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大校，赶紧走流程！外面测了没问题，内部确定，老子没空浪费在这里。”
  何干事粗暴地打断了谢一九跟龙耀华初次见面的寒暄。
  他很不耐烦。
  龙耀华看了一眼他背上背着只露出枪把、两根枪管如同小口径火炮一样的火枪。
  眼角连续跳动了几下。
  “你们也得检查……”
  龙耀华平静地对如同小山一样的两个魁梧巨汉说道。
  谢一九敏锐地发现，这位研究所负责人对装着电子眼的何干事狰狞的脸没多看一眼。
  更多的时候，是看他背后枪管粗大的火枪。
  还没回过神来，谢一九就被两个白大褂拉到了一个满是各种监测仪器的房间。
  CT？
  有。
  瞳孔扫描？
  少不了。
  DNA测序？
  血反正抽了几大管。
  怕是吃十个鸡蛋都补不上。
  脑电波检测？
  特么的，这些方面科技如此发达，却总感觉不成体系。
  不应该有各种小型计算机？
  微型电脑来整合？
  没有！
  各种谢一九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检查。
  不管情愿不情愿，统统做了一遍。
  脑袋上还戴上了一个如同紧箍咒，连接着各种他不认识的设备的头环。
  被旁边一群白大褂询问了无数问题。
  几岁尿床都问了。
  不情愿？
  旁边端着枪的白大褂手中的枪，怕是不会同意。
  谢一九心中疑惑越来越重。
  还好，这里面的人算是正常的。
  比起两个朋克风格的人形怪兽，容易接受多了。
  “好了，以目前检查手段来看，没问题，只要没有出现新型的潜入者，他就是真实的谢一九同志。不是潜入者……”
  经历了大半天的检查。
  检查室负责人终于宣布了答案。
  神特么的真实谢一九。
  自己不是谢一九，还是谁？
  谢一九腹诽着。
  一开始，他也怕。
  身体跟灵魂，毕竟是不同的。
  还好，这个世界的科技没有丧心病狂到连穿越都能检查出来的程度。
  “疤脸，我那有瓶好酒，晚上所里给新同志接风，一起吃个饭？”
  龙耀华这个大校，对何干事一脸谄媚。
  “吃个屁！现在那边潜入过来的越来越多，老子快忙死了！也不知道长城那边的守卫部队干啥吃的！特么的！”
  何干事直接掏出了烟。
  给自己点上了一支。
  完全忽视了墙上挂着的“禁止吸烟”标识。
  谢一九又听到了新的东西。
  长城！
  守卫部队！
  长城，那可是牧夏国特有的奇迹工程，数千年了呢。
  早已经进入热武器时代。
  长城，还能有防御作用？
  也许是别的什么的代号。
  “哟，特供？给我来一支。还是你们好……”
  龙耀华看到何干事手里那包没有任何标志的三无产品香烟。
  双眼放光。
  也不管何干事同意与否。
  点上一支。
  一脸享受地喷出一团烟雾。
  直接把剩下的大半包揣进了兜里。
  何干事只是看了看他。
  龙耀华还是那个龙耀华。
  在首长面前拍桌子砸板凳，撒泼打滚不要脸的大佬。
  “也不怕抽死了！”
  “死就死吧。多活了这些年，已经够本了……”
  龙耀华再次喷出了一团烟雾。
  脸上，满是落寞。
  “真特么的有劲！”
  深吸一口后，一脸享受。
  何干事只是看着他。
  龙耀华叹了口气。
  “我特么宁愿跟你们一起出任务，战死在前线。也不愿意守在基地里，太特么的憋屈了！”
  前线？
  谢一九再次疑惑了。
  整个星球的两大敌对阵营的高层都握手言和了。
  敌人是谁？
  究竟在哪里？
  记忆中，一点信息都没有。
  身体前任主人留给他的，除了一些专业知识，什么都没有。
  可怜的娃，大学到研究生。
  对象都没处过……
  年级低时，学姐没照顾上。
  到了高年级，学妹也没照顾到。
  母胎单身到现在……
  “行了，这宝贝你们盯着点。一旦再出现潜入者，他是首要目标……还有，那重狙，必须尽快搞出来，特么的，装甲车都能打穿，却打不穿他们的盔甲！就因为这个，今年失去了多少同志！”
  眼看烟燃完了。
  何干事把烟头丢在干净得能照出人影子的地板上。
  再用穿着厚底军靴的大脚，狠狠地踩灭。
  “尽量吧。一直都没法取得突破，我们也想尽快，你知道，一旦搞出来，仅仅这个的订单带来的收益，就足够所里生存很多年……”
  龙耀华再次叹了口气。
  何干事跟郑涛两人离开了。
  甚至都没多看谢一九一眼。
  如同，谢一九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对于这两人，谢一九也好奇。
  可一路上，都没问出半个屁来。
  就连开车的陈涛那机械手臂，都没让谢一九研究一番。
