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怎么在这？这话应该我们问你吧！”
  见到李培风，徐曼凝莫名其妙：“你怎么在这啊？你不是说要去和……”
  “完事了呀！”李培风笑呵呵地打断道：“然后我就顺路到附近的商场逛逛，想给身边人买些礼物。”
  身边人？
  给我们买礼物？！
  两个女孩面色稍缓，赵清歌冷眼观瞧。
  李培风在往外走的时候，一直在高度紧张地竖耳朵，听三个女人到底谈些什么。
  当他听到赵清歌提议三人一起逛街的时候，李培风的手已经握在门把手上了，他随时都能走，但他犹豫了。
  因为赵清歌实在太聪明，只用了三言两语，便让徐曼凝和武问月哑口无言。
  之后她们若一起逛街聊天，老赵必然继续出言试探，最后很有可能暴露出更多的线索，那就不堪设想了。
  小危机演变成大麻烦。
  所以当听到武问月和徐曼凝同意三人一起逛街的时候，本来将大门缓缓打开的李培风又将其重重关上，原路返回，主动向她们打招呼，试图将她们的集体街计划搅黄。
  哪怕不能搅黄，多了一个自己，她们也聊不下去了！
  主动现身面对三女会不会怕？根本不存在怕的！
  真正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李培风豪气万千：“我逛了半天，也不知道买什么，正巧看到你们也在这逛街，也免的我想了。你们随便挑自己中意的，今天的消费全由我来买单！”
  徐曼凝给了个嗔喜交加的眼神，仿佛在说；算你有良心。
  武问月面带犹豫：“我们只是闲着无聊出来逛逛，刚刚偶遇的赵教授……”
  李培风恍然，眼神看向赵清歌：“导儿，您有没有什么想买的？这次我签白金，其实最应该感谢的就是您，没有您的栽培我绝不会有今天。这店儿里若有合您心意的首饰，您挑出来，我送……”
  “不用了。”赵清歌微笑道：“我是吃饱了撑的，出来散散步，你们买你们的，我自己看看。”
  说完话，赵清歌转身离去，笑容瞬间消散，继续在店内看东看西……
  “吃饱了撑的？”李培风暗自咋舌，看来老赵对于自己蹦出来并不是很满意啊！
  而在四人聊天的时候，那位圆脸女柜员已经悄悄走出柜台，将承重柱地面上的银行卡捡起来，揣进兜，向这边走来，对李培风礼貌搭话；
  “先生您好，请问您想购买什么样的珠宝呢？”
  这还欠着帐呢，债主子追的真快啊！
  “先看看手镯。”
  李培风不动声色道：“我想给家里长辈买些礼物，问月，曼凝，你们也去挑自己喜欢的吧。”
  武问月半信半疑：“你真要给我们买礼物？”
  “看来他是真赚大钱了。”徐曼凝哼哼道：“敢在卡地亚说这种话！”
  “小钱，但送你们两件首饰还是没问题的。”
  看赵清歌走的距离稍远些，李培风压低音量：“收了礼物以后你们消停点，不要总因为屁大点事儿就退群！”
  “这话你跟她说吧。”
  武问月满不在乎：“我每次退群只是因为她退了我才退的。”
  “我想退就退，你送我礼物我也照退不误！”
  看着李培风紧盯这她微微皱起眉头，徐曼凝翻了个白眼：“以后你少惹我生气就是了，谁让你不第一时间通知我们的？！”
  三人说着话，跟随圆脸柜台小姐来到了柜台前，随后柜姐第一时间拿出了刚才赵清歌挑选出，并试戴过的那个价格五万多的手镯，介绍起来……
  “这款love系列的手镯，自1969年问世以来，便是爱无止境的象征，材质18k白金。不论是送亲人，还是送爱人，都特别合适，价格也不算太贵，先生您看怎么样？”
  “可以。”
  李培风点点头，果断道：“包起来，我要了。”
  “那尺码的话是多少呢？”圆脸柜姐暗示道：“我手中的尺码是17，一般来说这个尺码就够用了。”
