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芳见他似乎不认识照片上的人，也不奇怪，“你认不出来也不奇怪，当时你还很小，可你总记得你婶婶袁艾情吧。”
  哐啷！
  顾夏手里的杯子，落在地上！
  何奶奶说什么？
  婶婶？
  翟若凌也怔住。
  何奶奶看向顾夏，忙问，“没事吧？烫着没？”
  顾夏把茶壶放下，不淡定了，她走到两人面前，“何奶奶，你刚才说什么？”
  何芳见二人表情，“难道你们都不知道？”
  顾夏：？？
  翟若凌：？？
  顾夏：“知道什么？”
  翟若凌：“你是说，这是婶婶的母亲？”
  他还是有些难以置信，再往墙上看了一眼。
  他的印象里，只是远远的，看过老人一眼。
  他也不知道，婶婶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因为在翟家，有关于婶婶的家庭背景，似乎并不是谁都敢提的，加上他当时年幼，更不会对这些感兴趣。
  “何奶奶，这究竟怎么回事？你说的是我外婆的女儿袁艾情，是翟若凌的婶婶？”顾夏震惊。
  她记得，之前在警局，警方说，袁艾情没有在江城登记过结婚。
  如果她是翟家的儿媳妇，怎么会没有登记，而且无人知晓？
  何奶奶见两人有这么多的疑惑，知晓他们并不知道当年的事情，“原来你们都不知道，艾情确实是翟家的大儿媳。”
  顾夏：“可我问过警察，没有她的婚姻登记啊。”
  何芳：“他们没有登记。”
  顾夏：……
  翟若凌沉着脸，眸色复杂的看了眼顾夏，“你跟我婶婶是什么关系？”
  她的母亲不是温丽华？父亲不是顾演武？怎么跟袁艾情又有关系了？
  何奶奶笑道，“你别紧张，顾夏的母亲不是艾情，你们两个人没有血缘关系，不会妨碍你们两个在一起。”
  翟若凌挑眉，没有关系？
  他仔细端倪顾夏的那张脸蛋，皱起眉头。
  顾夏则以为他问的问题，真的是关心他们能不能在一起，有些无语的瞥了他一眼，又继续问，“何奶奶，他们为什么没有登记？”
  何芳：“你外婆外公都很反对啊，甚至一度要跟艾情断绝关系，再后来，我就不知道了，听说她难产死了，你外婆也没了踪影。”
  顾夏满心的疑惑，总感觉自己距离很多事情的真相越来越近，可又像是隔着一层东西，怎么都摸不到真相。
  何芳感慨，“你们两家，真的是有缘分，兜兜转转的，几辈人了。”
  作为董明君的老姐妹，何芳其实也并不知道当初董明君为何非要反对女儿跟翟邵在一起。
  两人明明那么般配，那么恩爱。
  可董明君就是不同意……
  顾夏看向翟若凌，“你对你婶婶有印象？她在你们翟家怎么样？”
  翟若凌看着她一脸浓重求知欲，勾起嘴角，“想知道？讨好我。”
  顾夏：“……”
  她僵硬的扯了扯嘴角，看着他那欠揍的样子，脚下却抬起，准备给他一脚！
  不料，这次他很聪明，反应迅速的挪开了腿。
  顾夏踩了空，他则揉了揉她的头顶，“跟我斗，你还嫩。”
  何芳见两人的互动，笑了，“你们两啊，真是冤家的一对。”
  “何奶奶，我跟他才没关系。”顾夏纠正。
  何芳笑着，突然想起什么，问，“对了，夏夏，你外婆有没有留下什么老照片，我能不能看一眼？”
  “有的，但不多，都在阁楼，我去给您拿。”
  “我跟你一起去吧，省得你走上走下的，你这身子也不方便。”何芳说着，便与顾夏一同上阁楼。
  翟若凌看了眼董明君的照片，上了香，随后自己坐在沙发上，倒是没把自己当成外人，喝了茶，察觉是苦的，皱起眉头。
  他还是比较喜欢喝甜的。
  他赶紧又拿出桂花糕，连吃了几个。
  桂花糕很香，味道清甜，非常合他的胃口。
  而楼上。
  顾夏和何芳并排坐在沙发上，翻看老照片。
  外婆留下的照片并不多，尤其是关于外婆的过去，那更是少之又少。
  那相册里，有外婆年轻时的照片，有外婆与她的照片。
  每年她的生日，外婆都会抱着她，照一张相片作为留念。
  突然翻到最后，掉出了一张夹在里面的照片。
  何芳拿起照片，相片已经泛黄，黑白照上，六个人，其中三个人已经因为照片损坏而看不清样子。
  何芳眼眶微红，“这是你外婆，这是我，这旁边的是你外公……”
  “那这边的呢？这脸都看不清了。”顾夏指着边上的男人。
  何芳沉默，似不太想提起，“就是个朋友罢了。”
  “何奶奶，你跟我外婆很熟，那你知道她年轻时是个什么样的人吗？她是做什么的？”
  顾夏一直以来，都对外婆很好奇。
  可她也不敢多问，外婆会生气。
  何芳见她很好奇，笑了笑，“怎么，你外婆什么都不告诉你？”
  顾夏：“她总说，小孩子知道太多事情不好，她希望我过的简单一点。”
  “那你应该听你外婆的，她这是在保护你。”何芳叹息，“我只能说，你外婆是个很厉害也很传奇的一个人，董家祖上辈是做布料的大户人家，专门给皇宫贵人做衣服。”
  “所以，到了你外婆这一辈，她会的东西也很多，而且她还是很会做生意。”
  “我也是因为京绣，才认识的她，当初听说她很厉害，我特别不服气，专门找上门来，要她接受我的挑战。”
  顾夏听得兴趣盎然，“然后呢？”
  “然后，她就把我打败了，让我心服口服。”何芳回忆当年的年轻气盛，也觉得好笑，那时候真是不懂得，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个道理。
  何芳笑着，又说，“后来，我们就成了朋友，我经常来找她讨教，她也从不会藏着掖着，把她懂得，全都交给我。”
  她突然抓住顾夏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若是你接替我的位置，你外婆肯定很高兴。”
  顾夏没想到，绕了一大圈，话题又回到这。
  她正准备回答，楼下发出一些动静。
  紧接着，是翟若凌的喊叫声，“你家的药箱在哪里？”
  听到药箱两个字，顾夏和何芳都下楼了。
  此时，翟若凌从洗手间出来，惨白着一张脸，似都无法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