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就可以走了？”
  陆天听到沈惊涛的话，不禁微微愣了一下。
  “不然呢？”
  “难不成你还想留在我们这里吃晚饭？”
  沈惊涛白了陆天一眼。
  他起初是打算拉拢陆天进入曙光的，可刚才听了对方一番言论之后，却让沈惊涛打消了这个念头。
  陆天这个家伙年纪不大，心思却是远超同龄人的缜密。
  而且，从他的表现来看。
  这家伙实在太理性了。
  无论是从他怀疑朝夕相处两年的同桌，还是拉着林小晚作为保命符来看。
  陆天的性格，都不太适合加入曙光。
  最起码，沈惊涛是这样认为的。
  曙光需要的，是有责任感，愿意为了守护永夜的秘密，愿意守护百姓安危，而自甘牺牲一切的人。
  陆天……显然不像是这种人。
  从他的种种表现来看，陆天更像是那种冷酷自私的人。
  “你不打算要求我加入你们？”
  陆天有些不解。
  虽说陈圆球也告诉过他，超凡者并非全部隶属于曙光。
  可是陆天却觉得。
  曙光既然是隶属于官方的组织，他们必定会有将所有超凡者，都纳入系统、统一管辖的想法。
  尤其是自己这种刚刚获得力量的新人。
  按理来说，他们更应该加强对自己的管辖才对，为什么沈惊涛就这样放自己离去了？
  “完全不打算。”
  沈惊涛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了个烟圈，看着一脸诧异的陆天，露出一个颇为意味深长的笑容。
  “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你放心，就算不是为曙光效力的超凡者，我们也都有专人进行监视。”
  “至于为什么不拉拢你进曙光。”
  “坦白说。”
  “你这小子想法太多，就算进了曙光，也难保是个刺儿头。”
  “而且……老子现在，还不是很看得上你。”
  沈惊涛撇了撇嘴，他屈指一弹，手里的烟头顿时飞了出去，在空中划出一个优美的抛物线，准确地落入茶几上的烟灰缸里。
  陆天嗤笑一声没有说话。
  沈惊涛没有拉拢自己进入曙光，对陆天来说，反倒是一件好事。
  对于他来说，加入曙光，有一个最大的顾虑。
  那就是自己并没有两年以前的记忆。
  通过和沈惊涛的短暂接触，陆天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过去，或许十分复杂。
  以至于沈惊涛一个五炁境超凡者，都在不断地从各方面试探自己。
  “那我走了。”
  陆天说罢，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走吧，把门带上。”
  沈惊涛摆了摆手，抚摸着自己胡子拉碴的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陆天的背影。
  等陆天拉开大门。
  沈惊涛的声音又从他身后传来。
  “还有，老子没有精神病。”
  陆天脚下一滑，险些一个趔趄栽倒在地。
  他没有回头，闷着头朝外走去。
  走出房间，陆天这才发现。
  门外的景象和自己想象当中有所不同。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半开放式的大型工作区。
  宽阔的大厅里，稀稀拉拉摆着几张办公桌。
  陈圆球还有几个先前自己假装昏倒时进入房间的人，就在这些办公桌前办公。
  看到陆天离开房间。
  陈圆球站起身来，跟陆天挥了挥手。
  陆天微微点头示意，然后继续朝外走去。
  半开放工作区外，就是沈惊涛说的前台。
  “胜利队传媒有限公司？”
  陆天看着前台上的广告字样，顿时被雷的不轻。
  好家伙。
  宁也相信光，也爱喝大古熬成的汤？
  正当他心中吐槽的时候。
  站在前台的职业装，面无表情地抽出一沓纸朝他递了过来。
  “看完，签了。”
  职业装说话简单明了。
  陆天默不作声接过那沓纸，细细地阅读起来。
  纸张上的内容并不复杂。
  无非就是声明自己：遵守曙光的保密条例，在任何情况下，不得将灾祸、超凡者等信息泄露给普通人。
  确定条款上没有什么陷阱之后，陆天拿起笔，大笔一挥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份保密条例生效之后，曙光这边，会不定时有超凡者监视你的行为。”
  “如果你违反保密协定的话，将会受到曙光的制裁。”
  职业装仍旧面无表情地从陆天手中接回保密协议，确定陆天已经按照要求签过字摁过手印之后，对他点了点头。
  “现在，你可以走了。”
  说罢，他继续板着脸站在那里。
  “我说……”
  陆天却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有些好奇地看着职业装。
  “……”
  职业装默然。
  虽然他也对陆天很感兴趣，不过现在是工作期间，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他不会主动和任何人讲话。
  “你们这‘传媒’，是正经传媒不？”
  陆天并不在意职业装那副生人勿近的死人脸，怂恿着对方问道。
  “是。”
  职业装罕见地应了一声。
  “那你们这生意肯定不好吧？”
  陆天撇了撇嘴。
  “你怎么知道？”
  职业装眉头微皱，看向陆天的眼神有些不善。
  “你还别不服。”
  “你想想看，人家做生意，都是让肤白貌美大长腿的漂亮姐姐当前台。”
  “你见过哪家做生意的，让一个板着死人脸的大叔当前台的？”
  陆天说罢，也不理会职业装有些古怪的神色，转身就朝着电梯走去。
  职业装目送陆天离去。
  他看着陆天的背影若有所思。
  好像……
  还真是那么回事。
  曙光藏匿于普通人中间，这个地方挂名传媒公司，并不仅仅是掩人耳目的噱头。
  根据他的了解，沈头加入曙光之前，就是一位很有名的摄影师，整天游历于名山大川之间的那种。
  挂牌个传媒公司，还能顺便给小队赚点活动经费，也算一举两得，让沈惊涛发挥余热。
  不远处，电梯门缓缓合上。
  陆天则是暗暗松了一口气。
  就在刚才，他能够敏锐地感觉到，有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就隐藏在自己身边。
  有之前在房间里，被南宫笑用精神力监视的经验，陆天知道，刚刚自己签订保密协议的时候，沈惊涛一直在用精神力默默监视着自己。
  刚才那番话，也是他故意说给沈惊涛听的。
  叮。
  电梯到了一楼。
  陆天大步离开电梯间，他低头皱眉继续赶路。
  直到走出这片写字楼区域，他才发现，自己身边那道若有若无的气息消失了。
  也就是说。
  自己现在，才算正式离开了沈惊涛的精神力监视范围。
  从长天市小队的驻地到这里，陆天粗略估计，最起码得有四五百米的距离。
  “五炁境……”
  陆天在心中暗暗自语，感慨着超凡者的强大。
  这时。
  他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笑容满面地朝自己走过来。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