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结束了一天的拍摄。
  李晨曦来告诉封筱筱，“聂先生来了。”
  封筱筱怔了下，这么晚了，他怎么来了？
  不管为什么，人既然来了，她就得见。
  怎么说，他现在是她的金主呢。
  快速卸了妆，封筱筱上了宾利慕尚。
  刚上车，就感觉聂铮有些不对劲。
  以往总是见到她，就要搂过去亲亲抱抱的人，今天却冷静的坐在那儿。
  封筱筱捋了捋鬓发，卸妆的时候沾到了水有点湿。
  聂铮最终还是伸手，握住她乱动的手。
  “让李晨曦她们去住酒店吧。”
  这话的意思，就是告诉她，他要去她那儿。
  嗯。
  封筱筱点点头，“不用，隔壁的房子已经租下来了，晨曦和丁璐他们现在住在隔壁。”
  聂铮会去她那儿，她早料到了，因此也早有准备。
  聂铮微顿，筱筱成长了，以前这样的事情，她是根本想不到的。
  只是，这成长是好、是坏？
  到了水木春城，两个人吃了点东西，聂铮抱着她进了浴室。
  封筱筱看了下时间，抵住他的胸膛，“真的挺晚了，我明天一早还有戏。”
  不是她不识相，不肯陪金主玩。
  而是，实在是时间不允许。
  这都三点多了，这一夜她就不用睡了。
  聂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抱着她亲吻。
  把封筱筱亲软了，冷不丁的，却听到他问，“为什么还在见周楷定？
  嗯？
  你打算跟他怎么发展？”
  瞬时，封筱筱浑身一震，眼底也变得清明。
  刚才升起的旖旎，荡然无存。
  封筱筱扬唇，倒是并不生气，拿指尖拨弄着他的喉结，接着又在胸膛上画圈圈，“聂先生，你这么问我，是什么意思？
  不如，让我听听，聂先生是怎么想的？”
  “筱筱。”
  聂铮眉头深锁。
  默了默，还是决定直接说，“你这样不对。”
  “不对？”
  封筱筱心头一空，说不上哪里不舒服，好像是心口，又好像是连四肢都不舒服，她笑了，“是吗？
  怎么不对？
  我还没交朋友的权利了？”
  “交朋友可以。”
  聂铮压着心头的邪火，“可是，周楷定在追你。”
  封筱筱动作微微一顿，收回了指尖，老实多了。
  “是啊，我知道。
  那怎么了？”
  怎么了？
  聂铮越发压抑不住，不悦道，“筱筱，你……你把我当成什么？”
  终于，到这个问题了。
  呵，封筱筱轻笑，反过来问聂铮，“在我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想要问一问聂先生，你呢？
  你又把当成什么？”
  聂铮怔了下，开口净是苦涩，“你知道的，你明明都知道。”
  “不，我不知道！”
  封筱筱笑容敛去，面上一丝表情都没有，不悲不喜。
  在金主面前，她哪儿来的悲喜的资格？
  封筱筱缓缓问到，“麻烦聂先生告诉我，我想知道。”
  聂铮想说，筱筱是他的妻子、是他的爱人。
  可是，话到嘴边，才发现这话他说的心虚。
  没有人会那样算计自己的妻子、爱人。
  看着聂铮的神色变化，封筱筱知道，他心里也明白。
  “筱筱。
  这不对。”
  聂铮尝试着跟她就事论事，“别再见周楷定了，好吗？”
  呵。
  封筱筱望着聂铮，心里一股说不上来的委屈。
  是，她是见了周楷定，她也知道，这事瞒不住聂铮。
  但聂铮就只能这么想她吗？
  她在聂铮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对他而言，她是不是也只是肤浅的只剩下一副好皮囊？
  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她当真不知？
  封筱筱不想解释，他们这种关系，她跟他解释不着。
  封筱筱只摇摇头，“不可能。
  我想见谁，这是我的自由。”
  “筱筱！”
  聂铮用了点力，捏住她的肩膀，弄疼了她。
  “为什么？”
  为什么要这样？
  他还有什么给不了她的？
  她想要什么，他都会满足她。
  筱筱到底为什么这样？
  聂铮不想这么想，但现实不允许，一开口，舌尖蔓延着苦涩，“筱筱，不必要为了我让我难受，做这种事……”封筱筱皱着眉，却没挣扎。
  只望着聂铮，问他，“如果我坚持，你预备怎么样？
  结束我们的关系吗？”
  那就皆大欢喜，他们都不用痛苦了。
  他们的关系？
  聂铮很想知道，在筱筱心里，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
  聂铮于是问，“筱筱，在你看来，我们是什么关系？”
  嗯？
  封筱筱愣了下，挑眉，“你是我的金主？”
  聂铮脸色一黑。
  “不喜欢这个定义？”
  封筱筱笑起来，可是，心上却像是有针在扎着，“聂先生更喜欢什么？
  嗯……泡友？”
  “！”
  聂铮一凛，蓦地的攥紧了拳头。
  封筱筱一惊，难道，他想要对她对手不成？
  不过，聂铮显然是控制住了。
  他很生气，但即使他再生气，他也不可能对筱筱动手！聂铮缓了口气，眉心紧拧成个川字，“对你而言，我们就是这样而已。”
  “不然呢？”
  封筱筱笑起来，“聂先生你不也是这么想的？
  你对我做的哪件事，不和我说的这种关系吻合？”
  “你不会原谅我。”
  聂铮极缓的点着下颌，“无论我做什么，再怎么对你好，你都不会原谅我。”
  “对。”
  封筱筱回答的毫不犹豫，含笑问他，“聂先生，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叫做强扭的瓜不甜！你当年设计我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她看着聂铮，聂铮呆怔的站着。
  封筱筱趁势从他怀里出来，手搭在门上，“那么，我们就此结束，以后不要再见面了……！”
  蓦地，封筱筱浑身一震——是聂铮自后将她抱住。
  他滚烫的气息在她耳边翻滚。
  聂铮低低问她，“谁说结束了？
  我不同意。
  瓜是我扭下来的，吃不吃都是我来决定，它是什么滋味，我都认了！”
  呵……封筱筱僵住不能动。
  状似无所谓的耸耸肩，“我没关系，只要聂先生高兴。”
  聂铮搂她入怀……迷迷糊糊的时候，封筱筱想，其实，她刚才是有点怕的——如果，聂铮真的同意分开，他们就此不再见面了，她会怎么样？
  她能做到若无其事、安之若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