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国事 胜者为王 第九十章 独孤
作者:落雨星辰    更新:2022-04-08 10:38
  云州境,武扬走在荒野外,沿途的猛兽似是有所察觉,早就躲得远远,踪迹不现。
  武扬也未在意,第九策入手,情报上记录的,还有五策。
  如果是由他单独行动,只要二十天,不,只要再有十五天,就能够收集完全。
  只是,会有个问题。
  “轰——”,
  雷鸣响动了一次,接着就慢慢消失,暗沉沉的夜空又恢复繁星之像,片刻前的狂躁似是幻影一般。
  果然,‘无名’的术法仍旧在起作用,而且越发频繁了,是冲着他来的。
  武扬仰起头,下一次的时间,近了。
  他吸收了第九策,但仍无法感知到天雷壁障,更遑论破去‘重殛’。
  此术法,很可能是以完全的十六策施展出的。
  如果他的估测不错,天雷重殛是一个‘被动’术法,当生灵的‘灵力’或者‘妖力’触碰到某个界限,天雷就会聚集,以重殛的形式破坏掉干扰‘平衡’的生灵。
  一旦被天雷命中,全身的力量就会被压制,陷入‘封’的状态。
  如果死了,自然是会化成飞灰,如果活下来,那么就会被‘标记’,下一次天雷聚集的力量会更强。
  父亲的判断,一般不会有错。
  “天罡数目低于十四,那么第七次天雷重殛,一定会死。”
  武扬盘算了一会儿,收集天罡策的想法有了一些动摇。
  的确,寻找天罡策能快速增幅力量,但也会大幅缩减下一次重殛到来的时间。
  第一次与重殛抗衡是在猿王一战后,那时力量消耗了一部分,但是伤并不重,与其说是敌不过,不如说是措手不及,被封了灵力,才遭了劫数。
  下一次的结果,第二次‘重殛’。
  如今有沙州的‘铜皮铁骨’,云州的‘影御无形’,再加上凶兵紫电分担,的确可以试试。
  “天罡术法。”
  武扬沉吟一声,罢了,赶路要紧,等得久了,那女人又要唠叨了。
  现在,还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等完成她交待的事情,再去寻一处隐秘地方好好布置,以备雷云。
  同一时刻,十数里外的曲峰上,又是另外一副场景,
  山脚下,木屋楼阁依旧,只是往日鼎沸的人气稀落了不少,
  那佝偻男子抱着腿,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旁人见他这副样子,也就懒得去喝骂,
  他瞪着自己的影子,双目无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地上的影子多出了一块,才迷茫的抬起头,
  “尊,尊上?”
  佝偻男子讶然道,脸上也恢复了一些神气,“您,您不是在山上吗?”
  “山庄,出了什么事?”,来人问道。
  第四峰,林家小姐好不容易攒了一些力气,就见一道金色剑芒自山脚升起,斜劈过山路曲径,照亮了暗夜之景。
  “是他?”林家小姐一喜,慢慢站起身,“他一直不在山上,我猜的没错!”
  身边的几个家丁苦笑不语,果不其然就见自家小姐发足狂奔朝着顶峰赶了过去,
  由于驸马造成的损坏仍在,他们在第五峰和第六峰没有遇上什么阻拦,很快就赶到了峰顶。
  只是那里,再也没有了‘铸剑山庄’,只余一座半毁的建筑,屋檐破烂不堪,断壁残瓦比比皆是,仿若久无人住的死宅空屋,唯一的不同是有百余人在从里到外搬弄着一些还完好的物事。
  黑岩石粒边,独孤涯坐在一张椅子上,按住胸口,时不时的咳嗽一声。
  即便是糟了如此劫难,铸剑山庄的庄主也不是谁人都能靠近的,除了一人例外。
  站在独孤涯面前的男子稍许年轻些,面如美玉,五官正而无暇,身形略显消瘦,一件蓝色大袍,袖宽且长,腰间别了一柄土黄色长剑。
  “是谁动的手?”
  “人都走了,此事,已了。”
  独孤涯咳嗽了两声,显然是牵动了内伤,说道。
  “走不了,我见到那剑气就立刻赶来,就算是洛神雪驹疾驰,我也能追得上。”
  那人说道,扫了一眼周围,“黑岩石碑乃朝廷之物,毁之为大罪,可牵连三族,曲峰六连环伤者无数,比武斗技,误伤难免,毁我云州铸剑山庄,却是迁怒无疑。
  此般作为,就是皇族内侍,金佛主持来了,我也要讨个说法。”
  “他身上有蟠龙赤纹玉佩,即便谋逆犯上,也只能由皇上定罪,我们云州小地方,可开罪不起。”
  独孤涯喘了口气,才道,“我说过,事情已经了了,没有必要再继续了。”
  “你怕了?”
  “尊儿!”
  独孤涯恼怒道,“六连环已毁,铸剑山庄逢此大难,日后威名不再,明日我就会让出庄主之位。
  接下来,你的任务,是令山庄休养生息,而不是招惹是非。”
  他胸口起伏,蓝衣上渐渐多出一片殷红,“为父一番苦心,你莫要不识好歹!”
  “我还道你最近为何总是支开我,原来是为了避开今日之战。
  牺牲山庄,曲峰,就是为了周全我的名声。”
  那人笑了一声,“的确是花了不少心思。”
  “既然你明白——”
  “可惜,你已经老了。”
  那人的笑容收敛,“这个世道,早已不是由你说了算。”
  “!”
  “我虽敬你为父,却不代表事事都要听从你,曲峰六连环本就与我本意相冲,只是你们上下坚持,我也没必要做那恶人,如今毁了也就毁了。不过将铸剑山庄弄成了这副模样,我岂能置之不理?”
  独孤涯怒由心生,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尊儿,为父耗尽心力,才保全你的名声,为的乃是独孤家的名声,云州的安宁,你就如此执拗,一定要毁了为父心血不成?!”
  “独孤,即一人;尊者,王也。”
  那人轻按住腰间长剑,“名剑弃置,终会钝的。我与他,合该有一战。倒是你们,做了许多无用事。”
  犀锐出鞘,自曲峰顶点处斩下,金色剑芒切割在山路上,从顶峰向下开出一道百米宽的坦途。
  “阿侍,出发了。”
  “尊上?”
  “随我去试试,那天下第一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