  李培风心中点赞：“那就要17的！”
  “你买的够快啊！”
  武问月撇嘴：“这次卖版权赚了多少，让你这么大手大脚的花钱。”
  “三百多万，但以后稿费分成涨了三成。”
  “切，那谣言传的可没谱了，还说你一年能赚几千万……”
  “谣言嘛，肯定会夸大。”
  徐曼凝眼神带着一丝狐疑：“这手镯是你给阿姨买的？”
  李培风语气含糊：“嗯。”
  “对了，下午的时候我给阿姨打电话，告诉她你签白金的事儿了，她说过两天可能会来看看你……”
  刚刚李培风站在承重柱后面偷听到了这个事，心里还纳闷连自己都不知道，她们怎么知道自己老妈要来，现在终于明白了，心里一下就不得劲了。
  “好端端的你把这事儿告诉她干嘛？”李培风叹气道：“你就不能让我亲自说吗？”
  “这有什么？”武问月不解：“我看你忘了，就顺便通知一下。”
  “你不通知就不存在我忘不忘，我妈现在肯定也生气呢！”
  李培风无奈道：“她绝对会埋怨我，这么大喜事没有第一时间跟她讲，我身边的朋友却知道了，她会吃醋的，她会认为自己儿子刚刚取得一点小成就便忘了娘。”
  “不至于吧？”武问月吃惊：“阿姨给你打电话训你了？”
  “没给我打，但正因为没给我打，才意味着她生气了。她肯定是憋着气，等我给她打过去后，再把我一顿训。”
  “那你现在赶紧跟她打个电话解释一下呗，毕竟是个好事，阿姨也不会太怪你的。”
  李培风摆摆手：“算了，等回去再说吧。你们先选，我去看看我导师。”
  说完话，转身走向赵清歌……
  “把车钥匙给我。”赵清歌背对着他面对柜台，头也不回道：“我一会要走了。”
  李培风从兜里掏出车钥匙，看后面两个女孩没注意这边，立刻递了过去，同时小声试探道。
  “导儿，那个手镯买完了，您觉得我那个网恋对象收到这个礼物后心情是怎样的？会不会非常惊喜呢？”
  “如果她今天没有陪你逛街却遇上了四个给你买礼物的异性好朋友的话……”
  赵清歌淡淡道：“那应该会比较惊喜。”
  李培风笑道：“但是她若真的陪我逛街，却遇上了四个给我买礼物的女孩子的话？又会是怎样一个心情呢？”
  “看过法兰西作家萨特的作品吗？”
  “…看过。”李培风心中有了不好的预感。
  “《恶心》”
  赵清歌微笑道：“我猜她的心情大概就像读完了萨特的《恶心》一样吧。”
  李培风陷入了思索，他读过《恶心》那本书，因此明白，赵清歌说的恶心绝不是常理意义上的恶心，不是指人想要呕吐出来的意思。
  结合萨特这位法兰西最伟大的思想家之一，存在主义的鼻祖所写的《恶心》这本来分析，赵清歌说的恶心应该是对世界的荒诞、人生的痛苦、对人性异化、生活的毫无意义而感到恶心；对一切美好都是假象，一切价值终滑向毁灭而感到恶心。
  不至于啊，这就抑郁了？
  “忠诚，哪怕是绝对的忠诚，也从不是洁白无瑕的。”
  李培风决定也引用萨特的话回应。
  但赵清歌仿佛没听见一样，继续在柜前挑选珠宝，甚至对柜姐道：“把这个项链拿出来我一看看。”
  “好的。”
  “这款是trinity系列的项链，采用白金，黄金，玫瑰金三种材质。吊坠内镶嵌了53颗圆形明亮式切割钻石，总重0.22克拉。”
  价格五万二。
  项链刚一到赵清歌的手中，李培风捕捉到对方眼中一闪而过的欣赏，便当机立断：“买了！”
  “……”
  “那我给您包起来了。”柜姐动作麻利。
  李培风干咳道：“您说，我送了这个加上那个手镯……她还会恶心吗？”
  赵清歌看了李培风一眼，警觉中带着一丝怀疑：“我又不是……她，我怎么会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