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心疼了就好办
作者:师小札    更新:2022-04-01 13:43
  “戴姐姐,她怎么会与世子爷那么相熟!”徐凝霞不可置信,语气中满是诧异和惊慌,方才他们二人身体上的接触,她与戴雪菲都看的一清二楚,从他们交谈时面上的表情,即便听不清声音,也看的出世子爷对阮筠婷必然是特别的!他对她特别,那她该如何是好,母亲说过,要让她想法子与世子爷相交,将来若真能进了裕王府,才是她真正的福祉!
  戴雪菲媚眼微眯,所有神色尽收,温和拉着徐凝霞的手道:“别多想了,世子爷身份贵重,怎么会与阮姑娘相熟?怕是路上遇到,多说两句罢了。至于阮姑娘······呵,她倒是个极聪明的。咱们快些回去吧,别误了时辰。”
  戴雪菲状似无意的一句“她倒是个极聪明的”,立时点醒了了徐凝霞。是了,阮筠婷是极聪明,能从人人厌烦的孤女,让老太太对她喜爱有加,又能考得上奉贤书院,到如今,还能使出这种腌手段来接近世子爷。她怎么忘了这一点,即便男哪一个不爱美人?有时候连她看了都觉得移不开眼,爷们又怎么敌得过她的狐媚手段!
  阮筠婷回到沁芳斋,径直去了学棋的厢房。
  甄嬷嬷命他们于琴棋书画歌舞中任选其二,她则选了下棋与弹琴。下棋,是为了锻炼思维和记忆力,将来不论嫁给谁,通观全局的能力和理性的思维都不可或缺。弹琴,则完全是因为她所学之中必须得有一样要出色。前世她练了琴艺,今生要精进起来,可少走些弯路。
  教导琴棋书画的,都是状元萧北舒。人都说他极有才华,从前她还不信,如今看来,的确如此。屋内摆着十张棋盘,每张棋盘前端坐一人,萧北舒负手在屋内转着圈儿与十人一同下棋,顺便指点几句,看起来极为轻松潇洒。
  阮筠婷的围棋等同于初学,萧北舒对她便也多些耐心。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夹着白子,啪的一下落在棋盘,低沉声音中带着调侃:“如何,这一步可想的明白?”
  左手撑着下巴,阮筠婷目露困惑,歉然一笑。潋滟的眸光似平静湖面折射了阳光。
  萧北舒微眯眼,俯身下来点播她两句阮筠婷听的明白,笑着道谢。
  谁知萧北舒却并未马上走开,而是低声道:“往后在不要去竹林那与人谈事,奉贤书院里就读的都是簪缨望族之后,你当这里的守卫会稀松?”说罢又落一子,负手走开。
  阮筠婷恍然,懊恼的咬了下唇。是了,她怎么会忘了这一点!想到她险些摔倒,被韩肃扶住·……红霞染上双颊,越发懊丧的叹息。萧北舒有机会看到旁人就也有机会。往后她真要留心了。
  ※※※
  罗诗敏终究搬离了静思园。
  清晨,阮筠婷梳妆妥当之后,带着新打的络子下了台阶望着冷清下来的静思园,心中有些怅然。从前每日她上学之前,都是与罗诗敏一同去给老太太行礼的。
  “姑娘,今儿个似有雨,您披上这件披风吧。”
  “无碍的,大热天的,就算有雨也不会冷到哪儿去。随我去松龄堂。”
  “是。”
  去往松龄堂的路是长长一条巷子。阮筠婷习惯步行时候思考问题,所以走的很是优雅缓慢。才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传来一个略带倨傲的声音。
  “大清早的你也去给奶奶请安?”
  府里唯一一个直接叫老祖宗奶奶的,只有徐承风。
  阮筠婷回身望着着淡青色书生长衫的英挺少年,微笑行礼:“是啊六表哥也去松龄堂?”
  “正是。”
  徐承风点漆双目中闪过笑意,刚想说咱们一同去,阮筠婷却先一步道:“六表哥脚程快,我就不耽误你了。”说着行了礼退到一侧,示意徐承风先走。
  原本攀谈的热情被她一瓢冷水浇灭,徐承风气的荣长脸更加拉长,声音拔高道:“你是不是对我有成见!”
  “六表哥何出此言?”阮筠婷诧异的眨眼。
  徐承风见她满脸无辜,越发的生气了。她与君兰舟一个下人似乎都比跟他亲切,这是什么道理!
  “不就是那日踩了你一脚,也不必一直记在心里吧!真小气!”说罢气冲冲的转身,施展轻功离去。
  阮筠婷不懂徐承风这样急惊风到底是为了什么,无奈的叹息一声。身畔的婵娟却扑哧儿一笑。
  主仆二人缓步继续走向松龄堂,阮筠婷问:“笑什么?”
