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凌霄！”
  当老宋看到画面里的老人时，浑身都颤抖了起来。
  那种惊吓，就好像看到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
  这还是我头一回见到老宋惧怕的模样。
  “老宋，你说啥？”
  我和项龙目瞪口呆，差点以为幻听了。
  张凌霄？
  这个老人是张凌霄？
  怎么可能啊！
  我记得这个老人把令牌交给小孟的时候，就是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了，所以才让小孟把令牌转交给未来的张凌霄。
  “难道张凌霄是个代号？”
  项龙错愕道：“宋大爷，你数彼岸花数迷糊了吧？”
  老宋顿时更激动了，口水都喷了我们一脸：“张凌霄啊！他就是张凌霄！”
  见老宋这么笃定，我顿时有些懵了，忙跟他解释道：“这个老人是在四十几年前被一场大火烧死的，他死的时候，张凌霄也许才刚出生，他怎么可能是张凌霄呢？”
  老宋咬着牙，沉默了几秒，说：“虽然二十几年前，手机还没普及，但那个时候已经有照相机了，曾经有人偷拍过张凌霄他们，我有幸看到过其中一张照片。”
  “所以我认得张凌霄的样子！”
  “这个人，跟张凌霄长得一模一样，他完全就是老了的张凌霄！”
  宋飞不知道张凌霄是谁，忙问道：“这个张凌霄到底是谁啊，让你们这么激动？”
  项龙跟他解释着，而我也彻底懵了。
  既然老宋见过张凌霄的照片，那他就不可能认错人，画面里的这个老人，看样子的确跟张凌霄长得一模一样。
  “难道他是张凌霄的父亲……”我喃喃道。
  “不可能！”
  老宋摇摇头：“这世间能长得一模一样的，只有双胞胎，就连亲父子也不可能长得百分之百的相似。”
  “这个老头和张凌霄，完全就是一模一样，就连这老头的神态，也跟我在照片上见过的张凌霄的神态，几乎神似。”
  我仔细观察着画面里的老人。
  这个老人此时正在照顾受伤昏迷的小孟，也就是孟妍妍，他的表情十分平和，神态让我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就好像仙风道骨，宛如神明一样。
  年轻时候的张凌霄，一人叱咤整个江湖圈子，想必也是神一样的人物。
  难道这个老人，真是张凌霄……
  张凌霄是个老妖怪吗？
  可还是说不通啊，这个老人，明明在一场大火中被烧死了，而且他自己也说了，自己活不了太久了。
  “孟妍妍现在也跟陈小妍长得一模一样。”
  我对老宋道：“我问过周玉辉，他说孟妍妍很可能夺舍了陈小妍，或者是借尸还魂到了陈小妍身上。那画面里的这个老人和张凌霄之间，会不会也是这两种情况？”
  老宋顿时皱起眉头，摇头道：“那就不知道了，也许只有孟妍妍才知道答案。”
  “不过，张凌霄年仅二十，就能叱咤我们整个圈子，就算是天赋再高，又怎么能同时让一百多个高手同时消失呢？更何况这些人里面，还有我师父。”
  “而且我师父的实力，差不多也能力敌整个圈子了。”
  “看来这个张凌霄，有可能并不是天赋高那么简单。”
  听到老宋的话，我顿时有些惊讶。
  之前老宋一直说他师父有多厉害，但具体有多厉害，我也不是很清楚。
  可现在听他说，他师父也能一人力敌整个圈子，那当年张凌霄所面对的，就不止是一个圈子的实力那么简单了，而是一个圈子的实力再乘两倍。
  他一个人，直接让这么庞大的势力消失，这何止是厉害，简直是天神下凡！
  此时我和老宋都没再说话，继续看着孟妍妍的记忆。
  她这段记忆，显然是她从阴间逃出来，然后被老人所救的记忆。
  之后她醒来，便一直跟老人生活在一起，虽然单从记忆来看，并不能判断他们在一起生活了多久，但少说也有十几年的样子。
  因为在记忆的最后，老人已经变得老态龙钟了，不如救她时的那般年轻。
  而最后的记忆画面里，两个黑衣人出现，带走了孟妍妍。
  老人当时就躲在远处，无奈地看着孟妍妍被带走。
  而记忆到了这里，也就结束了。
  “原来这就是她要带走那些老人的原因……”
  我们皆是叹了口气，已经完全能明白孟妍妍的所作所为了。
  这个活了两千岁的女人，原本是阴间奈何桥上的孟婆，独自一人在奈何桥上孤独地过了两千年，最终因为忍受不了孤独，逃离了阴间。
  而之后，她遇到了跟张凌霄长得一模一样的老人，两个人在一起相依为命生活了很多年。
  对于孟妍妍来说，她历经了两千年的孤独，没有跟任何人接触过，更没有体验过亲情。而老人的出现，让她体验到了被人关爱的感觉，于是，老人就成了她唯一的亲人。
  可没想到，她最终还是没能逃过阴间的追捕，被阴间鬼差带了回去，而等她再度逃出来的时候，老人却已经死了。
  老人的死，成为了她心中的痛，也成为了她的执念，她把对老人的思念，寄托在了那些失踪老人的身上。
  没有人比她更能懂得孤独的感受，她能体会到那些老人的孤独，所以她要把那些老人全都接走，要一个人照顾他们。
  只是这个代价，会让那些老人死去。
  “其实……我觉得她挺可怜的。”
  项龙叹了口气：“她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那些老人，显然也是自愿跟她走的。如果我们要把那些老人带走，不就是带走了她唯一的寄托吗？”
  “她不会死，不会老，没了寄托，她跟活在地狱有什么区别？”
  听到项龙的话，我们全都沉默了。
  来之前，我还在为到底帮孟妍妍逃脱阴间的追捕，还是帮鬼差抓捕孟妍妍而感到纠结。可来之后，我怎么也没想到，真相会是这样。
  如果现在我选择帮鬼差抓捕孟妍妍，选择完成公司和杨队长的委托，把那些老人带回去，我真的算是在做好事吗……
  我怎么感觉我跟作孽一样？
  此时。
  在我们眼前再度出现了一道门。
  我们走了过去，直接推开了那扇门。
  而门外的场景，让我们所有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