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心了。
  相比以前，郑奕住现在没了殖民政府的压榨压力，但还贷压力变大。
  他眼下约有三分之一的收入来自钢铁厂。
  如果泗水被占领，他的处境会变的艰难，破产不是恐吓。
  张新又能理解他，搬迁一个炼钢厂的工作量和损失是天文数字，是个两难决择。
  同时，这事给张新提了个醒，鸡蛋不能放在一个蓝子里。
  张新决定自己也炼钢。
  每个月沈得柱都会在老郑的炼钢厂里下很多订单，如果他停产，车间里生产也就停了。
  不敢挑战的风险。
  目送张新离开，郑奕住还在犹豫，手里的茶也不香了。
  汪松明一直坐在旁边，不知道如安慰老友，他能解释郑奕住的难处，也能理解张新的担心。
  思考半响汪松明道，“要么观察几天，看看叛军接下去的动作再行判断？”
  郑奕住没有其它主意，把头点点。
  ...
  经过大院门口，张新打算去警察局找哈利，意外遇到李富贵。
  遇到张新，李富贵表情是复杂的，他早已经知道张新不是所谓的‘山大王’，他女儿李球球也不是压寨夫人。
  现在一家三口团聚的生活也很开心。
  但对于张新把他从京南京骗过来，心里还存在着疙瘩。
  他卖两家酒楼才凑齐2万盾赎金，半辈子的心血啊。
  张新其实也挺尴尬，表面若无其事地朝对方拱拱手，“李先生在这里生活的还习惯吗？”
  “还行。”
  李富贵回答的口气有些生硬。
  张新笑笑，再朝对方抱抱拳，态度十分和气。
  “李先生是见过大风浪的大人物，不知能否请你担任我的学校名誉校长一职？”
  “...”
  李富贵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自己是个被人讨厌的精明商人，还能当校长？
  是不是嗨过头了？
  “这不好吧，”李富贵不确定道，“我只读过两年私熟，没什么文化。”
  “这和文化多少没关系，”张新解释，“名誉校长一般由社会地位较高的人担任，主要是学校跟着沾光。”
  “这样吗？”刘富贵不确定反问。
  “就是这样，漂亮国驻三和城领事也是学校名誉校长、还有郑四公子也是。”
  “呃...”
  李贵富傻眼，因为张新举的这两个例子让他高不可攀，一股巨大的荣耀感强烈袭心。
  “请李先生答应。”张新再拱手。
  张新态度太好了，李富贵有其它选择吗？
  变戏法一般，张新手里多出1分钱，“名誉校长证书两三天内送过来，这是象征性工资，请李先生收下。”
  李富贵在犹豫中伸手接过1分钱。
  张新心里笑笑，“有件事情想请李先生帮忙。”
  “什么？”
  “我打算派伙计出去收购一家微小炼钢厂，可伙计们都太年轻，办事...”
  闻言李富贵自信地拍拍胸脯，“我跟他们一起办这件事情，保证不会吃大亏，而且我知道京南就有一家炼钢厂有出售意向。”
  “...”
  刚刚加过气运，效果立竿见影。
  目送李富贵兴高采列离开，张新脸上挂着微笑，给他找点事情做，免得影响李球球开发制粉新设备。
  半小时后，张新来到福特工业区外围。
  远远看过去工业区内部生活区成片、仓库、车间、工厂栉比鳞次，没有老郑的造船基地大，但更加整齐和美观。
  成片工厂的最外围，是一栋孤零零的警察局。
  本来这里有上百人工作，主要缉私工作被代替，如今显的空荡荡。
  张新找到哈利时，他正在一楼的健身房锻炼身体，看上去轻闲自在。
  “你好哈利警长。”张新朝对方抱抱拳。
  哈利汗流夹背，抽过来一块毛巾擦了把脸上的汗珠。
  “你好张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张新微微一笑，来时路上已经想好计策。
  “最近一直有人想破坏我的工厂，我想聘请哈利先生担务安保官，你会得到一份丰厚的报酬，不知是否可行？”
  哈利不加思索地摇摇头，“我不打算跳槽。”
  张新眉头轻皱，这该如何是好？
  见张新想不通，哈利又道：“如果你可以说服尼亚领事，直接收购这间警察局由公转私，我会自动成为你的下属。”
  闻言张新脸上浮上笑容，原来哈利并不抗拒，只是不想背上重利轻国的名声。
  两人是王八对绿豆，看对眼了。
  离开警察局，经过红楼门口时，张新遇到南秀洁的哥哥南秀杰背着一个大布包迎面走过来。
  “东家好。”
  “你这是去哪？”
  “今天新来了一批1000采石工人，刘花楼掌柜让所有老采石工人去淡目县，我来找妹妹辞行。”
  张新点头，刘花楼正在执行狡兔三窟计划，任务重要。
  “我跟郑掌柜商量一下，让你妹妹去保护刘花楼，这样你们就不用分开了。”
  郑掌柜指是的郑舟漫。
  南秀杰内心感动，后退一步双手抱拳躬身到底，“谢东家！”
  送走南秀杰，张新决定休息两天再去找尼亚小妮。
  过去几天一直小心堤防有人破坏工厂，身心疲惫。
  红楼内，郑舟漫也在。
  “张大哥。”
  郑舟漫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张新行了一个万福。
  张新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径直坐下去。
  见男人精神疲惫、眼袋沉重，郑舟漫绕到椅子后面，轻轻地按在张新太阳穴上。
  很轻、很柔...没几分钟，张新仰靠在椅子上，响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直到郑章找过来，见四妹和张新郎有情妾有意，心里莫明感觉一酸。
  她的男人沉自己父亲浸了猪笼。
  “大姐。”
  郑舟漫停下按摩动作，朝郑章微微一礼，轻声道，“张大哥太累了。”
  不过，郑章走进来时张新已经醒。
  “大姐有什么事情吗？”张新问郑章。
  “叛军真的会打泗水城吗？”
  “东爪哇省沿海的油井太有吸引力。”
  心里，张新对那些油井也是馋的很。
  “但据在巴厘岛的伙计说，叛军使用的武器很差，还是一战时期淘汰的步枪。”
  “大姐，武器很重要，但不是决定胜负的主要原因；还有，那些土人叛军从哪弄到的一战步枪？”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背后支持他们？”
  张新苦笑，“大姐，这不是很显然的事情吗？”
  “小本子？”郑章试着问。
  张新把头点点。
  表面担心，实际心里张新希望苏巴诺打进东爪哇省，这里藏着小彩蛋。
  但又担心苏巴诺势头太猛，因为中爪哇省和东爪哇省相连，本都是只有屁大的地方，距离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