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请问一下。韩错是住这吗？”
  因为没开电脑很安静也没戴耳机，所以韩错在这里躺着就听到楼下的声音。
  卧室到客厅有一道门，夏天冬天开空调会关上。但如今4月份了，也不需要了。窗户是开着透气的，听得很清楚。
  一个女声询问，韩错听着耳熟但有点不确定。
  住在这里这么多年了，除了房东大姐收房租的时候会敲门，平时基本上都没人来找他。包括送快递是去菜鸟驿站取，外卖的话韩错一般看手机里定位，外卖小哥快到了他顺便提着垃圾袋提前下去等待。
  “韩错？二楼倒是住户姓韩……”
  “写书的。”
  “那就是他了，你们是……”
  “我们是他同事。”
  “他有工作的吗？住在我这六七年了，几乎天天在家。”
  “呵……是。他在吗？”
  “在吧，刚刚我在楼上窗户看到他回来了。你们进去吧。”
  “谢谢了。”
  房东大姐和一个女声的对话，韩错已经听出是谁了。不过因为是在大厅敞门说话所以没看到人。干脆就开门等着吧，没想到她会来，只是更没想到的是，果然是戚溪但还带着一个人，赵杉何？！
  “你听到了？”
  戚溪看到韩错等待门口，笑着开口：“不打扰吧？”
  见韩错看着赵杉何愣住，赵杉何打量周围，很自然迈步走进去：“你就住这啊？”
  韩错看着他进屋的背影：“我让你进了吗？这么没礼貌呢？”
  赵杉何背对他摆手：“别那么小气。”
  戚溪对着韩错抱歉笑了笑：“他也要来。”
  韩错没多说，侧身示意她进来。
  总共加起来三十多平，然后还要分客厅，卧室，卫生间以及厨房。卫生间和厨房分别就大概四平，加起来八平。然后剩下的是卧室和客厅分，客厅稍大，十平出头，卧室也就十平大概。
  就这么个格局。
  路过冰箱的时候韩错拿出两瓶水，不过询问戚溪：“没有常温的。行吧？”
  戚溪看他一眼，没接水也没回应。
  韩错也没多说又进去递给已经探身进了卧室的赵杉何。倒是找来暖水壶洗了个杯子倒了一杯凉白开放在餐桌上。给戚溪那瓶那就自己喝呗。
  屋里摆设电脑桌靠墙挨着大床。然后电脑桌后面也是靠墙的地方是一张餐桌，不过一般韩错不用。都是在电脑桌前一边看电影一边吃饭。餐桌那里有两张小椅子，旁边还有两扇门就是和卧室一体的洗手间和厨房。
  赵杉何随手接过水打开，站在卧室中间疑惑询问：“这么暗呢？”
  韩错过去把窗帘拉开，瞬间亮堂很多。
  戚溪笑着：“这就是你书里总提的单山一里小套间？”
  韩错知道戚溪多少可能看过他的书。过去找个椅子让两人坐下，自己坐在电脑椅看着两人。
  “你们怎么来了？”
  韩错坐下：“还居然能找到我家，谁给你们地址的？”
  戚溪翘着腿坐在那里：“你在人事那里有资料，上面有现住址。”
  韩错一顿，也坐在那里拿出烟，甩过去给赵杉何一只。结果赵杉何却示意戚溪。
  戚溪从包里拿出两条利群阳光放在床上。
  “给你的。”
  戚溪开口：“小赵总买的。”
  韩错看了看，没说话。
  赵杉何无奈：“还生气？”
  韩错随手将烟放回去，拿过一条撕开掏出两包，一包甩过去一包自己打开抽出来：“还是上班好，总有人送烟给我。”
  戚溪询问：“还有谁送烟给你？”
  “编剧组拿过小美女。”
  赵杉何也打开抽出一支：“送韩错两天软中华……火。”
  韩错随手丢过去一个火机，自己用黑冰点燃。
  “靠。”
  赵杉何点燃吐出烟看着韩错：“待客之道呢？给我一次性的，自己用Zippo？”
  韩错随意摆手：“别那么小气。”
  赵杉何笑，这就是还回来自己刚刚那句话。
  戚溪站在卧室门口挥挥手扇去烟味，看着韩错开口：“林璇吗？她给你买烟干什么？”
  韩错思索片刻，对着戚溪：“崇拜我吧？我也不知道。”
  “哈哈~”
  赵杉何笑得咳嗽，戚溪抱肩白了他一眼：“公司都让你搞黄了，还嘚瑟呢。”
  韩错咧嘴看着戚溪的美腿，戚溪避开：“看什么？”
  韩错开口：“看你今天穿没穿丝袜，再烫你一下。”
  赵杉何惊讶看着戚溪：“再烫一下？以前他用烟烫过你丝袜？！”
  来回看着两人：“我一直没想通，你俩到底什么关系？”
  “网友。”
  韩错开口。
  戚溪看着韩错：“怎么去了趟阜洋变得这么轻浮呢？”
