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温少沉陪着国际代表雅克先生坐在第一排。
  他是外贸部的，本来教育部组织的竞赛，和他没有丝毫关系。
  但温少沉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且因为工作关系，经常和外国人打交道，因此教育部把他借调过来，派他全程接待雅克先生。
  台上，主持人笑容满面地公布竞赛结果。
  “……本届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中，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获得第一名竟有两位同学，他们全都在本次竞赛中取得了满分的优异成绩，并列获得第一名。”
  “这两位同学就是京市大学的姜沁和付绍铎。”
  主持人话音落下，整个会场霎时响彻热烈的掌声。
  和主持人说的一样，没人想到这次竞赛，竟然会有两个人拿到满分。
  这次竞赛题目远远难于高考试题，对于刚参加完高考的这批大学生来说很难，对于他们之前的那三届工农兵大学生，就更难了。
  工农兵大学生都是推荐上的大学，文化底子薄弱的厉害，参加竞赛的寥寥无几，能通过初赛进入复赛的更是没有。
  台下观众全都是参加了这届数学竞赛的参赛选手，试题有多难他们太清楚了。
  在这种难度下，姜沁和付绍铎能拿到满分，取得第一名，所有参赛选手都心服口服。
  当然，肖朝阳除外。
  肖朝阳在颁奖大会开始前一激动，扯坏了前排椅子靠背套，被工作人员带去交罚款。
  整整两块钱的罚款，他全身上下统共也就这么多钱。
  交完罚款后，他都没有钱坐公交车了，回去只能靠走。
  肖朝阳好说歹说，想少罚点，结果又被狠狠数落了一通。
  后来肖朝阳还是交了罚款，灰溜溜地回到了会场。
  直到颁奖大会开始，他都板着脸，一副谁欠了他八百块的样子。
  当然，他不高兴还有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这次竞赛的成绩。
  肖朝阳和排名第三的那个男生，只差了0.5分。
  0.5分之差，没能进入前三名，肖朝阳差点没气吐血。
  本来他都不想参加颁奖大会了，是学校老师要求必须来，他才勉为其难地过来了。
  这会儿听到主持人念到姜沁和付绍铎的名字，周围传来震天的鼓掌声，肖朝阳不屑地叉着手，脸黑的能滴出水来。
  周围的学生们都聚精会神地往台上看，没人留意到他的表情。
  “下面，有请姜沁和付绍铎两位同学上台。”
  主持人大声道，同时做了个请的手势，朝向姜沁和付绍铎的方向。
  两人起身，付绍铎先上了台，回身扶着姜沁也上了台。
  姜沁上台时，有些分神。
  就在主持人宣布竞赛名次的那一刻，她脑子里传来叮的熟悉响声，接着是机械的系统音。
  【恭喜宿主，获得竞赛第一名奖励三件。自动编码器一台，空天母舰核心理论集一本，来自高级位面量子计算机一台，请宿主查收。】
  随着系统音，砰砰砰三样东西落在空间里。
  姜沁差点翻白眼，给奖励能不能不要这么简单粗暴。
  摔坏了算谁的。
  马上要颁奖，姜沁来不及查看，只能等一会儿颁奖结束再说了。
  台上，主持人笑眯眯地问姜沁和付绍铎获奖感受。
  系统跟着凑热闹，也问姜沁获奖感受。
  当然，它指的奖是空间里的三样奖品。
  非要和主持人一起问问题，系统就不知道眼力见儿三个字怎么写。
  “滚。”
  姜沁一个字，成功让系统安静了下来。
  另一边，主持人的问题也正好问完。
  付绍铎用胳膊肘碰了碰姜沁，姜沁立马拉回注意力，向前一步，落落大方地面对台下。
  “非常荣幸能参加第一届全国大学生数学竞赛，感谢组办方给了我们这个在竞赛场上一展风采的机会，也感谢所有为了这次竞赛付出辛苦的工作人员……
  全国科技大会年初在京市召开，会上第一次提出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的口号。我们作为恢复高考后首批大学生，身上肩负着祖国和人民的期望。
  未来，我们将是四个现代化建设的中流砥柱，而这次竞赛，正是锻炼我们的一次机会。希望今后，能有更多这样的竞赛机会，让我们在不断的竞赛中磨炼自己，与国际接轨，不断强大自身……
  最后，谢谢大家！”
  姜沁有条不紊地讲完自己的发言稿，然后朝着台下鞠了一躬，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恢复安静没多久的会场里，轰鸣的掌声再次响起，经久不衰。
  姜沁这段发言，代表了其他参赛选手的心声。
  他们的掌声发自肺腑。
  付绍铎也在鼓掌，他边鼓掌，边偏头看向旁边的姜沁，眼里的骄傲几乎要溢出来。
  刚刚姜沁站在台前发言时，不卑不亢，从容自若，谈吐间好似全身散发着光芒。
  付绍铎的视线一刻都没有离开她。
  这是他的媳妇，是他这一生最爱的人，也是他的骄傲与自豪。
  这一生能拥有她，是多么幸运的事！
  台下，雅克先生笑眯眯地看着台上的两人，眼底流露出欣赏和赞许。
  他侧身对旁边的温少沉说：“我很看好这两个学生，会后我想和他们聊一聊，温，麻烦你帮我安排一下。”
  温少沉脸色有些不大自然，“雅克先生，你要和他们聊什么呢？我需要先大概了解一下内容，才好去沟通。”
  “哦，我想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到M国来上学，我可以给他们争取M国最好大学的全额奖学金。只要他们愿意。”
  温少沉：“……”
  这种好事，能别落在姜沁身上吗？
  “雅克先生，我觉得……”
  “……有请国际奥林匹克数学竞赛组委会代表雅克先生，上台来为第一名颁奖。”
  温少沉本想忽悠雅克先生放弃他的想法，然而台上主持人正好叫到雅克先生的名字，让他上台颁奖。
  雅克先生来不及听温少沉的话，赶紧起身上台了。
  温少沉只能无奈地望向台上，看着雅克先生满脸笑意地把两张证书颁发给姜沁和付绍铎。
  后面，是雅克先生跟他们两个的合影。
  台下来自好几家报社的记者，举起相机朝台上咔咔地拍照，一时间闪光灯一片闪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