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
  “啊……您好。请问您找谁？”
  “赵一新赵总在吗？”
  “您是……”
  苝京新锐娱乐公司的办公地点，其实是在望京SOHO商业区的一个办公楼内的一层。
  现在叫银锋SOHO。
  地段是很繁华的地段，但是新锐娱乐的办公楼装修还算不错，可一看就不是什么大公司。小猫两三只，还假假的弄个衣着得体美丽大方年轻的前台在那。
  就在前台和自己同事无聊闲谈的时候，一个30出头面容一般但气质不俗的女士站在那里，礼貌询问。
  同事离开只剩下前台小姐，礼貌询问。
  这位女士平静笑着：“他不在就算了，我没预约。在的话你就说乘风天下娱乐公司的人来找他，如果他不想见也无所谓。你通知到就好。”
  说完自顾自坐在门口的椅子上，前台小姐有点疑惑，不过还是说了句稍等就进去了。
  结果没多久，有脚步声传来。
  女士站起等待，一个170大概，好身材颜值也极高的二十六七岁女孩走出来，穿着职业套装却曲线玲珑，看着跟明星似的。
  或者说和明星相比也不逞多让，尤其是淡淡的笑容和淡然的气质，男女见面都心生好感。
  正是赵总的助理戚溪。
  “您好，您是……”
  戚溪主动握手：“乘风天下？”
  女士点头：“我是乘风天下的经纪人，我叫薛双。”
  戚溪愣了一下，突然惊讶：“黎若迪的……”
  薛双笑着：“对，我是她经纪人。”
  “哎呀~”
  戚溪笑着开门：“快请快请。”
  薛双跟着进去，戚溪领着薛双往一间会议室走，说完示意外面随便个谁：“倒杯茶进来。”
  有专门的职员起身倒茶倒咖啡，然后关门离开。
  会议室只剩下两人。
  “乘风天下。”
  戚溪开口：“那可是娱乐圈的大公司，也在望京附近，说起来和新锐离得不远却从来没什么交流。今天来我们小公司有何贵干？”
  “你们赵总……”
  薛双看看周围，戚溪礼貌笑着：“赵总不在公司。我是他的助理戚溪，如果有事你可以和我说。我会转达。”
  助理和秘书不一样，秘书更多是文职，但助理管的就很杂。甚至老板不在她有一定的行政权。尤其这样的小公司也没必要配个副总，副总就在嗨宁的公司坐镇。
  “你就是戚溪？”
  薛双惊讶。叫戚溪的女孩也愣住，笑着开口：“怎么您认识我？”
  薛双笑着：“美女制片嘛。倒是听说后来不做了。”
  女制片本来就不多，何况还是美女，还是那么年轻。
  戚溪谦虚：“什么美女？我就是个路人而已。你们黎若迪可是圈内外公认大美女，全球100名最美脸孔每年都上榜而且排位不低。”
  薛双摇头：“那种看人气的排名就不用说了。”
  看着戚溪，薛双放下茶杯：“也好。我也不是一定和他面谈，转达也好，通知也行，事情很简单。”
  戚溪丝袜显得腿长，说起来既然都因为美女制片这个名头出名了，是不是制片无所谓，但美女是一定的。尤其在娱乐圈路人素人幕后都能被称为美女，相比较那些滤镜美颜还有各种化妆才美的女明星来说，她颜值是很能打的。
  可不会只看她颜值，气质就不是花瓶。
  “有什么您说？”
  戚溪开口：“看看我们新锐有什么能帮的？”
  薛双笑：“帮？不坑我们就不错了。”
  戚溪语气一滞，刚刚热络的氛围急转直下，不过倒也不动声色：“薛经纪说笑了。”
  毕竟人家是大公司，很现实的降维莅临，说点什么难听的你得先听着。
  “我没开玩笑。”
  询问戚溪：“我们公司杨甜，孩子在公司跟小公主似的。都宠着护着。一部新戏进组之前签约，因为她在横惦就没让她回苝京。被剧组的徐副导演和吴制片带到你们新锐说帮忙检查一下剧本。”
  戚溪点点头，表示自己在听。
  薛双开口：“本来这个流程就是走个过场，幸好你们新锐有个编剧提醒，杨甜想要看全剧本这本来也无可厚非。可是徐导演和吴制片说什么都不给看，那我们杨甜只能先停下签约。”
  戚溪询问：“我没太懂这里何谈坑你们乘风天下一说？反而是我们编剧提醒是吧？”
  薛双开口：“你听我说完。”
  戚溪示意她继续，薛双开口：“你也做过制片，你知道剧组经常改戏。哪怕开拍之后也会随时更改，对演员来说影响很大。我们不谈金主改，演员改，导演改，那是另一回事。”
  戚溪点头：“改了杨甜戏份吗？”
  薛双摇头：“杨甜本来就年纪小，演得也是个配角。要说是偷偷改她的戏没必要，明着改也可以。反正戏份不多。”