  婵娟摇摇头,笑的越发暧昧,但关乎自家姑娘的闺誉,也不好在外头多说什么。
  清晨的松龄堂,一切进行的井井有条,洒扫丫鬟忙着打理院子,见阮筠婷牵连,均停下手上的瀣躬身行礼。阮筠婷颔首过了穿堂,来到内院。穿红戴缭的婢女们均面露谨慎,瞥向正屋时都有些惧怕。
  阮筠婷见状不解,瞧见韩滨家的下了台阶,便迎上去行了半礼:“韩妈妈,老祖宗醒了不曾?”
  韩滨家的对老太太最是忠心,老太太喜欢的人,她也跟着喜欢,更何况阮筠婷对她素来尊重,从不恃宠而骄,也不摆小姐脾气。在思及她身世,对她越发疼惜,给阮筠婷行了礼,便引着她到了一边,道:“老太太今日起身的晚了,这会子三太太正在屋里请安。”
  因为桂圆的事?阮筠婷心下了然,笑道:“多谢韩妈妈提点,时辰不早了,我也该预备启程了。”说着将手上“猕猴献寿”的络子双手递了上去:“劳烦妈妈,代为转交给老祖宗。”
  “好灵巧的手艺。”韩滨家的接过络子满眼称赞:“姑娘真是有心人。”
  阮筠婷羞涩一笑,:“婷儿手拙,才学了这个花样子便急着给老祖宗打了一个,近日他老人家腿疼的毛病没再犯了吧?”
  韩滨家的笑容越发真切:“姑娘放心,您给的那个食谱老奴一直给老太太用呢,还有药酒,隔三差五的就给老太太喝上一盅,如今这个季节,断不会再疼了。”
  “那就好。”阮筠婷放下心,笑道:“时候不早了,婷儿告退。”
  “姑娘慢走。”
  阮筠婷见礼,带着婵娟快步离开松龄堂。
  韩滨家的手拿“猕猴献寿”的络子,含笑望着阮筠婷苗条优雅的背影,直至她迈出门槛转了弯,才转身上了台阶。
  屋里,老太太穿着琥珀色妆花斗牛罗圆领褶子站在盆景钱,手拿小剪认真修剪。
  三太太站在她身后三步远,抽噎着道:“······老爷屋里头有了翠姨娘和香姨娘,还嫌不够?不是媳妇儿小气容不得人,媳妇也是为了老爷的身子着想啊。老太太,桂圆那蹄子不知检点,若是今次容了她,往后下人们还不有样学样。”
  “说完了?”老太太并不回头,她已极有耐心的听三太太哭诉了一炷香时间。
  三太太帕子沾沾眼角泪痕,低头,翻着眼睛看老太太,“说完了。老太太最是公正,还请您给媳妇做主。”
  “做主,做主,你们一个个的都想着让我给你们做主,就不想想你自个儿该有的本分?”老太太语气平缓,慢条斯理。然而其中恼意和不怒而威的气势,却让三太太不能忽视。
  三太太身上一抖,她委屈太深,哭诉忘情,竟忘了老太太还有这一手能压她。
  果然,老太太续道:“身为三房主母,你需要做的还需要我来教导?三老爷已经这个年岁,能开枝散叶原本也是好事。那桂圆是过分了些,可深宅大院中这样的事不是正常么?你若是贤惠懂事的,身边婢女一早就该给了爷们做通房,何苦让三老爷青天白日的偷着来?”
  “老太太这么说,还是媳妇的不是了!“三太太声音尖锐。
  手上剪刀随手扔下,老太太转回身,怜悯又气恼的看着儿媳:“三太太,此事不论谁错,你做的的确适当,若真想捆住爷们的心,要做的不是怎样防着他,也不是打压其他的人,而是要让他将信留在你身上,这么点的道理你不懂,还用丁点儿的小事弄的仪态尽失······罢了,你下去吧,桂圆抬了姨娘的事已经板上钉钉,她腹中孩儿,你多留心照看着吧。”言下之意,若是桂圆的孩子有个闪失,她第一个拿三太太是问。
  三太太欲哭无泪,本以为与婆婆哭诉一番会让事情有转机,想不到却反被说了一番。抹了把泪水,草草给老太太行了礼就快步离去了。
  老太太回头,看了眼才刚进屋的韩滨家的,道:“刚才是谁来?”
  韩滨家的笑着上前,将“猕猴献寿”的络子递上来,“老太太,是阮姑娘来了,见三太太在,上学的时辰又要到了,便让他先回去了。”
  老太太原本沉郁的心情,在看到络子上憨态可掬的猴子寿桃之后,长吁了一口气,露出些笑意。
  “婷儿,我倒是没有错看了她。”
  “是啊,几个姑娘里,就数阮姑娘最乖巧懂事。”
  老太太坐回罗汉床,端起茶盏,眼睛盯着盆栽却半晌没动,终是叹息道:“越是这样惹人疼,我才越舍不得她。她虽是外姓人,身份不高不低,可终归如此优秀,做继室,是委屈她了。”
  ps:家里来了客人,更新迟了,真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