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了愣，没想到对方死的这么夸张。
  两三米高的距离，就算是使劲儿蹦跶，也蹦不到那么高啊！
  更何况，他应该是坐在马车上赶车才对，咋会无缘无故的、横贯到树杈子上呢？
  二柱接着说道：“这第二个，死的就更加离奇啦！发现她的时候，她已经死在后山的山洞里了。”
  “只是……她脸上的表情不对啊！兴许是临死前，遇到啥高兴的事儿？那表情，可兴奋了！”
  “警察带人检查过了，说她是突然犯了心脏病，这才暴毙而亡。”
  我明白二柱为啥感到迷惑。
  他觉得，死者在荒郊野外的，应该不会遇到兴奋的事儿。
  可实际上，要是有脏东西作祟的话，一切都有可能发生。
  甚至，阴魂还能创造阴怨境。
  普通活人要是被拉进去，根本就分不清真假。
  当初跟赵梅打交道时，我可不就曾遭遇过一次？
  最后一个死者，脸上的表情异常的平静。
  要是不仔细看，没准儿会以为他睡着了。
  警察检查了好几遍，也没能发现他的死因。
  连续死了三个人，却又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是他杀，就只能由主家自己负责，让他们入土为安了。
  我暗自点头，心说这三人都是横死的，变成阴魂的可能性极大。
  我要是不过去守灵，他们当中，说不准就有人不肯奔赴阴冥。
  最近的阴阳事儿，已经够乱的了，要是再多出些阴魂掺和，那更特么闹心。
  我打发二柱先走，说我先收拾些东西，随后就到。
  这会儿中午刚过，倒是不用那么心急的。
  “道爷、倩倩，你们这次恐怕得帮帮我了，我一个人，忙活不过来。”我对他们说道。
  “这话还用你多说？咱们当然是责无旁贷呀！等阴魂出现时，我就抓住对方，逼着他入阴冥。”
  “你放心，绝不会给你添乱的。”
  我的话刚一说完，李倩倩就赶紧表态说道。
  她今儿个表现的格外积极，倒是有些反常的。
  因为惦记着守灵的事儿，我也没多嘴问，只是简单叮嘱道：“可不能逼迫阴魂，一切以商量为主。只要能平了阴魂的怨气，基本上没啥问题。”
  阴魂之所以存有怨念，都是因为生的伟大、死的憋屈。
  只要能化解心结，平复怨气，阴魂极少会滞留世间。
  阴魂脑瓜子又不缺氧，滞留下来，只是为了报复而已。
  就算能爽快一时，可往后呢？难道要一直祸害活人？
  要是那样的话，那心理得扭曲成啥样？
  “咦？得水儿，老夫眼睛又看不见，咋帮你守灵呢？”道爷问道。
  我说：连续七天晚上，你只需守在棺木前就成！
  我会把霍飞娥留下，让她充当阴魂和道爷之间的沟通桥梁。
  我对道爷有绝对的信心。
  以他这三寸不烂之舌，别说把阴魂劝进阴冥了，他要是一高兴，都能把阴魂劝上天！
  让我这么一夸，道爷就笑的无比灿烂，他脸上那些横七竖八的皱纹，好像都被抻平不少。
  事情就这么定了下来。
  现在我能放心大胆的外出守灵，是因为最近脏东西大乱，已经引起了道门子弟的高度警惕。
  四门派联合发话了，说道门子弟之间，不管有啥江湖恩怨，都得暂时放在一边儿，万万不得私下里挑事儿。
  一切等大阴年过去再说。
  如果有人不顾大局，非得引发道门内斗，那四门派掌门就要联合起来，共同针对挑事者。
  因为这个，钱礼和耿财前后托人给我传话，说我狗命好，能再多活一年。
  等大阴年一过，他俩立马会过来弄死我。
  对此，我是一笑置之。
  能动手、别逼逼，我怕那些？
  再说了，以二道甸子为中心，周围十数里方圆的山域，都被我布置了猎言狩语的陷阱机关。
  时间充裕，不仅布置的范围大，花样还多呢。
  他们要是胆敢在我地盘儿里嘚瑟，我都有信心一对二。
