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超越
作者:蝈小猫    更新:2022-04-12 01:22
  此刻房里正锁着门,忽然门外便传来“咣咣”的拍门声。
  “顾相宜!顾相宜你开门呐!诗我作出来了!”
  顾相宜乍一听这拍门声,险些惊到。
  得亏她镇静些,这才稳住心神,起身去开门。
  听说这泼皮一个晚上能作一首诗,顾相宜还真半信半疑。
  他该不会是又找到帮手给他想诗了吧?
  他自己作的诗,那得是什么样?
  顾相宜疑惑着,遂将池映寒放进来,拿过他作的诗句。
  池映寒得意的坐在一旁,由着她看去。
  顾相宜看着池映寒写出的诗句,半晌的时间内,一言不发。
  又过了一会儿,顾相宜才带着脸上的错愕,蹙眉问道:“你写的?”
  池映寒昂起脑袋,双手环胸,得意的道:“那当然!本少爷独创!”
  “怎么想出来的?”
  “这个不重要,反正是本少爷自己想出来的!”
  “你确定是你一个人想出来的?没人帮你?”
  池映寒头疼,这小祖宗还不依不饶的,他道:“嗐,顾相宜你也不想想,我都被你隔离成那样了。我娘也不帮我了,门口就一个连字都不认识的杜仲,我还能让谁帮去?”
  顾相宜细想一番,这倒也是。
  “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奇怪。我仿的时候寓意是思念故人,倒还有情可原,可你这是……发配边疆去大雪山打仗去了?”
  池映寒:“……”
  他才不会说,他没心情去大雪山打仗,他就算梦游边疆,也是去边疆吃鸡腿去了。
  池映寒憋了口气,急道:“我不管,反正我作出来了!真的是我自己作的!”
  说来说去,顾相宜还能看不出来?
  他就差长个尾巴疯狂摇着,让顾相宜夸他了!
  “诗作的真是极好,极有意境,生动表达了塞外打仗,苦中作乐的情感,表达了将士的豁达和对未来的憧憬。”
  池映寒听着她的解析,相当尴尬,他编出这东西的时候,都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说法。
  但被顾相宜说得这么高深,池映寒先是愣了一秒,随后更是得意的撑着下巴在她面前道:“怎么样?我厉害吧?”
  “想不到你确实有超越安瑾瑜的潜质,当年安瑾瑜也做不出这等诗来,他想的只有他自己,从不会去想国家如何、边疆将士如何,甚至百姓如何,这些他都不会去管。”
  池映寒这把被吹得有些高大了,如同被一阵北风吹上天,下不来了。
  不过听说自己比安瑾瑜强了那么多,池映寒还是有些尾巴上翘,道:“那是肯定的!安瑾瑜是什么东西!本少爷自然比他强!”
  池映寒说完忽然觉得哪里不对……
  谁料,池映寒正说着,顾相宜忽然道:“既如此,我这儿有个安瑾瑜以前描写宏图大志的诗句,你按照他的风格,再仿一个比他好的。”
  池映寒:“……”
  他就知道,说完这话,他便掉坑里去了!
  但他还真难得见顾相宜有些欣慰的模样,这回他并不会为此心虚,因为这确实是他的诗,他底气足着。
  他反倒有些欣慰,原来这样讨得她一笑,他心里真的挺舒坦的。
  安瑾瑜的诗,他倒也可以研究一下,只是……
  “顾相宜,你真这么确信我能仿出来?”
  顾相宜笑道:“我头一次如此信你,信你能作的比他更好。况且,我记得你曾说过,打压安瑾瑜是你人生的一大趣事,既是趣事,何乐而不为?”
  “你信我?难得啊!”池映寒倒有些受宠若惊了。
  殊不知,顾相宜心里有的是招数对付他。
  她知道他做得到,那么她便要激起池映寒的兴趣。
  那唯一的突破口,便是安瑾瑜。
  他能因为一首诗在骂安瑾瑜而将那首诗背下,那么他也定有办法仿安瑾瑜的诗,并做的比他还要出色。
  池映寒遂点了点头。
  顾相宜若是这么说,那他可有斗志好好玩玩去了。
  听闻顾相宜继续道:“且这首诗其实他作的并不好,我很不喜欢。你只需挑出里面的毛病来,定能做个比他出色的。”
  池映寒一听这诗竟是这般,更是翻看了一下他的诗。
  但看了两眼,还是蹙眉道:“虽然我也知道他这个人纯属有病,但这首诗,毛病在哪儿啊?你能不能指点一下?”
  顾相宜却是笑了:“夫君需自己找。”
  池映寒:“……”
  “且夫君明日的功课,便是将这首诗,改成我喜欢的样子。”
  顾相宜喜欢的样子?
  她喜欢什么样子的?
  诶不对!他压根没看出来这首诗的毛病在哪儿啊!
  池映寒怔了怔,刚想再追问。
  但眼下,顾相宜却不容他想了,道:“夫君一整日都未吃东西了,去吃些东西吧。婆母买了鸡腿,还热乎着,吃完便早些睡。”
  池映寒这才想起来,眼下他都忘了自己一天没吃饭了!
  他赶忙起身跑出去喊道:“娘!我的鸡腿!我今日还没吃饭呢!”
  顾相宜摇了摇头,对池二这个人,她是属实无奈。
  再到次日,书房内的池映寒却是安静了许多。
  不再像头一天这般闹腾,而是趴在桌子上,看着安瑾瑜的这首诗。
  他每看一眼便想骂他一句,这个人本来就是病得不轻。
  可是……
  病在哪里呢?
  他看不出来。
  不仅看不出来,还越发的困了起来。
  罢了,没有思路就先睡,说不定梦里便有思路了呢。
  对,睡着了,定能找到出路。
  思及此,池映寒再度趴在桌子上,脑袋一扣便睡着了。
  门外的苏韵去查看的时候,知道他在书房偷懒睡觉,着实被惊到。
  她赶忙去告知了顾相宜,问应如何。
  这一次,顾相宜却摇了摇头,道:“没关系的。让他自己去想。诗仿不出来就在里面耗着,不多时他自会有对策。”
  苏韵也不知应如何去办,遂听了顾相宜的话。
  在她们谈话的间隙,婆子又盛药端给顾相宜,苏韵知道这定是老夫人安排的。
  老夫人的想法,他们谁也斗不过,苏韵只试探着道:“相宜,你最近身子如何了?有没有好转些?”
  顾相宜知晓苏韵的意思,苏韵也想知道,顾相宜究竟是不是不育。
  这个问题,顾相宜无法作答。
  若说不育,那老夫人定是要将她休出去。
  若说她能生育,她根本没心思跟池二生孩子。
  如今朝代向着衰亡而去,她哪里能安心去做人妇?
  顾相宜心思沉重着,遂道:“我身子骨弱,多服药补补,也不算坏事。”
  话虽如此,但连老夫人都不知道的是,每日当着婆子的面喝完那些药,待婆子走后,她立刻将那些药吐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