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诉人，房产的出售价格是多少钱？”头发花白男法官问道。
  “最初高玉要价三十八万，我觉得贵没买，后来过了段时间高玉通过万律师跟我联系，将房价降到了三十五万，但是他要的比较急，要求过户前支付一部分，过户后当日全部付清。证据里有银行的转款记录，上面都有时间。”王川道。
  “被上诉人，当时出售房产周围房产的出售价格是多少钱，你知道吗？”头发花白男法官问道。
  “我们了解到在诉争房产同一区域，有个小院出售过，据说当时的出售价格是三十八万。
  但是那个小院地理位置没有诉争的小院好，而且只有三间房，诉争小院内有四间房，院子的面积也比那个小院大不少。相比较之下，三十五万元出售诉争房产，价格明显偏低。”三七分发型男律师道。
  “法官，我们了解到的信息与被上诉人所说有差异。就在诉争房产出售前差不多两个月左右，同区域有一个小院出售，我们了解到的交易价格是三十五万元，而且那个小院在中介挂牌了差不多大半年才卖出去。
  上诉人认为，关于诉争房产的出售价格不能武断的确定偏低，而是要结合出售人的预期和交易条件综合判断。
  第一，出售房产所在区域本身交通不是太便利, 诉争房产又是很早以前盖的石头房, 有意愿购买的人本身就少。这一地区的房产交易本身就不活跃，可以说当时这地区的房产比较难出手。
  第二，出售人高玉急着用钱，当时他在中介机构挂牌价格只有三十八万, 跟上诉人报的价格也是三十八万, 为的就是尽快变现。
  我们都知道，挂牌价和实际成交价大多数时候是有差距的, 特别是在急需用钱的时候。所以从交易习惯上讲三十五万价格比较合理。
  第三, 出售人高玉对款项的支付有特殊要求，先支付一部分, 过户当日支付剩下全部房款。当时确定交易价格后, 高玉要求尽快交易，所以双方很快就进行了房产过户，如果走商业贷款时间根本不够。这也是出售人愿意降价出手诉争房产的原因。
  所以从以上几个点来看，诉争房产售价三十五万尚在合理的价格范围内, 在当时的情况下, 这个价格和条件有人愿意购买已经很不错了。”万胖子反驳道。
  “上诉人, 房款已经全部支付完毕了吗？”头发花白男法官继续问道。
  “过户当日就已经全部支付了。有银行转账记录为证。”王川道。
  “被上诉人, 是这样吗？”头发花白男法官问道。
  “我们不太熟悉情况！”三七分发型男律师既不否认也不确认。
  “本案诉争房产现在是什么状态？上诉人？”头发花白男法官继续问道。
  “房产已经过户到了上诉人名下，现在房产属于出租状态。”万胖子道。
  “被上诉人, 是这样吗？”头发花白男法官看向三七分发型男律师。
  “是的, 我们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房产已经过户了, 具体是谁在住就不清楚了。”三七分发型男律师道。
  ……
  万胖子和王川以善意取得进行抗辩，法官当然要审查整个交易过程是否符合善意取得的法定条件。
  二零零七年十月一日实施的《物权法》第一百零六条，对善意取得的规定如下：无处分权人将不动产或者动产转让给受让人的, 所有权人有权追回；除法律另有规定外，符合下列情形的, 受让人取得该不动产或者动产的所有权（也就是善意取得）：
  （一）受让人受让该不动产或者动产时是善意的；
  （二）以合理的价格转让；
  （三）转让的不动产或者动产依照法律规定应当登记的已经登记, 不需要登记的已经交付给受让人。
  受让人依照前款规定取得不动产或者动产的所有权的，原所有权人有权向无处分权人请求赔偿损失。当事人善意取得其他物权的, 参照前两款规定。
  （自二零二一年一月一日起《物权法》因为《民法典》的正式实施而失效, 但是《民法典》关于善意取得的规定, 与《物权法》没有差别。）
  王川和万胖子在开庭前对《物权法》关于善意取得的规定进行了多次的探讨, 也搜集了不少案例来佐证自己的主张。
  所以在方才头发花白男法官问的每一句话，王川和万胖子都知道其用意, 而且都能提出相关佐证或者合理的分析解释。见法官没有问什么出圈的问题, 王川的心里踏实了不少。
  “现在进行最后陈述, 上诉人发表最后陈述。”头发花白男法官长出一口气，低头看着案卷说道。
  ……
  王川和万胖子走出法院大门后，回到了正阳律师事务所。
  “万哥，你感觉今天开庭怎样？”会议室内，王川看向对面的万胖子。
  “跟预想的差不多，我感觉问题不大。”万胖子说完，规劝道：“你不要太担心，我感觉中院的法官问的问题还是很有水平的。对了，你的律师费都提出来了吗？”
  “还没有，据说要到下个月初才能提款。”王川摇摇头道。
  “嗯，我也有两笔款子没提出来！”说完，万胖子向会议室外瞄了一眼，压低声音道：“最近正阳律师事务所经营不是太好，据说工薪律师的工资都压了一个月才发。你得多催着点，尽快结清款项。”
  “嗯，我听说郑毅已经离职了，去了一家金融公司做法务。”王川道。
  “这事我知道。前段时间我们联系过, 他去的那家公司待遇不错，一个月一万五，另外还有绩效奖金。听说是搞网络金融的。”万胖子道。
  “挺好的，回头可以把他的律师证转到咱们收购的律所，冲人数！”王川低声道。
  “嗯，我也是这个意思。如果你身边有想转所的律师，可以介绍他们过来。律所人数多了投标有优势。”万胖子道。
  “你这段时间有安排吗？”片刻后，万胖子问道。
  “嗯……二十二号在丰台法院有个案子要开庭，其他时间暂时没有安排。”王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