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夜雾雾已经泪流满面，“我不信，妈妈，我不信！你是故意的，故意把我们俩说反的对不对！你是想报恩，所以才留下那个该死的、贫穷的、肮脏的、女佣的女儿，对不对？！我才是你的女儿，我不是她的女儿，对不对！”
  夜雾雾越说声音越大，到最后几乎已经是在嚷了。
  夜母皱眉皱眉看着她，没说话。
  “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夜雾雾看着夜母的反应，就知道什么才是真相。她叫嚷着，朝外跑了出去。
  “二小姐！”耿直的阿大虽然一向向着夜云云，但看夜雾雾那么惨，也忍不住拦了她一下。
  “没事，让她去吧，发泄一下就好了。”夜母又坐回“小梅”身边，她真的没想到，她怕夜雾雾伤心，而隐藏的真相，对她的宠爱，最后竟然将她培养成这样。
  在她讽刺地说出贬低小梅的话时，夜母就彻底失望了。
  再怎么受刺激，那么小的年纪，就对疑似自己亲生母亲的人，说出这种贬低的话……
  “哎……小梅，是我对不起你。”
  不止没养好孩子，还要让她离开。
  夜云云看到自己母亲那么伤心，忍不住上前，拉住了她的衣角，想给她一些力量。
  “……”凛软软则皱巴着小脸，仿佛想不通一些事似的。
  过了一会，夜母稍稍缓了过来。
  夜云云见状，忍不住问：“妈妈，我还是有不明白的地方。”
  夜母回头，看向自己把自己搞得乱七八糟的女儿：“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
  “既然我是妈妈的女儿，那为什么我身体里会有针，为什么领回来……”夜云云都很不动。
  “哎，这要从最早说起了。”夜母看着夜云云，眼里一阵心疼。
  “我生你的时候，是夜家动荡的时候。而那个时候，你的父亲能力也不强，根本不够抗住夜家的腥风血雨……”
  夜母摸着夜云云的头，回忆起了过去。
  所以，夜母生夜云云的时候，是在一个很小的医院。
  她至今都记得，那个医院的卫生条件不好，几个产妇在一个产房里生产，外面蹲着很多等老婆生产出来的孩子。
  她想做无痛生产，但她因为去得太急，医院似乎又出了什么事，甚至连无痛都没法做到。
  具体，她也记不清了，总之就是很乱，身上疼，耳边都是嘈杂声，她在鬼门关走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云云降生了。
  而云云之所以叫云云，其实是因为，她睁开眼时，看到了外面，云层从月亮旁边移开，月光温柔地洒下。
  “原本，你应该叫夜云月的。”夜母抚摸着夜云云的头，“拨开云雾见月明的意思。”
  可惜，那个时候真的太乱了，一切的一切都是，最后登记时，夜云月被登记错了一个字，变成了夜云云。
  至此，夜云云这个名字也就算定下来了。
  “而因为，那个地方真的太小，又真太乱……”夜母心疼地看向夜云云，“你最初的时候，被抱错了。”
  “啊。”夜云云小小声地尖叫一声。
  夜母带着抱错的孩子回去喂养，夜云云被另外一家抱走。
  半年后，夜家稳定下来，夜母去给孩子做检查时，才发现抱错了。
  “可是，那个时候，对方和我说，你生下来体弱，没过两个月就死了……”夜母说着，眼泪也慢慢蓄满眼睛，“我不相信，自己的孩子那么容易就死，问他们你在哪，他们的母亲说，把你扔到了垃圾箱里，早被野狗叼走了。”
  “我差点发疯和他们母亲打起来，但他们说，他们农村就是那么处理夭折孩子尸体的。”夜母似乎又陷入了当时的情绪中。
  窒息和崩溃充满了她的全身。
  夜云云看到母亲的眼中渐渐无光，突然觉得好心疼，上去抱住了她：“妈妈，别怕，云云已经回来了……云云还在……”
  “……恩，我知道……”有了女儿的关怀，夜母慢慢从情绪里走了回来，“后来，我死不相信，拼命寻找各种线索，最后发现，你没有死，而是被人捡走，送到了孤儿院，之后就把你接了回来。”
  “云云，你是妈妈的宝贝。”夜母弯腰抱住夜云云，“是我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宝贝，你要天上的月亮，妈妈都恨不得摘给你，你又为什么会觉得，自己不是我的女儿呢？”
  “妈妈……”夜云云小声抽泣。
  她的妈妈平日里，一派冷酷的作风。
  她从来不知道，妈妈居然那么爱她，那么疼她……结果，她还那么叛逆，那么任性……
  “对不起，妈妈。”夜云云小小声地说。
  “没关系，我的云云。”夜母也轻轻地说……
  两个人抱在一起，阳光落下，温暖地撒在她们身上，两个人的隔阂，似乎慢慢被阳光融化。
  夜云云和夜母分开，她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妈咪，我知道你不想送夜雾雾走，你不要送了。”
  知道了真相的夜云云，想站在夜母这边考虑。
  “但是云云，你和她……”夜母叹了口气，她是不愿意对不起小梅，可她经历了那么多，才失而复得的女儿……甚至，身体里可能有针的女儿……
  她怎么舍得？
  “没关系的，我可以容忍她。”夜云云皱皱鼻子。
  虽然她不喜欢夜雾雾，但为了妈妈，她可以继续选择无视她！
  “云云……”夜母皱眉，轻轻叹气，“我考虑一下吧……”
  考虑一个，对两个人都好的方法出来。
  “唔……不是呀？”凛软软一直在旁边看着母女俩的互动，看着俩人解开心结，一直憋着，憋着……
  憋到了现在，她终于忍不住了，上前一步：“云云解杰，阿姨姨……软软觉得，这件事，没有很难解决鸭？”
  夜母和夜云云一起看向凛软软。
  凛软软皱着小眉，不解地道：“只要让床上的阿姨姨醒过来，让雾雾解杰回到麻麻那里，不就好了吗？”
  为什么，还要那么纠结呢？
  软软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