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姐~项总在吧？”
  “小林来了啊。怎么这两天没见呢。”
  “去甘罗村转了转。”
  “是吗？都看到你街拍了。”
  “那你给点赞了吗？”
  “你那么漂亮，不缺我一个。”
  “那就是没点呗？亏我买唇膏都想着你。”
  “呀，送我的？！”
  明辉集团，还是那一层，还是那天见的女职员，韩错都不知道她姓董。而且听两人对话互相斗音号都有，唇膏送出去也不拒绝。
  韩错就想笑，果然生活处处是哲理。
  东方文化背景下一般人与人之间的相处互动是很含蓄的，轻易不会破口大骂或者撕破脸皮。甚至大部分会很客气，也就是这几年或许生活节奏快或者社会变迁频，一个个戾气都很重的样子。
  不过好在网络发达，大多数都发泄在这上面。
  整理好资料，重新有检查一遍错别字，然后U盘有一份，电脑有一份，又找了复印社打印钉装了几份，林璇还弄了特别好看的封皮，像模像样的，就带着韩错一起过来了。
  现在一看那个正眼都不扫韩错一下的“董姐”，昨天的两个把他堵在门口的就有她，只是那个男职员没在。要说韩错把林璇叫进这个所谓的只有两人的团队也不是因为她是比较特别的白富美，有一点确实不能忽略就是，她比韩错早来好几天。而且真的和项总以及下面这些员工打过交道。
  韩错哪怕是打着新锐的头衔来这边都未必能见到人，在人家公司明显对新锐没好感甚至鄙夷的情况下。可是林璇就不一样了，女孩年轻漂亮气质好，不像韩错一个老大爷，颜值比平平无奇的古天乐都还低一点。肯定不好沟通。
  如今看来果然林璇是有点东西的。
  和人家有说有笑，那天所谓的鄙夷嘲讽好像不是她说的一样。
  不过韩错站在一边就跟没事人似的等待，却也知道没那么容易就见到甲方客户。
  果然……
  “唇膏姐就不要了。”
  董姐对着林璇叹口气：“小林，别怪姐说话直。你在新锐职位也不高，看你家庭条件也挺好。今天的事明摆着是你们高层的锅，你过来化解显不出诚意。”
  林璇点头：“董姐……对了。”
  回身示意韩错，韩错背着包走过来。林璇对着董姐：“这是我新锐同事编剧韩错。”
  又给韩错介绍：“这位是项总助理董影董姐。”
  韩错开口：“你好，那天见过了。”
  董影看了韩错一眼，点点头依旧没理会，而是看着林璇：“知道你也是为了挽回客户，大家都是打工的不容易。哪怕你条件好既然接了这个出差工作，背后我们都想笑可以也没为难你。不过总是这样就没意思了，小林你说呢？”
  林璇语气诚恳：“董姐，所以这两天我没来。我们韩哥也说我了，什么都没有就过来想让项总回心转意，幸亏我年轻，可以当我没阅历不懂事。如果岁数大点就会觉得我是没诚意逗项总玩似的。”
  看着董影：“但是现在不同了。和韩哥昨天真的在甘罗村考察了一下，我们还做了个策划。不是很完美也不专业，毕竟我们不是干这个的，然而针对项总公司投资的电视剧，以这个为核心我们想了很多或许可以让项目更好的想法，很希望项总抽出点时间和我们谈一谈。”
  没等董影说话，林璇开口：“董姐，你千万别说项总不在的话。你也说我俩都不算公司的高层，只是项总因为剧本不满意才生气，我俩身为编剧，而且也是负责《少相甘罗》这个项目的，必须我俩来。”
  从包里拿出策划：“这是我们写的，我们这次绝对是带着诚意来。”
  董影似乎感受到林璇这次是下了功夫了，不再是一味的靠“个人沟通能力”强势挽回。就有些犹豫。
  韩错此刻上前：“董助理，你说大家都是打工的不容易。我们不为难谁，也知道最近打扰你们了。来之前我们高层宋经理也说过，放别人估计早就黄了，见都不会见。项总仁至义尽我们理解，谁让我们老板娘也是不会做生意，我们身为员工既然派出来了就尽力。”
  竖起食指，韩错语气严肃：“我保证就谈一次，过后如果还是不行我们也不再打扰了。”
  “是啊董姐。”
  林璇不动声色一管唇膏塞进她兜里，韩错不懂这些但是知道林璇的白富美身份。肯定不会便宜的。而且这也是她在韩错来之前，估计是比较擅长的做事方法。
  这不算坏事，甚至韩错都觉得这方面他就不行。不会送礼在如今的社会真的吃不开，因为送礼本身就没有褒贬，看你会不会送。
  果然董影要拿出唇膏，却被林璇按着。
