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家事 问心有愧 第三十九章 迫局
作者:落雨星辰    更新:2022-04-08 10:38
  太子府,归来的主人无视跪迎的侍卫们,径直走入里间。
  那里,一众幕僚正焦急的等待着,
  殿下去了皇城,以其性格,事情很容易变得难以收拾,届时兵戎相见,主子必然讨不了好处,他们这些人更没有什么好结果。
  眼下,还不是起冲突的时候,您何妨再忍一忍呢?
  中羽叹息一声,失了魂般的走来走去,险些撞上来人,却见主子冷着脸走了过去,不禁有了精神,追问道,“殿下,圣上那里——”
  “与你们无关。”
  “这……是。”
  中羽应了一声,对主子的态度不以为意,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只是没想到,主子如此平安的回来了?从神色看来,没有出什么大的状况,这就好,这就好。只要人回来了,没出大事,剩下的一些小尾巴,有他们在,很快就能处理好。
  太子换下外披的大衣,随意坐了下来,问道,“金佛寺有什么动静?”
  “没有变化,圆胜和两个小沙弥已经好几天没有出去了。”中羽听得主子问话,虽然有些奇怪,还是回答道。
  “给孤传卫忠。”
  “现在?”
  中羽颇有些奇怪的问道,
  “没听到孤的话吗?”
  “是。”
  中羽传了指令出去,下仆速速离去,几个幕僚俱是有些不解,这个时候召唤修罗内侍岂非将关系暴露了。
  他们看着太子,似是想问什么。
  “不是父皇。”
  “?”
  “父皇原本该是想将那秦王义女嫁予野道,以雕楼作为他的退路,好避让皇城的风雨。
  只是,有人改变了他的主意。”
  中羽诧异道,“谁有这个本事?”
  “这也是孤奇怪的地方,这话连老四都不敢说,也不敢做。
  不过效果很好。”太子恨恨道,
  “殿下指的是?”
  “洛家的名头,足够压制老五。
  另外挑拨孤与父皇的关系,一旦孤认了圣旨,其他人也会杀了孤。
  此乃连环计,他们在逼孤入死局!”
  太子虽然恼怒,但分析起来很是冷静。
  中羽细细思索着,这京城不少人知道洛家与太子的关系,只是知道归知道,便如太子所说,能够策动皇上下旨的人,即便是四皇子燕王也办不到。
  与其说这家伙是在保护驸马,不如说在逼太子入局,
  皇上出手,等同于帝位之争正式开始,携洛家以威三皇,
  殿下若无动作,也就没有一点价值了,很快就会被圣上废去,或者被齐王杀掉。
  “殿下有何想法?”
  中羽代一干人等问道,他对自己的智谋有信心,然而这一刻却是真没有合适的人选。
  “怕是大哥,或者二哥。”太子轻咬着指尖,说道。
  “什么?!”
  “只有他们两个能办到,那两个早该死了的人!”
  太子阴沉着脸,“孤现在还真是有些怕,那野道,难不成真的可以生死人,肉白骨?”
  ——同一时间,齐王府,
  “古怪。”
  “殿下指的是什么?”
  “不应该,父皇若是想压上洛家,早就出手了,怎么可能现在才许了那道士。”齐王越想越不对劲,近些天他渐渐回过味来。
  事情有些不对劲,父皇令那道士前往北境,该是有自己的目的。
  可惜道士在战斗后真的出了意外,这种时候他应该以维稳为先,毕竟那道士的武力太强,一个人就能抵得上京城的兵力,有他一人在,他们三人都不敢肆意动弹。
  得知他在雕楼里,赐了秦王义女还能理解,再加上一个赤水洛神是什么意思?