  而且，战斗结束的的时间，绝不会太晚。
  估摸着，要是中午开始战斗的话，等傍天黑，我就能给他俩守灵了。
  我去仓房取来一个大木箱子，开始清点里面的守灵用具。
  这些都是近期买的崭新家把什儿，和西山腰所用的那些，如出一辙。
  就比如这黑瓷长明灯。
  上次给母女碎尸守灵，我居然用罐头瓶子临时代替长明灯，想想就有些对不起人家的。
  清点过后，我又去院子外，去查看那条小青蛇。
  这小东西，可聪明了。
  自打落入我手后，它一看到我，就动也不动的撞死。
  兴许，它是被我那一巴掌，给揍出了心理阴影？
  “得水儿，这小青蛇到底是什么来历？你怎么总来看它呀？”李倩倩凑过来问道。
  她本不是多嘴多舌之人，不过这段时间以来，我每天都要看看小青蛇，还专门抓来一些耗子啥的喂养它。
  兴许我对小青蛇太过关注，这才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我咧了咧嘴，笑着说道：“这小长虫，可是大有来历啊，它叫红冠蛇，长大后可厉害了呢！”
  “你仔细看看，在它小脑袋上，可不是有一个暗红色的小肉球？”
  “等它长到成年，那红肉球就会化作一道红冠，瞅着，就像它戴着一顶红帽子似的。”
  经过道爷提醒后，我早在《古书》中查明它的来历。
  小术篇描述：“生而乌青，顶戴红冠。成年蜕皮，剧毒无比。灵性上上品，遇机缘则化蛟，大机缘则化龙……”
  “此蛇名曰：红冠蛇。又名：弹指间。”
  当时看懂这段描述时，我都乐出声了。
  别看小青蛇现在长得土不拉叽的，等成年后，它就会来个大变样。
  将来要是得到合适机缘，它还能变蛟化龙呢，可尿性了。
  它的毒性相当的彪悍，要是咬中了活人，对方在弹指一挥间，就得到阴冥报道去，毒性发作的极快。
  我被苏有房陷害时，幸好有鸿运麒麟在身，能“避百毒”。
  而且有李倩倩不顾死活，舍命帮我吸毒。
  否则，就算红冠蛇没到成年，那被它咬上一口，也足够我喝一壶的。
  按照小术篇的描述，想要收服红冠蛇，必须得“熬”。
  这和熬鹰，是一个道理。
  我只有一口气把它收拾服帖的，它才会死心塌地跟着我。
  要不，它就会像现在似的，跟我装傻、装死，心里面却成天惦记着怎么逃出去。
  我也有些纳闷，心说瞅它这小老样儿，明显是没被苏有房“熬”过。
  那对方是咋驱使它的呢？
  难道说，这货另有奇术？
  ——
  ——
  下午三点左右，我们仨便来到了灌木砬子。
  小鹂没跟我们在一起。
  她早就让白小跳给拐带跑了。
  我都连着好几天，没看到她的人影儿。
  兴许是考虑到我和白小跳的关系，李倩倩对小鹂相当的宽容，始终不管不问的。
  我估摸着，她就算被白小跳给拐卖了，李倩倩都不带介意的。
  我提前这么长时间过来，就是想查看下死者的状况，以及检查寿衣、棺木等细节。
  刚死的阴魂，最容易被影响，丁点儿小错误都不能犯的。
  半个小时后，我已经走过了前两家。
  主家们都哭天抹泪的，场景可凄凉了，我都不知道该咋安慰。
  等走到最后一家时，我愣了愣。
  院子里居然异常安静，一个活人都没有。
  “咳咳——张师傅，有件事儿我忘了说，最后死的这个人，是个外地人，警察正在想办法核实他的身份。”
  “不过他毕竟是枉死的，咱也不能掉以轻心不是？”
  “所以还得麻烦您，多费点心，起码保证这七天安宁啊！”
  二柱对我相当的客气，见我犹豫，他便小声解释道。
  我点点头，没多说什么。
  反正一只羊也是赶，两只羊也是放，这有啥的呢？
  不过在掀开尸体上的白布时，我顿时又是一愣。
  这个人……我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