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此为国战
作者:种牙家    更新:2022-04-04 01:19
  
  鞑坦炒花部千户长蓝银带着将近五百手下追击祖家亲军,杀的正过瘾,迎面就见两大股明军迎头杀了过来。彩虹文学网,一路有你! 【首发】
  两方对战,久经阵仗的蓝银,见明军势大,急停马匹,大喊着:“撤儿!撤儿!撤儿!”,带着后队扭头就跑,剩下的鞑坦鞑子一看,也纷纷拨马就跑。
  祖大寿刚拨马回来,还没来得及砍几个鞑坦鞑子发泄一下,就看见鞑坦鞑子们纷纷打马跑了。
  “追!”,祖大寿憋屈的扬刀大喊一声,随在身后的掌旗官将将旗前倾。祖大寿带着剩下的一百七十多人,紧紧追着蓝银而去。
  跟在祖大寿旁边的尤世功一看,哎呦,我的祖大爷,打跑了鞑坦鞑子,也有了首级斩获,你追什么!
  公子哥跑了,尤世功无办法,只能下令,追!
  两股红色的洪流,汇成一股,追着祖大寿的马屁股,一路跟了下去。
  刚才还残酷激烈的战场,一下就只看到两百多匹无主的马,还有满地躺着的两军对冲时阵亡的骑士,安静肃穆。
  见到明军大队已走,二十几个坠马未死,但趴地上装死的鞑坦骑士高高跳起,就近抓住一匹马,三三两两的汇聚在一起。
  同样坠马未死的明军有十来个,也就近跳上马背,继续和这些鞑坦骑士在战场上游斗。
  高进带着手下冲到的时候,尚学礼带着一帮民工劳役也冲到了。
  高举着棍棒、长矛、菜刀、柴刀的几百民工劳役,在尚学礼的招呼下,按着平时劳动的序列,居然列成了一个空心的半圆阵。
  高进一看有阵可依,立即带着王闻土一众,仗着手中的火枪,斜着向左兜着圈跑。虽然箭术不如鞑坦骑兵,但鞑坦骑兵也怕他们手上的火枪。
  两方互有忌惮,距离二十步远互相对射,均无战果。
  战场左边的十来个鞑坦骑兵动作不知不觉中就慢下来,等醒悟过来,发现自己已经被一大群穿着破破烂烂,手持棍棒的农民们包围了。
  尚学礼带着民工劳役们围成个圈,鼓足了劲,慢慢的往前压缩。
  战场右边的鞑坦骑兵见势不妙,立即打马跑掉。十几个明军立即衔尾追击。
  王闻土看着战场右边,问道:“追,还是不追?”
  高进停住马,看着被围在圈内的十余个鞑坦鞑子,道:“还是先把中间这群解决吧,民工劳役们要解决他们,死伤太大。”
  “双马一排,杨文鼎、王列山为一,我与王闻土第二,其余跟上,五步距离火力连射,每人打完一杆拐子铳换刀,小心不要伤到自己人。”
  说罢,高进口含火折,与王闻土策马,跟在杨文鼎、王列山的马后,冲进了民工劳役们距离鞑坦鞑子五十步围成的包围圈。
  话说民工劳役们人挨着人,互相壮着胆,冲锋的勇气已经随着目睹满地狼藉的尸体而消散。
  一个个口干舌燥、腿肚打颤、胳膊发抖的民工劳役,本能的抓紧手上的武器。因为只要手中的武器一掉下去,就感觉自己会立马掉头就跑,再没有停留在这战场上的勇气。
  腰里别着尤世功赐给的腰刀,高举着一根大棒,红着眼的尚学礼,大声吆喝着给大伙鼓着劲:“不要怕,就是他们杀了大家的家眷和兄弟,今天报仇拉!”
