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儿不肯就范，让爸爸给它点颜色瞧瞧！”
  沙子系统迟迟不肯就范。
  夸克把罩子拿下来，封上底部。
  扣在桌面，食指对着罩子甩了几下，罩子里激起七彩流光，能量碰撞闪出微妙的光。
  桌子震动了几下，恢复安静。
  “见鬼！你对它做了什么？”胖伊的胳膊肘毫不犹豫往外拐，为了即将成为亲系统的沙子，指责她的亲同事夸克。
  “可以了，教训过了，我把它切成小块后，又拼起来了，它怕了。”
  切成小块……它是豆腐吗……伊薇特半信半疑，转过身去，老实坐着。
  很快，就感受到夸克说的链接。
  跟前两天，链接虚弱的迅闪菠萝系统不同！
  这个沙子系统很执拗，一开始，像个互斥的磁铁磁场般，狠狠推搡她脑电波。
  夸克又用超能导管，轻轻抽它几下后，才不情不愿，伸出能量触手，接上伊薇特的脑电波频率。
  胖伊只感到一段锋利粗糙的酥麻，轻轻走进她的记忆区，还没仔细品味，就褪去了。
  “它频率太高。”
  伊薇特反馈。
  夸克说：“我用5维条抽了它几下。”
  随后，在沙子系统和伊薇特的右脑区域，连接上过滤条。
  “你试试在大脑里，描述刚才的频道波动。”
  于是聪明的胖妞闭眼，集中回忆起，刚才闯入的那段锋利粗糙的能量波动。
  是一种绝无仅有的体验。
  每一个来过的超能系统，给她的触碰，都是独一无二的。
  人类和外星人的接触，自古以来充满神秘色彩。
  但超能人习以为常。
  伊薇特的第一任超能系统，凌空踏步，是个柔软的家伙，总是很轻地呼唤她，跟她聊天，说它的故乡——斯帕拉库星系的风景人文。
  凌空踏步超能伙伴被打散后，伊薇特跟死了重要伙伴般，一蹶不振——可能夸克和艾维斯死了，她都没那么伤心。
  前几天，斜眼男迅闪超能系统，畅想丝滑进入左脑的运动神经区，伊薇特能感觉到他的臣服和顺从，但菠萝外星人很快休眠了。
  这个临时被艾维斯捡回来的超能系统太弱，潜伏进宿主脑电波活跃处，只能积蓄力量，等待有朝一日苏醒。
  而第三个家伙，就是现在的沙子超能系统，完全是个不礼貌的刺头。
  夸克的导流管牵着它，直接越过头皮，越过头骨，到达脑电波磁场内。
  随后，空间导流管开始削弱它的磁场，逼迫它，摆成伊薇特的脑电波磁场强度。
  终于接驳上一只触手。
  这项精密而繁琐操作，不比脑外科手术简单，只不过手术失败，没有严重后果，大不了再来一次。
  “我感受到他了！上面颗粒，下面光滑！”胖伊兴奋说。
  夸克没说话，如法炮制，连开三条导流管，把沙子系统，稳稳连进伊薇特的记忆区。
  等胖伊觉得融合完毕了，夸克才放开罩子和导流管。
  如果没有空间导流管，外星系统不肯配合，会两败俱伤——宿主大脑磁场被破坏，导致记忆混乱甚至出现奇怪幻觉，超能系统触手被宿主脑电波灼烧，严重的会损伤它的能量聚合点。
  “啪！”
  夸克完成一项伟大的杰作，酷酷打个响指，消失在伊薇特身后，生怕被胖伊看到，他满头大汗的糗样——
  伊薇特完全没在意自作多情的夸克，迫不及待闭眼，在意识区，见到她的外星人超能新朋友。
  沙子系统它不情不愿，连握手都别扭。
  是个没有受过爱的教育的家伙。
  对她警惕而生疏，没有一丢丢伙伴风度。
  伊薇特在自己的意识磁场里，化成高挑苗条的金发美妞，伸手摸了摸这只到她腰间的红彤彤米饭。
  扎手得很。
  它的能量磁场，没完全调好。
  伊薇特的手一靠近，噼里啪啦的电流闪过。
  “你的触手呢？”
  “%#￥*#……”
  “频道还不稳，你把电波调低一点，磁场再柔和一点，就能听见我说什么了。”
  伊薇特很温柔。
  跟过肩摔夸克、手肘暴打艾维斯的胖妞不同，此时的高挑苗条金发美女，在意识区散发着柔和的光芒。
  “#%*……你要跟我缔结契约吗？”
  沙子系统，终于链接上信息传递频道，终于会说人话了。
  “当然，只要你准备好，我随时都可以。”
  “我会占领你的引力区，给你控制#@*（外星语，沙子的意思）的引力，你必须供养我，这是契约。”
  伊薇特眼前，浮现一页页繁复如鸡肠豆芽的深红文字。
  每个星系的外星人超能系统，契约文字和符号各不相同。
  宇宙和外宇宙如此庞大，撞见的概率太小，伊薇特第一次见这种文字。
  横连竖钩的外星文字，全都化作颗粒电波，译成伊薇特理解的内容：
  吾自五维窊古拉努穴（星系），跨银河穴（银河系），由辅穴库鲁泰坦尔通道来此。
  现缔结契约于汝。
  1.滋养与献能关系……
  2.不得断供奉……
  3.一荣俱荣，一毁先毁……
  4.副能量场宿主承担……
  ……
  伊薇特每条默读过去，读完后，契约文字立刻化成扭曲的空气波纹，消失在意识区。
  “好，我知道怎么做，你安心在这里。”
  这些繁复的契约文字，像软化的布片一般，随着神经传导电流，飞进伊薇特全身。
  在恰当的部位落脚，亮起橙黄光芒。
  形成超能量节点，被伊薇特体内特有的能量场软化，融合，并入……
  直到跟宿主发出同样的频率波动，超能量图腾符号才消退下去。
  伊薇特睁眼，刚好看见白皙丰润的手臂上，正在消退的符号。
  除了手，背部、腿部和肩膀，都是渐暗的超能图腾。
  胖妞又是那个，气吞山河的超能胖妞了！
  ……
  圣马特奥市中心人民医院。
  泰格的抢救还在继续。
  半边脑袋糊满血斑的卡尔，和泥人尼尔赶到时，医院门口和大厅乱成一叠炒饭：
  门口停满来去匆匆的救护车——玛拉区附近的医院全满，重患者全送来市医院。
  医院大厅吵闹如菜市场。
  每个死伤的人，都是别人重要的亲人，朋友……
  人间百态，病痛面前，全毫无修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