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生活费，就这？”
  李奎无语了，但他对此并不意外。
  “我的判断果然没有错。”
  “吴成东口中所谓的照顾难民，根本就是假的，这里头大有猫腻，水很深。”
  李奎不禁叹了口气。
  “看样子，我得想办法赚点钱了。”
  一分钱难死英雄汉，在哪都离不开钱。
  更何况，李奎需要庞大的营养滋补，须得不断积蓄蓝色液体，方才能变强，获得自保之力。
  他想了想，问卖馒头的老板：“这红叶城中，最赚钱的买卖是什么？”
  老板看了看李奎，笑容意味深长：“大兄弟，你刚才是从那个难民窝走出来的，对吧？”
  李奎点点头。
  老板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耐人寻味了：“你干得不就是最赚钱的买卖吗？”
  李奎眨眨眼：“你觉得我是干什么的？”
  老板呵呵一笑：“看样子你是初来乍到，没关系的，这世道艰难，能吃饱饭已经很不容易了，干什么都不丢人。”
  他冲李奎挤眉弄眼，压低声音道：“你的卖相很不错，赚钱嘛，不寒碜。”
  李奎感觉这老板话里有话，听得他云里雾里，一时间还听不懂。
  “李奎!”
  忽然，有人在身后喊他。
  李奎转过头，不禁眉梢一挑。
  喊他的人居然是王猛，手里抱着一坛酒两个碗，笑道：“给个面子，请你喝一杯。”
  李奎略默，点点头。
  二人转过一条街，进入一处民宅之中，房子小的可怜，家里有个白发老婆子，眼睛还是瞎的，身体骨瘦如柴。
  “这是我奶奶。”
  王猛介绍道。
  李奎讶异：“这是你的家？”
  “是呀。”王猛笑了声，“怎么，难道你以为我住在地表城？我是穷人出身，不像徐浩，他是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家里很有钱。”
  二人坐下来。
  桌子上只有一盘花生米。
  “我父母早亡，是奶奶把我拉扯大的。”
  王猛倒了两碗酒，递给李奎一碗，“也就是我走运，偶然一次机会结识了徐浩，在他的帮助下介绍我进入调查兵团，人生这才有了转机。”
  李奎了然：“你找我有事？”
  王猛喝了口酒，缓缓道：“其实没什么事，就是恰好碰上你了，想跟你聊几句，顺便澄清一些误会。”
  李奎也喝了口酒，眉头不禁皱了皱，差点吐了出来。
  见状，王猛不禁笑道：“这是10银文一坛的糟酒，味道喝起来跟马尿似的。”
  李奎放下碗：“你想澄清什么误会。”
  王猛沉默一会，郑重道：“我看得出来，你不是普通人，我们团长也看出来了，她很欣赏你。
  一般情况下，我们调查兵团发现某个村子有污染体存在，常规做法就是屠村，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部杀光，永绝后患。
  但你一个人打倒了我们四个训练有素的调查兵，实在太厉害了，我们团长爱才，明显对你另眼相待。
  只可惜……”
  李奎撇嘴道：“只可惜那个蛛蛛姐亲了我一下，惹得格兰特非常不快。”
  王猛叹道：“那天，格兰特副团长找到我，问我蛛蛛姐是不是亲吻了你，我说了实话。
  然后他就让我给你送饭，让我故意找茬，一定要激怒你还手，把事情闹大。这样他才能出手镇压，团长也无话可说。”
  李奎问道：“你跟我说这些干嘛？”
  王猛：“我说了，我看人很准的。即便你的手残废了，但我总感觉你绝非池中之物，将来定能出人头地。我一个小人物，可不想被你这样的人记恨着。”
  李奎明白了，略默，岔开了话题：“打听个事，什么地方可以练武？”
  “你想学武啊？”
  王猛讶异了下，感慨道：“穷文富武，这年头不是谁都有那财力练武的。”
  他指了指远处，“在这老鼠洞中，开了很多家武馆，你可以去报名，花钱就能学到。当然，要是你没有钱，那就只能混帮派了，帮派里也教武功。此外还有一条路，就是从军，想办法加入调查兵团。”
  李奎明了，“你会武功吗？”
  王猛：“少年时练过一段时间，但花钱太厉害了，每天都要烧钱，很快便弃了。后来我进入调查兵团，接受了训练，重新开始习武，只可惜年龄已经大了，根骨定型，难有成就。”
  李奎想了想，调查兵团他是没机会加入了，那便只能从武馆或帮派学到武功。
  他问道：“哪家武馆最好？”
  王猛愣了下，看了看李奎，笑道：“你应该问哪家武馆最便宜。你初来乍到，可能不知道，在这红叶城中，没有钱寸步难行。”
  顿了下，王猛说道：“这样，我给你推荐一个师父，他叫张朝海，住在‘烂桐巷’里，以前是赫赫有名的高手，可惜被人打残了，但他是有真功夫的，而且学费很便宜。”
  李奎问道：“学费多少？”
  王猛：“不多，一个月500银文而已。”
  李奎顿时无语，想了想，开口道：“能不能借我点钱？”
  王猛摊手道：“你觉得一个买10银文糟酒喝的人，很有钱吗？我奶奶身体一直不好，靠药物吊着命，我挣那点钱全部花在医疗费上了。”
  李奎：“不用借我很多，500银文就行。”
  王猛挑眉道：“500银文能顶什么用？你身上有伤，疗伤养伤都要钱，住宿吃饭买衣服也要钱，处处都要花钱。就你这伤势，至少得养两个月吧，500银文怎么可能够用？”
  李奎：“我会另想办法，你先借我500银文。”
  “……”
  王猛一阵无语，叹了口气，转身进入屋里，拿出五张纸币，全是面额100银文。
  “这钱，我会尽快还你的。”李奎收了钱，起身要走。
  王猛忽然道：“对了，你要小心点吴成东和他姐，他们可不是什么好鸟。”
  李奎：“怎么讲？”
  王猛：“那个所谓的难民救助，其实就是拐卖人口的窝点。
  吴成东负责选人，他会从难民中选出漂亮的女人，强壮的男子，送到他姐那里。
  而难民来到老鼠窝后，很快就会意识到举步维艰，生活难以为继，不得不屈从。
  这时候，他姐就会安排难民去卖|淫，或者出售器官，从你们身上榨取钱财。”
  他看着李奎，啧啧道：“像你这样的大块头，安排你去卖|淫，肯定是很赚钱的。”
  李奎听得头皮一阵发麻。
  他以前觉得红月降临人人发疯才是最可怕的，但真实的人间才是真正的恐怖。
  “多谢提醒。”
  李奎拿着钱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