  韩错咂嘴：“这词可有年头了，我都没怎么听过。还轻浮？”
  随即看着赵杉何：“阳光啊？第一次抽，挺不错的。”
  赵杉何收起笑容，半响开口：“有点对不住你，我也只能意思一下。再说也是第一次登门……”
  韩错开口：“那我以后可不敢去你家，买不起这么贵的烟。”
  靠在椅背上：“而且估计也没机会登门了吧？”
  看着两人：“公司什么情况了？”
  赵杉何哼了一声没说话，戚溪看看赵杉何，把情况说明。包括苏庆一已经来了，和赵总也谈完了。新锐影视正在做的项目和打算做的项目一起打包给彗星传媒接手，具体价格多少赵总和苏庆一也大致谈妥，之后就是找时间和项目合作方谈一下交接。
  至于公司人员也开始筛选，选好的去彗星传媒，没选中的，实习生补发一个月的薪水。正式员工按照合同补偿。
  韩错平静听完，看着两人：“那你俩来我这干什么？不说在公司帮忙交接？”
  戚溪摇头：“也没什么可交接的。”
  下巴点点闷头抽烟的赵杉何：“他和赵总大吵一架跑出来了，我本来要继续跟着谈的，赵总让我来找他。找到之后就一起过来了。”
  赵杉何不忿看着韩错：“我都怀疑我是不是亲生的，亲妈搞事把客户得罪了，项目也黄了。结果我爸也不管我搭上乘风天下的人脉，直接顺势就结业。”
  “你也别怪赵总。”
  戚溪皱眉：“阜洋项总这边的项目刚停掉，到公司一查才发现几乎已经无以为继了。几个项目赚的钱刨去成本，盈利的部分也都好像陆续被赵总提走，其实嗨宁新锐早没钱了。”
  韩错询问：“你们这么快结业也不查查账之类的？”
  赵杉何看着韩错：“苝京没那么快，结业的主要是嗨宁这边。一共将近100个员工，有六七十是实习生不发工资，那只是30个员工做的事倒是固定能查到。可是那六七十个员工因为不发薪水，具体做了什么工作很难查他们做过什么，做了多少。”
  韩错失笑：“果然凡事都有利有弊。不发薪水倒是省钱了，可是也难对账。”
  询问戚溪：“不过我不懂，就算不发薪水的实习生，做什么也该有记录吧？”
  戚溪开口：“不给钱就不好要求他们做多少，而且你管太严就辞职然后经常来新人经常辞职，虽然总数差不多。可是特别不稳定，职员更替太频繁……”
  看着赵杉何：“六七年了，刚打算实习生不开工资这个制度改革一下，结果就出现阜洋项目停掉的事，公司就结业了。”
  韩错突然想起一件事：“好像是宋经理最开始提议用实习生不给薪水的方式运营的吧？我记得我问过一次他没回应。”
  戚溪失笑：“你问？你俩很熟吗问这个？”
  韩错弹弹烟灰：“话赶话，还是去阜洋之前的事。”
  赵杉何摇头：“不说这些。”
  对着韩错：“你生气我理解……”
  “你不理解。”
  韩错打断：“我都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但实际上结不结业是老板的自由，不需要理由。”
  看着赵杉何：“我当时也是有点激动，其实回头想来最不该怪的就是你，因为你才是最想要好好做的。却是主编和赵总有点不上心。和你没什么关系。”
  赵杉何叹口气：“你要这么说……烟灰缸。”
  韩错放在床头两人中间的地方，赵杉何掐灭烟头对着韩错：“你要这么说我更惭愧了，在阜洋酒店说好各司其职。林璇受委屈被人奚落驱赶最后还围着骂，只为了拦住彗星传媒不让签约。你去找你同学做策划熬夜好几天，只有我回公司要稳定后方就该是我做的，结果我也没做到。”
  韩错开口：“我和林璇不也没做到吗？”
  赵杉何还是气不过：“我都和我爸说了，公司有内鬼还联合彗星传媒的事，他却说马上结业了不想追究。就是没有这事公司也其实没多大发展，而且也没证据。苏庆一态度很好，给的价格也公道，比其他等着看热闹落井下石的要诚意得多。”
  韩错掐灭烟头，思索片刻，看着两人：“其实我有怀疑对象……”
  两人看着他：“谁？”
  韩错想了想，摇头开口：“不过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看着两人：“你俩之后有什么打算？”
  对着要说话的赵杉何：“富二代没问你。”
  戚溪看着韩错：“我们来就是想问你呢，你还问上我们了？”
  韩错开口：“主要是问你。你跟着赵总去他圈外产业工作？”
