并不担心自己一辈子会停留在炼体九重天境。
  事实上,两年内一点精进都没有还是他故意为之,这是他的秘密。
  “诶,看那有个摆摊算命的。”卫长歌眼尖,看到了靠在太师椅上昏昏欲睡的老先生,又读了读旁边的平津帆,“江湖百晓生,晓知天下事,嚯,这老头口气倒是不小。”
  叶洺与洛宁钊同样看过去,心思转动,三人面面相视,再看看云微雨同时有了个主意。
  几人这么一合计,拉着云微雨朝着那摊子走去。
  “你们真以为随便从大街上抓一个老伯问问就能知道啊。”云微雨有些哭笑不得。
  “别啊,表哥,万一这老头真是什么百晓生呢,又万一他知道怎么解决你身上的问题呢?到时候你一飞冲天,可别忘了兄弟们啊。”
  “苟富贵,勿相忘啊云兄。”
  “是极,是极啊。”
  洛宁钊三个人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
  主要还是游园太无聊了找点乐子玩。
  一来到摊前,叶洺上前敲了敲桌子,又掏出一枚分量十足的金锭压在八卦图上。
  “老头,给我兄弟看看,他身上是不是...咳咳,什么隐疾。”
  云微雨嘴角一抽....什么叫隐疾。
  老先生原本睡得正香,被人叫还有些迷迷糊糊地,一对浑浊的眼睛瞥了一眼面前的四个少年,目光隐晦的在云微雨身上停留了一瞬。
  见到放在桌面上足有十两重的大金锭,这老先生是一个激灵,猛地坐起身将金锭收入腰包,完事还拍了拍口袋确认。
  “几位小友,找老夫所为何事啊?是问事还是算卦啊?不过都无妨,老夫我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天下万象包揽于心。随便问,随便算。”
  老先生一手捋着白须,颇为自傲地道。
  “问事,你给看看我这把子。我兄弟云微雨那可是绝世天骄,两年前就已经达到了炼体九重境,结果这两年里就像卡了壳一样,一点动静也没有了。这是什么情况?”反正也是找乐子,卫长歌也是洋洋洒洒的将云微雨的情况尽数抛出。
  老先生盯着云微雨看了片刻,旋即目光微垂,像是在思索,“这个嘛.....”
  “怎么样,你不是百晓生吗,到底真不知道啊?要是什么都不知道,我可就要收回那金子咯?”
  “嘿,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真是浮躁。老夫我当然知道。”
  顿时,三名少年纷纷目光紧紧的盯着老先生,而云微雨则是饶有兴趣地想知道,这老伯接下来会说些什么。
  气氛沉默了一会,只见老先生开始摆弄桌上的蓍草与八卦图,又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几片龟甲在手里摇来摇去,不时脸色凝重,不时低头沉吟,好似在窥探天机。
  几个少年的心尖也随着老先生的脸色起起落落。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老先生终于是走完了他的流程。
  “怎么样,我表哥还有救吗?”
  “咳咳,这个嘛...天机不可泄露。”
  脸色有些尴尬,老先生如是道。
  “切~”,三位少年纷纷唏嘘,给了老先生一个鄙夷的眼光转身就走。
  云微雨则是朝老先生拱手一礼,随即离去。
  而老先生也一直目睹着四人的背影消失在远处,一双浑浊的眼眸里多了一抹沧桑与深邃。
  “帝影双尊现,六圣如归来.....如今帝影将现,大争之势不远矣。这片天未来的命运,扑朔迷离,所谓天机,终究真是不可未卜啊。”
  老先生喟叹一声,再次背靠着太师椅缓缓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