  董影无奈：“小林，不是我不帮你。其实如今事态……”
  “叮~”
  突然电梯响起，董影看了一眼，突然不动声色将两人让到侧面。很自然走上前：“你们是……”
  “你好，我是彗星传媒的苏庆一。和你们电话联系过。”
  “你好。我是董影……”
  电梯里走出来两个男人，一个三十多岁，一个二十七八岁。
  三十多岁的叫苏庆一，主动握手，董影开口：“好像电话联系过？”
  苏庆一也开口：“对。和项总约好……”
  “里面请吧。”
  董影领着两人到门口用胸牌开了门：“项总等你们呢。”
  说完叫来一个人，正好是那天那个男职员。
  “齐哥。”
  林璇点头打招呼，那个叫齐哥的男职员看她一眼：“小林又来了？这两天没见你。”
  很自然的又无视了韩错。韩错都习惯了。
  不过这次没等林璇说话，叫齐哥的已经转身领着苏庆一和那个同事进去了。两人也只是看了韩错和林璇一眼，不过也没多说。毕竟不认识。
  倒是齐哥对着转身要回来的董影耳语几句：“赶紧打发走吧，新制作方都来了。”
  董影点点头过来了，韩错和林璇也多少听到一些，对视一眼，目送齐哥把两个人领进里面，不过再就看不到了，毕竟两人只是在门口。
  董影走过来，林璇开口：“董姐，公司有新项目？”
  董影看着林璇，拿出唇膏：“小林，不瞒你了。这就是找过来的要做《少相甘罗》项目的新制作方，实力也不错的。”
  林璇脸色一变：“董姐，这意思是项总真的要放弃新锐影视了？”
  董影开口：“人家很有诚意，给出的策划和条件都特别好。当然剧本肯定也要重新写，我估计如果我们撤资你们剧本也不会卖的。你们主编就是怼我们项总的老板娘，现在和你我这些底下打工的职员已经没什么关系了。”
  林璇犹豫一下，看着韩错。韩错也眉头紧皱，这就是出变故了。韩错也是阅历浅，没想到会有有人要横插一杠子，可是仔细一想也应该。为啥要急着过来挽回客户？
  2000万在韩错写的很多娱乐文中，真的对于一部影视剧的制作费用来说不值一提。就比如黎若迪的一部戏身价也不止这些，何况这制作费用是包含所有一切的。
  可是在现实里这不是小钱了。
  如同你写书一样，不要盯着每月晒稿费的截图，大神一个月就几十万甚至上百万，实际上真正一月几千的才是大多数，甚至都不算大多数。更多的是一千多或几百都有。
  那么谁拿钱谁是大爷，上赶着抢买卖的有的是。不过韩错突然觉得哪有点不对劲，就在刚刚听到的消息里面。
  就因为想这些，低头沉思没说话。林璇看他也没理会，重新将唇膏塞进董影兜里：“董姐别骂人了，一个唇膏而已。我不在新锐也会去别的公司，咱们各处各的。能给我们透个信我们已经感激不尽了。”
  一个唇膏也的确不算什么，董影也没再拒绝，只是想了想：“不如这样吧。你们等等看，如果有机会我再问问项总。不过如果他这次说死就是不用你们了，估计也是最后的决定。你们做好心理准备，到时候也就不要再过来磨了。”
  “谢谢董姐……”
  “不用了。”
  韩错突然开口，礼貌对着董影：“今天我们就不打扰了，这时候如果要问估计肯定是没有好结果。可能你也会被说几句，不如我们回去再重新调整准备一下。”
  那就更好了，董影本来也就是随口一说的事。
  半开玩笑看着两人：“你们想好了，今天不说估计之后我也就不敢说了。”
  韩错也笑：“还是谢谢董助理。”
  林璇虽然不懂韩错的意思，可是既然他这么说了，林璇也和董影道别。看着韩错和林璇叫电梯上来进去，她也刷卡进公司开始工作。转眼估计就忘了两人的事。
  然而进电梯的韩错一直沉思，而林璇却不解：“韩哥是发现什么了？”
  韩错回过神，好奇询问：“这次你倒是没认为我打退堂鼓？”
  林璇靠在一边皱眉：“韩哥就别逗我了，如今怎么办？项总已经真的找到新制作公司做少相甘罗的项目，我们是做编剧的，知道写剧本不用花费多少资金。人家明辉集团没什么损失，我们就等于彻底失去这个2000万的项目和客户。”
  “项总找的新制作公司？”
  韩错摸着下巴思索，随即再次看着林璇：“可我刚刚是不是听到，那个彗星传媒主动找的明辉，是我听错了吗？”
  林璇茫然：“这有什么区别吗？”
  韩错抬头看着电梯楼层指示灯：“区别……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