  尚学礼身边一个年纪略小的青壮,轻声的问道:“尚大哥,鞑子们有弓箭,再上就很危险了。”
  正说着,身后马蹄阵阵,就见刚才拦住鞑坦骑兵的明军骑士又来了,所有民工劳役的情绪都到达了顶峰,尚学礼呐喊着:“让自己人进来。”
  人群分开,杨文鼎、王列山和高进、王闻土一行,劈开人浪一般,鱼贯而入。
  同时,被围住的鞑坦骑兵,在圈子里根本提不起马速,正准备攒射一个缺口,突然就看见有明军骑士快速的突了进来,只能勉强打马迎战。
  二十余步距离,二十余匹马对冲,看傻了一帮民工劳役。
  几只重箭、飞斧首先向最前的杨文鼎、王列山砸了过来。
  王列山躲闪中妥妥的被砸下了马,辛亏还机灵,就地打了好几个滚,躲开了后面王闻土座下战马碗大的马蹄。
  杨文鼎是把重箭和飞斧都挡住了,但是座下战马被重箭钉死了。马腿一软,杨文鼎向着前方被掀下马背。
  高进、王闻土面前一空,七步枪神高进的小宇宙燃烧了,气场爆棚,战斗指数无限大。
  只见潇洒临空的战马上,铁甲映人的小胖子脸色凝重,口含火折,左手举拐子铳,右手提着狼牙棒,火红的披风随风吹开,砰!砰!砰!
  弹无虚发,将冲在最前的三个鞑坦鞑子爆头击落。
  王闻土打的差点,也击中了一个。
  与王闻土一起各发完三枪,高进与王闻土左右分马。后面三排随之左右分开,保持马势从两路夹击侧射,砰!砰!砰!砰!砰!砰!砰!
  鞑坦鞑子都还在往前,高进一伙已经改为夹击。六人十八发,眨眼的功夫,场上只剩下两个活鞑子。
  愤怒的杨文鼎操着腰刀,粗鲁的将一名被打蒙了的鞑子从马上拉下,抱着头,放鸡血一样拉了一刀又一刀。
  吓的脸色煞白的最后一个鞑坦鞑子,看着同伙已经全部毙命,踢马刺将马肚扎的鲜血直流,高举弯刀,就欲从民工劳役的包围圈里直接撞出去。
  鞑坦鞑子的马来的甚快,民工劳役们大惊失色,有那胆小的呼啦一下就往旁边躲去。
  眼看这鞑子就要顺利出逃,高进掉转马头就加速去追。
  突然人群中闪出一壮汉,大吼一声,“嗨!”,手中一根大棍就向鞑坦骑兵的马头砸落。
  马头脑浆四溅,顿时扑倒在地。鞑坦骑兵在地上打了几滚,刚想站起,身边又一汉子一棍子砸在背上,直接打趴在地。
  尚学礼带着附近的众人立即围上,乱刀飞下。
  高进带着王闻土等人策马赶到,这鞑子已经变成碎肉了,只能收马停在一旁!
  哗啦,刚击毙的所有鞑子旁边,都围上了一大群人,人群已经疯狂了!
  有人向着上苍大声号哭着,告慰亡者大仇已报!有人围着鞑坦鞑子的尸首,吃着肉饮着血,眼里流着泪,心里割碎般的痛!有人忙着切一块尸肉,准备带回去祭奠亡灵。
  尚学礼不知何时已把棍子丢了,手中举着一只鞑子的残肢,高声号哭:“孩他娘,你的仇我给你报了,你的在天之灵托个梦给我,我去哪里收你的尸首啊!”
  那一棒砸倒马的壮汉,拍了拍尚学礼的肩膀,想要安慰兄弟,但不知道如何开口,眼里也全是眼泪。
  尚学礼抬头,泪眼朦胧中,看是平日里一起干活的孔兄弟和耿兄弟站在身边,道:“我们的婆娘,生不不见人,死不见尸,这可如何是好?”
  三人一起默然。尚学礼继续嚎啕大哭,孔、耿二人抹着眼角的眼泪。
  王闻土靠近高进,悄声道:“他们好像说是被鞑子捋走了老婆,莫非?”
  高进眼神一紧,道:“再说。”
  灰头土脸的王列山和杨文鼎,换了鞑坦鞑子的战马,聚了过来。
  高进看着呵呵闷笑的杨文鼎,憋着气鼓着嘴的王列山,笑道:“做的好,现在你们每人带二人把附近的战场搜搜,看看这帮鞑子都抢掠了什么,每人拉三匹马过来。”
  杨文鼎和王列山带人领命而去。高进打马带着王闻土往刘贤学处过去。
  尚学礼见帮自己报仇的官军要走,大声道:“不知道这位军爷的性命,帮我们报了仇怨,在下尚学礼,请受在下一拜。”
  高进驻马,低头打量了正在施礼的,泪眼朦胧的大汉,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道:“你叫什么,哪里人?”
  尚学礼心中好奇,这军爷怎么问我是哪里人,抱拳道:“小人尚学礼,辽东海州人。”
  高进认真的打量着尚学礼,心道,这也太巧了吧,试探道:“你走失了婆娘?”
