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封筱筱的笑容维持不住了，“他忙。”
  “哼。”祁俊彦冷笑，“既然这么忙，为什么娶你？娶了你，却不好好待你……”
  “别说了。”
  封筱筱皱眉，打断了祁俊彦。
  祁俊彦错愣，筱筱竟然如此在意那个聂铮，他连说个事实都不行吗？看来，他缺失的那四年，已经成了无可弥补的缺憾。
  翁千歌也朝祁俊彦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
  “对了，你是怎么知道，筱筱在这里的啊。”
  祁俊彦只能忍下不快，“我一个朋友，在这家医院有股份，也是偶然看见的筱筱，我放心不下，就拜托他打听了一下。”
  “哦，这样。”
  祁俊彦在床边坐下，“筱筱，别害怕。”
  面对着封筱筱，他又是那个最温柔的祁家少爷了。
  “嗯。”封筱筱点头，“我不怕，及时手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我都详细了解过了。”
  祁俊彦心上堵塞的难受，那个聂铮，凭什么让筱筱吃这种苦？
  “我和千歌一起，陪着你。”
  咚咚，房门被敲响，护士进来了。
  护士拿着病历本做了核对，“封筱筱，准备好了吗？我们要进手术室了。”
  “嗯，好了。”
  封筱筱点点头，双手紧紧捏着被子。双眼大大的睁着，无辜又茫然。
  祁俊彦都看在眼里，筱筱还是和四年前一样。她的年纪在增长，心境却永远清澈，叫人一眼就看透了。
  “筱筱。”祁俊彦上前，握住她的手。“别怕。”
  “嗯。”封筱筱努力扯出个笑容，“不怕。”
  护士过来，将封筱筱推到了手术室。翁千歌和祁俊彦，就只能送她到门口。
  封筱筱躺在床上，感觉到身后的门关上了，她的心似乎也嘭的一声，合上了。
  在这里面，她无依无靠，只能靠她自己。
  封筱筱闭上眼，很奇怪的，脑海里全是四年前和聂铮相遇时的情形。当时觉得浑浑噩噩，如今想来，每一幕却是那样清晰。
  “封筱筱，推进13号手术间。”
  “好的，主任。”
  身下手术床移动，封筱筱被推进了手术间，医生护士合力，将她移到了手术台上。
  麻醉师站在她前方，“准备好了吗？”
  “嗯。”封筱筱点点头，紧攥着的手心里，全是汗水。
  “好，我现在要给你上麻醉了。”
  面罩扣在了封筱筱脸上，渐渐的，封筱筱觉得意识模糊了，感官和身体，都不像是自己的了。
  要沉睡之际，封筱筱默默在心里说着——阿铮，我怀过你的孩子，只是，它来的不是时候，也不是地方，你都还不知道它的存在，它就要离开了。
  眼睛彻底闭合上，泪水从眼角悄然滑落。
  ＊
  飞机上，聂铮猛地睁开眼，坐直了。
  廖清明在他身边，见他脸色不太对，“聂先生，怎么了？”难道是，做噩梦了？
  但这种事情，显然不适合聂先生啊。
  聂先生经历过那么多的事，噩梦这种东西，还能吓着他？
  结果，聂铮却说到，“做了个梦。”
  “啊？”廖清明惊愕，还真是做了个梦啊。看聂先生这样子，应该是噩梦。
  “呵呵，聂先生，梦都是反的。”
  聂铮许久没有说话，是吗？那应该是的，因为，他梦见封筱筱给他生了孩子，而且，还不止一个。
  ＊
  下了机，聂铮直接回了锦园，可是，却没有见到封筱筱。
  “太太人呢？”
  聂铮拧眉，封筱筱最近都在排演《朝阳》，而今天刚好是周末，应该休息。
  当初，聂铮给她选了这个舞台剧，也是考虑到不会太辛苦。
  齐铭看看林珍，林珍说的，“太太说，她要去她的朋友顾太太那里住两天。”
  去了翁千歌那里？
  聂铮疑惑，她们关系虽然好，但是，封筱筱也很少没有事就去翁千歌那里，毕竟，顾沉随时都有可能去找翁千歌，两个小姐妹都已经不是单身，没有那么方便。
  一般来说，筱筱跟他吵了架，就会去找翁千歌。但他们几天没见面了，怎么吵架？
  啧。
  聂铮隐约焦躁，但也无可奈何。
  他今天回来，特意吩咐了廖清明把时间都空出来，想好好陪陪她的。没想到，一腔热血却扑了空。
  “行，我知道了。”
  聂铮上了楼，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顿觉索然无味……真是好没意思。
  聂铮难得没洗澡，也没换衣服，就往床上一躺。被子上，还有筱筱的味道。
  蓦地，聂铮睁开眼，坐了起来。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筱筱她……不会就这么走了，再也不回来了吧？离婚协议书已经给她了，而且她早都在收拾行李了！
  聂铮立即起身冲进了衣帽间，这一看，心沉到谷底。
  ——果然，筱筱的行李已经少了一部分！
  聂铮薄唇紧抿，随即掏出手机，拨通了里廖清明的号码，神色凝重，又压着股山雨欲来的怒意。
  “给我查太太的下落！她现在在哪里，和谁在一起，立刻马上！”
  “呃，是。”廖清明一个字都没敢多问，惶恐的答应。
  挂了电话，聂铮闭眼扶额，“筱筱，你别做让我生气的事！我们还没有签字离婚。”
  然而，饶是聂铮怎么想，都想不到廖清明带来的消息会是这样的……
  一个小时后，廖清明还没有回过来。
  聂铮等不及了，给他拨了过去，“这么慢？特助当的真是越来越棒了。”
  这满满的嘲讽，廖清明害怕。
  “聂先生……”
  “说！”聂铮爆喝，“吞吞吐吐的，特助不想做了？”
  “不是啊。”隔着手机，都能听见廖清明吞口水的声音，“太太她，现在在医院。”
  “在医院？”
  “干什么？”聂铮一愣，“她不舒服？”
  “不是。”廖清明真是不敢说，“太太怀孕了……”
  什么？
  聂铮浑身一震，筱筱怀孕了？
  “她住院了？是不舒服吗？”聂铮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难道是……孩子的情况不好？
  可是，她怎么都不告诉他？他是孩子的父亲啊！
  廖清明支支吾吾，“聂先生，我还没查清楚……”
  “那都查到了哪儿？”聂铮已然不耐烦了，“算了，我自己去！筱筱住在哪家医院？不用你查了。”
  “哎，是。”
  挂了电话，聂铮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乱窜。“呵呵。”
  他甚至笑出了声，有多久了，他没有这么高兴过？筱筱……竟然怀孕了！怀了他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