  直视戚溪：“为什么是我来？因为他们通过这件事我们才收到风声，他们要改的不是杨甜的戏，而是另一个配角的。但黎若迪是女主，这对她肯定会有影响，至少不能瞒着我们。而剧组不想给她看就是因为杨甜和小迪是一个公司，怕打草惊蛇。”
  戚溪脸色一变，这事有点闹大的意思。可她居然还不知道？
  薛双很满意她表情细微的变化：“不提我们公司当家花旦梁泌。”
  看着戚溪：“她在娱乐圈的地位有目共睹，只说黎若迪是我们乘风天下的招牌之一，也是如今娱乐圈顶流之一。可以说90后女艺人在流量这一块无出其右。要比也是80后85后来比较。更不用谈她的商业价值，她的身价咖位。”
  戚溪看着薛双：“我听到现在依然都是你们演员和剧组的事，我们新锐只是帮个小忙而已。甚至那个新锐编剧提醒你们，不说道谢就算了，还兴师问罪是什么道理？”
  薛双打量戚溪，笑着开口：“美女真的不都是花瓶，做过制片再做助理气场就是不一样。”
  戚溪也笑着：“讲理嘛。大公司小公司都一样。”
  “是吗？”
  薛双反问：“大公司没欺负小公司就算了，到你这居然反过来了？徐导演和吴制片连同你们新锐影视一起坑我们杨甜和黎若迪，我们和你们新锐没有过交集，你们直接下手什么意思？”
  “这话不能这么说？”
  戚溪赶忙开口：“我重申是我们帮个小忙，编剧就是帮着对剧本而已。什么就联合坑乘风天下？而且不是新锐编剧提醒你们还蒙在鼓里。怎么反过来说我们坑你？”
  半开玩笑：“刚还说大公司讲理，现在就是要颠倒黑白了？”
  薛双开口：“本来我们当然要感谢那个新锐编剧的提醒，不然杨甜可能就直接签约了，我们更发现不了剧组暗中搞鬼影响小迪。”
  突然表情冷淡看着戚溪：“但就在不久前我们听说那位好心提醒杨甜的编剧被你们公司的主管一通骂，而且直接开除了。”
  戚溪表情凝固，薛双询问：“我可不可以这么理解？是这个新锐编剧多此一举或者说多嘴坏了剧组的好事，你们恼羞成怒把多嘴的他给辞退让他背锅？”
  戚溪沉默片刻，平静开口：“我自己公司我都不知道他被开了，薛经纪居然先知道了？”
  薛双点头：“你知道为什么吗？”
  戚溪看着她没说话，薛双开口：“因为你们现在新锐影视在嗨宁的办公地点……是我们乘风天下没搬入苝京之前的公司旧址。”
  戚溪脸色半红半白，抿起嘴角没有说话。但是手指摩挲指甲，慢慢掰弯，可见用力之大。当然没多久又松开，不仔细看也没人看得到，包括她自己都未必注意。
  这话说出来是客观描述，但是听在戚溪耳朵里那意味就是五彩缤纷的。意思是你们还嫩，你们现在还呆在小城市的办公地点，是我们早就已经蜕蛇化龙不要了的地方。
  即便如此我们在当地的人脉还在，你们公司的一点风吹草动只要我们愿意知道一定打听得出来。只是不需要关注你们这个小公司而已，还觉得自己怎么样了？
  戚溪暗自深呼吸，抱歉开口：“这个有点惭愧，我还真不了解。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没有。”
  薛双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张盛是吧？一个小制片经常泡在横惦各大剧组结交人脉，给你们儿童剧找导演攒剧组。在你们公司是个部长，可是到了外面真是难为他好不容易认识一个徐副导演和一个吴制片当做宝似的。被一个新来的编剧坏了好事让人家一通埋怨，回公司就给你们编剧组组长一通骂。那个新来的编剧更是直接开除了。”
  戚溪抿起嘴角，随即笑着：“其实事情我们还需要了解……”
  “你们慢慢了解吧。”
  薛双开口：“但我说的就是事实。因为是已经发生的，张盛脾气不小，当着公司上下直接开喷说新锐得罪了剧组，却只字不提剧组先背着我们乘风天下要改剧本还瞒着小迪的事。”
  看着戚溪：“你以为瞒得住吗？你们是娱乐公司又不是情报机构，还觉得上下铁桶一般水泄不通？”
  戚溪沉默许久，突然正视薛双：“好。薛经纪今天既然来了，又说了这么多。我不讲他的言论和态度不代表公司，那让人笑话。我就问既然你都调查清楚了，过来谈是打算怎么样？”
  轻笑开口：“我不觉得如果你想直接报复我们小公司还用通知一声？经纪人的地位看艺人，黎若迪在圈内是顶流女星，你亲自过来太给面子了。”
  “说的好。”