  尚学礼心里一咯噔,难过道:“鞑坦鞑子三天前入寇,杀了很多兄弟,劫走了十多个兄弟的家眷,其中包括我的婆娘。”
  高进做出感叹的样子:“被鞑子捋走,就是回来了,贞节怎么办啊!”
  尚学礼口中哽咽:“都是我们没用,看不住自己老婆,家里还有三个娃娃,这么小就没了娘,以后都不知道日子怎么过。只要人回来,什么都好说。”
  高进问道:“你们丢了婆娘的是不是都是这个想法?”
  尚学礼满心狐疑,一推身边的孔和耿。孔和耿不明就里,二人接着大声道:“人能回来就好,可是到哪里去找啊?”
  高进看了看天色,看着尚学礼道:“尚学礼,你速组织这里所有的民工劳役,将所有受伤的、死亡的大明士卒扶上马,把鞑子的马也拉上,随我回城。”
  尚学礼立马组织众人执行。
  兴奋劲过了的民工劳役们,已经感觉到了战场的阴森恐怖之气,立马手忙脚乱的搬运起明军的尸体,背上伤员,牵着战场上的战马,随着高进一伙回城。
  高进打马在前,众人把刘贤学等人夹在中间,高进早命人把三个妇人嘴堵上,混在马匹上的辎重里。
  沈阳中卫的城外二里,有几道壕沟堡垒,各处也放了鹿角,打了木桩。
  尚学礼跟在高进的马前,介绍道:“前几日,我们就是在这里挖壕沟,打木桩,结果被鞑坦鞑子偷袭了。我们的婆娘当时是来帮我们打下手的,现在想想真是后悔。”
  高进问道:“今日你们是怎么出城的?按理城门早关了。”
  “我们一大早就被赶出城来挖壕沟了,那帮官吏只顾着进度,连那些死亡的兄弟都还没抚恤,我们今日出城,都没有做工,准备和他们说理,谁知道正好赶上杀敌”,尚学礼气鼓但又高兴道。
  “今晚进城后,先把丧事办了吧。记住不要再出城,打战你们不行,不要枉送了性命。”
  高进说完,站在城门下,记得那亲兵说是尤将军,大声喊:“开门,尤将军令我先把伤兵运回。”
  门上的文官、师爷、皂隶和留守的军官、士兵远远的早看的清楚,打了个胜仗,何况下面的几百民工劳役都是天天见的,立刻开了门。
  高进也不啰嗦,道天快黑了,将军令速去收首级,留两人领着伤兵和战死者向校场而去。
  首级之功啊,来开门的别将立刻带人拍马去了。
  高进与尚学礼校场大门分手,尚学礼抱着最后的希望问道:“军爷,你可有办法找到我的婆娘?”
  摸着下巴上还没长出来的胡须,高进做出很高深的样子,道:“心诚则灵,多到城隍庙里拜拜,必有收获!”
  在尚学礼狐疑的眼神中,高进带着手下自寻驿站去了。
  站在战场上,别将踌躇满志,看着手下收着首级。哈哈,这下不光是守城之功,收了首级,怎么也要多分几个,今年的考绩是没有问题了。
  同样开心的是祖大寿祖千户,一马当先,高举斩马刀的祖大寿现在就像一个杀神,仗着马好,追上就是劈柴一样,嚓,一刀过去,开成两半,心情真叫一个爽。
  刚开始鞑坦鞑子的骑兵们还用祖大寿刚才逃跑时候也使用过的“曼古歹”射箭法,一边逃走,一边向后方的敌人射箭。
  可是架不住后面的箭更多啊,最后就变成谁跑的快,谁能活下去!
  谁都愿意活下去!
  鞑坦鞑子的骑兵们一个个拼命的快马加鞭,争着跑到同伴的前面去。
  这一口气,又跑出去二十里,不但跑过了刚才高进一伙站立的小山坡,距离虎皮驿也只有二十多里,离高进拐进驿路的山道都不远了。
  这里有山、有坡,山间的平原接着浑河水浅的地方,也是鞑坦鞑子常进出的路段。
  尤世功见太阳已经下山,天边就是一抹残霞,拍着连续跑了快三十里地,口吐白沫的战马,大叫:“祖千户,穷寇莫追!歇歇马力。”
  祖大寿意犹未尽,但也见好就收,道:“就听尤将军令。”
  明军红色的洪流停住,祖大寿和尤世功两人打马相见,正欲相互寒暄一番,就听两旁的坡地上号角齐鸣——“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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