  戚溪叹口气：“我是做他助理，但只局限娱乐圈。当年也是龙辰介绍我来的，还想着好好能做一番事业，结果蹉跎了六七年岁月，一事无成我自己也没积累什么有用的工作经验。”
  赵杉何斜眼看着她：“有怨气是吧？新锐耽误你前程了。”
  戚溪瞪眼：“还就是。”
  赵杉何嘀咕什么没多嘴，韩错询问戚溪：“你不想去圈外工作？”
  戚溪开口：“如果离开这一行，那我回家工作就行了。也不用非得继续熬。”
  “我去！”
  韩错很是无语：“现在年轻人凡尔赛都这么不遮掩的吗？一个个混不下去都得回家继承家业了？我么也是多余问这么一嘴。”
  两人都笑，戚溪开口：“所以过来问你。我们工作都好安排，唯独你刚做了几天就结业了……”
  想到这，戚溪疑惑：“你是不是命有点硬啊？”
  韩错点头：“知道为什么实体店干不过网店吗？就是我总网购给剋的。”
  “这么厉害？”
  戚溪笑着询问：“那还是在家呆着吧，别出来祸害人了。”
  韩错开口：“我就是这么打算的。”
  两人愣住，要说话的时候，韩错开口：“我还是更喜欢写书，所有工作一个人在家就能完成，不用四处跑四处和人接触。”
  赵杉何不高兴：“这么大人了，别一遇事就逃避。找工作有什么难的？我就能给你安排……”
  “不用了。”
  韩错打断：“其实大家也不是那么熟，我来新锐时间不长，更没做过什么。你们没必要也没义务给我安排工作，公司那么多人呢。”
  赵杉何要说话，戚溪打断对着韩错：“我有义务。龙辰介绍你来，是我安排你到新锐做编剧的。如今没做几天公司黄了，我自然也要重新安排，毕竟这不是你的原因让公司结业。而且也看到了你的能力。”
  韩错摇头：“我没逃避，就算是也的确是真的打算回来写书。”
  看着两人不信任的目光，韩错开口：“真的。这短短的职场生涯我倒是可以当做体验生活，遇到和经历很多事。认识了你们，认识了赵总，认识了林璇，甚至是认识了杨甜还有薛双以及黎若迪。所有这些人这些事给了我灵感，可以重新开一本书。”
  想了想，韩错拍手：“就叫《大爷的华娱》。”
  赵杉何不耐烦还要劝着，被戚溪打断。
  赵杉何干脆再次拿出一支烟吸了起来，走到客厅阳台看着外面。
  能感受到其实最不甘心的是他。
  戚溪看看赵杉何，对着韩错：“别管他。和你比他有的是去处。倒是你……”
  戚溪语气郑重：“认真的？”
  韩错点头：“成绩会不会好我不知道，但这次我写的东西是我亲身经历的，应该多少会有代入感。至少我写着的时候心态应该可以拔高一些。”
  戚溪皱眉：“我劝你别写，我一直也关注网文。如今不比以前了，现在几乎就写搞笑轻松开车的，你把你真实经历写出来太丧了。老书友都未必接受，新人就更看不上，说不定给你一通喷。到时候你再想找工作进职场都没机会了。”
  韩错沉默片刻，平静开口：“这也是短暂职场经历学到的。比如不执着成败，不计较名利。就算将来有一天我真的吃不上饭，至少我得给自己留点什么。”
  戚溪询问：“一本百盟韩娱，一本入精华娱，甚至还有个大神才有的黄金盟，这都不能算是给自己留下过什么？”
  韩错开口：“你知道吗？反而就是这两本几乎都没有大纲和存稿，我写了第一章就发出去的。当时的心态就是写着玩而已，没想到成绩很好。反过来我认真写的书，累死累活结果挨骂大家不喜欢。我自己也没赚到钱，反而还越混越惨。”
  点燃一支烟，韩错眨眨眼：“这也是命，我疯起来自己都剋。”
  “呵~”
  戚溪也笑，却不想再劝了。
  只是突然客厅赵杉何回身越过戚溪：“那好不容易从乘风天下那里结交的人脉还有落下的人情不就浪费了吗？”
  韩错没等说话，说谁谁来。电话响起来电显示居然是薛双。
  两人也都看到了，毕竟手机就是放在床上的。韩错拿起看看两人，等了一会接通：“喂？薛经纪。”
  “韩编剧？刚刚打电话给我了？”
  薛双的声音传来。
  韩错开口：“是，不过你没接。估计你在忙。”
  薛双呼出一口气：“给小迪办事去了，刚回来。你有事啊？”
  没等韩错说话，薛双开口：“我收到消息，嗨宁新锐已经开始交接项目了，真的要结业了？”
  韩错恩了一声：“嗨宁新锐是的，今天已经开始，估计都谈完了。就等和第三方以及合作方交接。”
  薛双笑：“那你怎么打算？之前我和你说……”
