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作台旁的狩魔大师正在低声交谈。
  两人的手指不时按在古籍的纸页上划出一条条横线，似乎是在仔细揣摩文字的涵义。
  夏佐侧耳听了会儿，发现他们用的是未知语言，听起来和银月联邦通用语的发音有点像，但却无法领会每句话的意思。
  “夏佐。”
  雷克索尔走来，“我们再来检测一次。”
  夏佐再次激发毒素感应，两眼碧绿地走进玻璃隔断内侧。
  这次检测了剩下的胳膊，是另外三个不同的血魔名字。
  光头和冷面男再次在古籍旁谈论。
  后续的半小时里，又做了两次检测。
  转化者的四肢全变成了废渣。
  四次检测，一共拿到12个名字。
  其中乌珐里斯和乌托琉斯是之前就已经知道的，剩下的10个名字是今晚的收获。
  遗憾的是，光是知道名字没用。
  狩魔大师追踪血魔，需要依靠拥有血液的废渣。
  现在，培养罐里的四滩废渣里，只有乌珐里斯和乌托琉斯的血液残留了，其余的已被转化者排泄出去。
  所以得想个办法，让转化者不能排泄血液，或是阻拦这个过程发生。
  夏佐想为此出一份力，但需要更多有关于血法师的情报。
  他看着愁容满面的光头，斟酌了下语气，用请教的口吻说道：
  “大师，为什么转化者会只保留乌珐里斯和乌托琉斯的血液？第17行动组抓到的那只是这样，今天用来做实验的也是这样。这是偶然，还是有人在操控？”
  “嗯..”
  雷克索尔坐在椅子上，沉吟一下，说道：
  “转化者与制造自己的血魔之间，有着特殊的感应能力，双方无论相隔多远，都能像面对面说话那样交流。但如果转化者的血肉躯壳被摧毁了，那它只能听到自己主人的声音，而不能和对方说话。”
  夏佐早就知道这个情报了，进而问道：
  “有办法让转化者听不到主人的指示吗？那四道控制转化者的光束，对废渣有用吗？能不能用来阻止它排泄废渣里的血液？”
  “不，没有办法阻拦转化者与血魔之间的联系。
  “你说的那四道光束也不能做到这一点。
  “而且，在很久前我们就试过了，那四道光束只能用来控制活物，对废渣、石块、清水这些东西没有效果。
  “如果只是单纯想阻止废渣排泄血液，可以用冰封的方式，但那就没办法鉴定出血液的名字了。”
  光头摩梭脑门，沉重地呼出一口气：
  “最糟糕的是，现在那些血魔应该已经知道，狩魔学派和炼金学派知晓它们的秘密了。”
  瑟瑞特斯合拢操作台上的古籍，想了想说道：
  “雷索，咱们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雷克索尔看向同伴。
  “既然这些血魔是冲着13号血魔来的，想把它救出去…”
  瑟瑞特斯的话语让光头的神情有了转变，一旁的夏佐也明悟般扬起眉毛。
  雷克索尔接过话茬，语言坚定地说道：
  “咱们就强行破除掉13号血魔的躯壳，直接拿到它的血精石！”
  “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瑟瑞特斯锤了下同伴的肩膀，“13号血魔曾引来异魔监察者，它完全值得咱们和炼金学派花费大把金币了。”
  雷克索尔伸手在空中比划，说道：
  “让我想想..一旦咱们开始强行破除血魔躯壳，那12只血魔就会得到消息。以血魔的飞行速度，最多两小时就能赶到波辛大厦。
  “12只血魔该怎么对付...等等！12只？为什么会是12只？”
  雷克索尔恍然大悟地一锤双手，神情激动，眼睛瞪大。
  “瑟瑞特，我知道为什么13号血魔这么重要了！
  “那12只血魔融合成了高阶血魔，按照晋升仪式的范式要求，它们还差13号血魔才能晋升为血巫！”
  瑟瑞特斯一惊，翻到古籍的最后几页，上面有些极其复杂的图案，不多不少，刚好13个。
  这13个图案，围成一个圈，环绕着中央的未知文字。
  在这幅图的下方有一行夏佐能看得的注释：
  【仅限13只订立过融合契约的血魔融为一体晋升为血巫。】
  夏佐看看书页上的内容，回想了下刚才的对话。
  他确定了一件事。
  那个用【血缘感应】听到的陌生嗓音，应该就是这只高阶血魔发出的。
  它只要把13号血魔拿到手，完成晋升仪式，就能成为血巫。
  转化者、血瘾者、血魔、血巫。
  这么说来，血巫相当于正统法师体系里的大法师了，战力绝对排得上号。
  13只有各自意识的血魔，才能晋升出1只血巫…
  这血法师的晋升路径还真是邪门啊，谁要是被转化成了转化者，可真是倒了血霉，上贼船了。
  “13号血魔在飞空艇上想自毁，是高阶血魔下达的自毁指令。”
  雷克索尔顿了顿，说道：
  “如果它不自毁，就会占据晋升仪式的一个符位，那只高阶血魔永远无法成为血巫。
  “与其指望13号血魔能逃离，不如尽早让它自毁，把晋升仪式的符位空出来，寻找其它血魔来完成仪式。”
  瑟瑞特斯认同地点点头，目露凶光，“这么好的机会在手上，咱们得让它永远也晋升不了。”
  “对！强行破除它的血魔躯壳，押送到法师圣殿，拿到血精石里的秘密，然后永久封印在法师圣殿里。”雷克索尔有了决断，摸出一枚密讯指环，手指飞速拨动拨片。
  夏佐忍不住问道，“大师，血精石里的秘密只有法师圣殿的诸位存在能破解出来吗？”
  瑟瑞特斯弄明白了血魔的意图后，心情不错，解释道：
  “对。只有让那里的法师们一起出手，才能获得血精石里的秘密。说不定，里面还包含着新的转化仪式，新的血液回收法术。真是一举三得的好事。”
  大约10分钟后，雷克索尔收到了一条回复。
  雷克索尔边读指环上的讯息，边说道：
  “法师圣殿驻扎在马奇纳州的圣殿护卫正在赶来，最迟午夜就能抵达。今晚，咱们就强行破除13号血魔的躯壳！”
  “嗡嗡。”夏佐的炼金口袋里传出轻微的震动声。
  他摸出密讯指环看了眼，说道：
  “大师，维克斯主管让我去地下6层的13号实验室待命。”
  “去吧。我和瑟瑞特斯要做些准备，一会儿也会过去。”
  雷克索尔一拍对方的手臂，“你表现得不错。但还不足以获得更高层级的法印。继续努力，夏佐。”
  呃..你这是在画大饼吗？大光头？我们在飞空艇上第一次见面时，你就这么说过了...夏佐克制住嘴角抽动，向两位大师告别，离开了这间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