  “梁平，你帮谢技术员安排住宿，我带他去枪械室，带他熟悉一下情况。”
  送走了何干事跟陈涛后，龙耀华对身边的中校说道。
  “以后有什么需要，不管生活还是工作，直接找他。”
  龙耀华指着中校对谢一九说道。
  把“不管生活还是工作”刻意加重了。
  梁平只是对谢一九微笑着颔首，算是打了招呼。
  怪异。
  谢一九心中有无数问题。
  却没法问。
  说好的保密呢？
  当着自己跟何干事谈那些，保密守则呢？
  领导就特么的不用遵守了？
  非得让人心痒痒的。
  谢一九想打人。
  真的。
  他发现，凡是叫龙耀华的，都是一个尿性——欠揍！
  “走吧，我带你去你的实验室。”
  龙耀华仿佛没注意到谢一九的态度。
  径直往前走去。
  这是山体内部。
  却感觉不到是在山里。
  如同在一栋大楼里。
  空气不混浊。
  光线也不黯淡。
  每个区域，进入都有门禁卡、密码锁，瞳孔扫描等等。
  “这里就是枪械设计室……你研究生毕业论文是《能量武器与传统枪械的结合》，很符合我们项目……所以，我们把你要过来主持这个项目……”
  龙耀华刷了门禁卡。
  密码锁的键盘才弹出来。
  随后按下了密码。
  门上出现了一道红光，从上到下把龙耀华扫描。
  然后再弹出瞳孔扫描仪。
  好一番折腾，才带着谢一九进了设计室。
  里面没有个人使用的微型计算机。
  也没有实验设备。
  有的。
  只是绘图板、各种机械制图工具，诸如丁字尺、图钉、直尺圆规等玩意儿。
  这特么的在开玩笑？
  门禁卡！
  密码！
  瞳孔扫描！
  人体扫描……
  如此多的安保措施。
  结果就是这样一个设计室？
  心中疑惑更重。
  没有计算机，就靠着手工画图？
  开玩笑？
  “首长，没有能量发生实验室？没有高速摄像机？个人辅助设计的微型计算机呢？巨型超算我能分配多少计算力？”
  谢一九本来就是武器专家。
  时间太短，身体前任主人太无能。
  连时间的情况都不知道多少。
  这也没办法。
  没有互联网。
  没有全球通讯卫星网络。
  要了解点资讯不容易。
  研究需要的东西，倒是知道得非常清楚。
  “放心，这些都有。不过，得等你的理论设计通过审核，梁平同志会帮你安排一切。试生产跟其他试验，都有专门的人负责。谢一九同志，现在整个研究所，都在指望你的项目……这是设计指标，你先看看。晚上基地会举行欢迎晚宴……”
  龙耀华并没有介绍任何一点谢一九内心好奇的东西。
  看着这位大校的神态。
  谢一九明白。
  怕是自己没搞出东西来，根本接触不到。
  一开始让自己听，就特么的是套路。
  自古真心留不住。
  唯有套路得人心。
  谢一九想骂人。
  可当他看到龙耀华递过来的设计指标后。
  顾不得骂人了。
  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是狙击枪？
  口径没有要求，想设计多大设计多大。
  整体枪械战斗全重不超过25公斤。
  子弹出膛初速，最低1360米/秒。
  4倍音速！
  有效射程大于3000米……
  还得射速快。
  ……
  仅仅4倍音速的子弹在枪管里旋转，对材料的要求，就已经苛刻到了极致。
  就连寻常的重炮，炮弹出膛速度，也达不到这数据。
  “首长，您确定这是枪，不是炮？这样的枪，反坦克可能会差点，直升机跟装甲车，挨上一发能扛得住？”
  谢一九看完后，问道。
  反器材步枪。
  至少，是这样的定位。
  比反器材步枪的要求更苛刻。
  这也是传统单兵武器中最具有杀伤力的远程武器。
  很多时候，甚至比单兵火箭筒跟导弹好用。
  反器材，指标也不可能高到这样令人发指的程度。
  究竟是要打什么？
  要求四倍音速的出膛速度，显然是利用超强动能来拥有更强破甲能力。
  配合上专门设计研制的穿甲弹。
  那威力……
  打人，怕是直接能把人打成碎块。
  再联想到何疤脸那枪管巨大的火枪……
  作为专家，一眼就能看出来。
  那玩意儿，准头绝对垃圾得不行。
  可近距离的威力……
  龙耀华愣了。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谢一九只能等着。
  “你不对指标提出质疑？”
  “为什么要质疑？”
  谢一九反问。
  “上级要求的，质疑有用？”
  “……”
  龙耀华愕然。
  这个项目，困扰了整个619所很多年了。
  虽然他们对谢一九这个被多个单位盯上的顶级人才也有不小的期待。
  整个研究所这么多年都没搞成。
  他一个新来的能搞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