  “我继续写书。”
  韩错开口：“我觉得还是更适合写小说。”
  薛双开口：“你再考虑考虑，邀请你不止是因为之前你帮了我们，你自己的能力……”
  “说到帮忙。”
  韩错随口接话：“我从来不觉得自己帮过什么，你知道的我在你面前也丢过大脸，这个不提了。也可以说将功补过。但是我可以推荐一个人去你那里应聘，不知道你们是不是能给个机会。”
  赵杉何下意识看着戚溪，而戚溪自然也想到韩错为什么这么说。
  薛双愣住，失笑开口：“我想找你来，你反而推荐别人？”
  韩错开口：“薛经纪。我就是个宅男，而且也不是什么大神写手。进职场几天就一跃成为顶流明星团队中的一员，有点欠缺真实感。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倒是确定有比我更好的人选。能力年龄学历各方面肯定比我强。”
  薛双一顿，笑着开口：“是吗？谁啊？”
  韩错看看戚溪：“你认识的，也见过。就是新锐赵总助理戚溪。”
  “她啊。”
  薛双开口：“我当然见过，美女制片我知道的。”
  韩错好奇打量戚溪：“美女制片……她当初挺出名啊？”
  戚溪随意笑着整理裤腿，薛双开口：“还行。毕竟六七年前乘风天下也不是什么大公司。”
  能听明白，那时候他们不是大公司，所以听说过美女制片戚溪的名头。但如今乘风天下手握两个顶流，戚溪却还是那个戚溪。甚至发展倒退了。
  “那就行了。”
  韩错开口：“人你见过，长得漂亮，办事能力也摆在那。还有圈内多年工作经验，薛经纪不为难你。如果不缺人就算了，她也不是找不到工作，只是想找个更合适更好的。”
  薛双想了想，笑着开口：“行吧。她有我联系方式，到时候让她方便时候给我打电话。”
  韩错道谢：“薛经纪，谢谢你了。”
  薛双感慨：“韩编剧，你年纪不小了。我还是希望你好好考虑，错过这个机会就很难再遇到……或者我介绍你去哪个公司做编剧也行，这也不算脱离你本行。不敢说公司多好，肯定比新锐影视强多了。”
  韩错犹豫：“那你给我介绍之后……戚溪这边你还搭理她吗？”
  “呵~”
  戚溪背身笑一边，赵杉何也强忍着。
  薛双笑出来：“还是这么幽默啊？”
  韩错也笑：“没有，开玩笑的。”
  慢慢收起笑容：“我还是喜欢写书。也很荣幸认识薛经纪，如果有一天我的小说也能拍影视剧，我到时候或许会求薛经纪给我个机会能合作。”
  薛双看出来韩错也是决心已定，笑着开口：“好。”
  只是想了想，薛双半开玩笑：“不过一码归一码，之前我就没看得上新锐影视，果然也就结业了。扶不起来而已。现在你既然推戚溪过来，那这个人情我就算还上了。你别后悔，要不要再考虑？”
  韩错惊讶：“激我？我最怕别人激将法，我要是懂得取舍早混起来了，也不会像今天这么惨。”
  “是吗？”
  薛双询问：“这么有个性？”
  韩错呵呵笑：“吹一下嘛。难得你这话头给得这么恰当，我想忍都忍不住的程度。”
  “呵呵呵~”
  薛双笑着，那边好像有人叫她，薛双示意：“那就这样了。让戚溪给我打电话，我还有点事……”
  “好，不打扰你。就这样了。”
  说完挂断，韩错看着戚溪，戚溪开口：“你没必要……”
  “我有义务。”
  韩错打断：“我在网文混不下去，龙辰给我机会让你安排我进新锐，如今新锐结业我重新回家，也安排你去薛双团队，算我还给你了。”
  戚溪看看韩错，目光复杂。
  赵杉何来回看着对视的两人，突然一激灵摩挲肩膀：“好特么矫情啊你俩。”
  “滚！”
  戚溪瞪他一眼，韩错笑了笑，起身示意：“没吃饭吧？！”
  赵杉何揉着肚子：“你别说还真有点饿了。”
  看着两人：“附近有饭店吗？要不开车去爱琴海海底捞。”
  韩错去了客厅冰箱前看着两人：“我正要做饭呢。开车去怪远的，回归宅男生活就是不想出门不想动。”
  戚溪拿着手机：“要不叫外卖……”
  “就不想尝尝我手艺？！”
  韩错看着两人：“都是富二代就不能与民同乐？！”
  两人都惊讶：“你会做饭？！”
  韩错嗤笑一声，从冰箱里拿出食材。新鲜的蔬菜还有保鲜的肉。
  一副大展身手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