  而且之前完全没有听到风声,像是忽然就有了主意一样。
  “怕是除了我们几个,还有一个人在这盘局里坐着。”齐王思考了良久,说道。
  “殿下或许想多了,就不能是太子或是燕王吗?”彦齿没有那么多想法,简单的把问题归在了两个皇子头上。
  “太子是不可能的,杀了他都办不到这种事。至于老四,他要是有这个胆子,我便认了也无妨。”齐王缓缓道,“这一招是把老三逼入死地,连我都不敢轻易为之。”
  彦齿挠了挠头,这些东西他是不懂,只能依着殿下。
  “希望是我想错了。”
  他站起身,叹了口气。“准备车马。”
  “去哪里?”
  “我有些担心,京城之局怕是要崩了,我们要早做准备。”
  宫门外,领着一众内侍的卫忠抬了抬手,挥退了跟来的仆从。
  “做的怎样?”
  “不太好。”
  “怎么说?”卫忠扬起眉问道,以七绝对驸马,理应有些收获才是,怎么好像很狼狈?
  “那女人前期占了些上风,驸马果然如传闻所说,记不得许多事了,连不少常用的招数都忘了。只是过了几招后,驸马的气息有了变化。”
  卫忠轻咦了一声,“什么意思?”
  “据那女人所说,就像是外壳碎掉了,然后‘里面的东西’跑了出来。”
  “可信吗?”
  “做不了假,九殇之一已经有了裂纹,能徒手破坏凶兵至这种程度的,唯有当初的‘天下第一’”
  卫忠想了一会儿,“先停下来吧,老鬼已经去了雕楼,驸马也不能再接触了。收拾一下,我们去太子府。”
  “这个时点是不是有些......”
  “我也很想知道,殿下这个时点召唤我们是为了什么。”
  京中的死水,渐渐有了波澜,至于那颗投入死水的石子,仿佛也有了感应一般,在自己的房间里,急促的咳嗽起来。
  “唔,坏人,你怎么了?”
  “可能有人在念叨我。”
  “我没有啊。”
  “那就是仇人吧。”
  “是谁?!”小姑娘紧张道,
  “我哪里知道,仇人那么多。”
  “那咱们今天就呆这里,哪都别去。”
  小姑娘抓住武扬的手臂,认真道。
  “今天有人要见的呢,不能失了礼数。”
  “哦,那你加油啊,坏人。”
  “......”
  一阵悉悉索索后,武扬推开了门,轻轻吸了一口凉气,很快就撇到不远处的身影。
  “一大早就等在别人的房间外,可不是好习惯,孙公公。”
  孙正似乎是在推演什么功法,一招一式一板一眼,时而双手弯曲伸展,时而进步上前崩出一拳。听到武扬的话,孙正也不惊讶,
  “驸马说笑了,此地位置较好。奴才在宫里活了不少年,可不敢打搅别人的好事。”
  说着,他收势摆正了姿势,回过头看了眼武扬,
  这一看之下,眉头就皱了起来。
  “驸马的气息,似乎弱了不少?”
  “纯阳即失,灵力自然会流失不少。”
  武扬倒没有什么隐瞒,说道。
  “哦,公主倒是好福气,只不知能延寿多少年?”
  孙正眯起眼,问道。
  “灵力若是不能利用起来,便只能改善一下身体,没什么大用处。”
  武扬摊开手,道。
  “驸马,老奴有一问题,不知——”
  “但说无妨。”
  “老奴听闻那道家仙法中,有一则双修秘策,可借人伦之道改善体质——”
  孙正的话没能说完,就见武扬的眼神变得有些古怪,仿佛在看一个三岁孩童一般,
  “公公从哪里听来的?”
  “咳,道听途说,谁传出来的,倒是不记得了。”
  “都是些胡言乱语罢了,哪里来的双修道法,房事多了只会伤元阳,体虚疲惫而已。”
  武扬无奈解释道,
  “那,驸马还是节制些好。”
  “......”
  “玩笑玩笑,老奴在宫里待得久了,有些气闷,还望驸马不要和我这奴才一般见识。”
  孙正左手伸入袖口,取出一张纸,“接下来就是正事了,年前驸马入京,为陛下解忧,以一年为限,听候差遣。如今时日已满,依照约定,陛下便托我把这个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