  薛双点头：“大公司也有大公司的准则，我们不会不问而诛。我现在就问你们是什么态度，是不是认了和《长歌行》剧组联合一起坑我们乘风天下。如果是我不谈了直接走。以后好自为之。”
  戚溪目光变幻：“意思还有不是的态度？”
  薛双开口：“如果不是，你们就要拿出诚意证明自己不是和他们一个立场来套路我们公司艺人。”
  戚溪开口：“比如呢？”
  薛双起身：“后天一早我们要在苝京乘风天下和剧组展开谈判。赵霁月之前的有匪就是例子。她产后复出第一部戏那么重要，剧组和金主都敢给女三增加戏份硬捧。我们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发生在我们小迪身上。”
  朝着门口走去：“到时候我邀请你们公司出面来证明你们的态度和诚意，你们站在哪边无所谓但是骑墙绝对没可能。不用送了，具体时间我通知你们。”
  戚溪下意识站起，但目送她直接离开，慢慢又坐下去。
  看着面前的杯子，随手推到边缘摔落在地上。
  秘书下意识开门进来，看到地上的碎杯又看到戚助理在那看着窗外发呆，只是默默拿着清扫工具把杯子扫走，然后悄悄关门。
  留她一个人在会议室，不打扰。
  只是当秘书走了之后，会议室套间门打开，走出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人。很有点小帅，穿着打扮不俗的样子，十足的富二代小开架势。
  “走了？”
  男人整理衣领，坐在戚溪对面。
  戚溪没看他，只是恩了一声算是回应。
  男人看看门口：“她没发现我吧？”
  戚溪看他一眼：“人家找你爸，又不是找你。”
  男人是赵一新赵总的儿子，赵杉何。中间的衫是族中这个辈分传承的字，何是母亲的姓，也就是主编嫂子的姓。
  “我爸在圈内混……”
  赵杉何咂嘴：“也要面对这些大公司的奚落？”
  戚溪反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赵杉何摇头。
  戚溪开口：“因为赵总的公司还不算进这个圈子。”
  赵杉何皱眉：“都成立七八年了，还不算进圈？”
  戚溪开口：“这种事哪有时间长短之分？和明星一样，有的一辈子都不出名，有的一部戏就爆红。导演也是如此，有的一辈子的戏加起来票房都没多少，有的导演一部戏票房二三十亿。网文也是如此。有的作者写了十年都是小透明，有的作者一书封神……”
  “懂了懂了！”
  赵杉何打断：“哪那么多感慨？你不说你美女制片的名头也是出道即巅峰，现在沦落到被人撵上门放狠话还得笑脸相迎？”
  “呵。”
  戚溪笑出来，随后也是调整情绪。
  赵杉何叹息：“我爸第一次交给我接手的公司业务就遇到这个。”
  看着戚溪摊手：“所以你说做个富二代容易吗？”
  戚溪沉吟半响，看着赵杉何：“这次有点麻烦，你也听到了对方来者不善。我看这次你就不要参与了。”
  “不行！”
  赵杉何表情严肃，起身来到窗前看着窗外抱肩：“正相反。如果都知道我是赵总的儿子自然就觉得我是空降到公司准备接手。我从基层做起都不会有人觉得我是踏实肯干，只当我体验生活。”
  回头看着戚溪：“既然我爸都这么难，我做儿子的要接手干了七、八年都没进主流娱乐圈的公司，就要迎难而上才能服众。”
  戚溪失笑：“你电视剧看多了？还服众？这里小猫两三只，嗨宁就一个县级市。正式员工都不到实习生的3成，这还用服什么众？”
  赵杉何摆手：“不管。今天我父亲不在，他还忙圈外的产业。我是亲耳听到乘风天下的意思，我做儿子的不可能让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女人当面把我父亲再奚落一顿。”
  戚溪无奈：“我说了，没必要服众，但这次的事很麻烦。尤其乘风天下，谁知道徐导演和吴制片的剧组居然背着黎若迪要给女配戏份，偏偏还是在我们嗨宁新锐捅破。”
  赵杉何挠挠头：“这也的确是个事。”
  看看地上没有扫干净在桌角的茶杯碎片，赵杉何开口：“看你和顶流经纪人对话有来有往不卑不亢的那么淡定，还以为你真能宠辱不惊呢，结果等人走了气得摔杯子？谁还不是个女神小公举了是吧？”
  戚溪抿嘴笑白他一眼，不过随后都是沉默。
  说几句笑几句无所谓，但是事情摆在那，还是要解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