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精神力
  任凭谁在椅子上坐久了也是受不了的，在这一刻黄小奇深有体会，他猜测有人通过摄像机在观察着自己，所以时不时在心里告诫自己：坚持住，保持良好的坐姿！从他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展现自己时便没有了回头路。如果这样的小事都做不好，别人会怎么看他，小看他不要紧，万一他们觉得沿河路治安所的人就这水平，岂不是让同事们受了无妄的委屈。
  可是鼻子上痒得厉害了，似是有细小的虫子在他的鼻翼上啪啦爬去，要不要用手抓？这个想法一生出就迅速占据了大脑，仿佛是件不得不立即去做的事。在深处的决断中他认为不该这样做，因此小小的一个痒痒让他在犹豫中产生了拉扯。一个声音说挠痒算得了什么;另一个声音却道由小变大，坚持不了小的原则如何保证大的原则不乱。它们的出现是对黄小奇无所事事的抗议，一个呆子一样憨坐着的人却美其名曰坚持传统作风是一种守序的品质。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紧张压抑的环境让他产生了抗拒的心理，他有种打破沉默的冲动。
  十二点五十五分。
  饥饿感压不倒他，等待也压不倒他……摆在眼前的未知却像那条长长的走廊，穿过黑暗之后是美酒佳肴还是可怖的尖笑？深邃的无法预料好坏的沉闷在一声清脆的敲门声中远去……该来的总会到来，好与坏不是故事的主题，直面惨淡人生的斗士会成为真正的传奇。
  是谁敲响了沉默的大门？是谁唤醒了自由？
  北余走了进来，她似乎听到一声远去的敲门声，清脆悦耳如同一曲歌谣的尾声。自嘲的摇了摇头，厚实的防爆门会有清脆的敲门声吗？
  看到推门而入的女警，黄小奇从没有过此刻的心情，对方脸上温和的笑意，亲切的称呼他为小奇，让他瞬间抛掉了之前的煎熬与挣扎。她不再是之前的沉默寡言，带着春天和煦的阳光向他走来……
  突然，耳边一声娇俏的大喝宛如炸雷：“黄小奇！！！”
  黄小奇被吓了一大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竟鬼使神差张开双臂迎接着对面的女警，而女警眼中满是摄人心魄的恼羞成怒，如果眼睛可以发射出光箭，黄小奇必是万箭穿心的下场。
  他瞪大眼睛，自己怎么会愣神了呢，为什么起身后摆出了拥抱的姿势？该怎么收场？万幸自己没有冲过去。青涩的面庞尴尬的笑容掩饰不了他的窘迫，他笑了笑，并没有立即放下双臂，相反来了一套扩胸转体的体操动作。嘴里以自己都听不清的声音嘀咕着：“坐久了手麻了，活动活动……呵！”
  女警却没再对他怒目而视，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白板。如果她猜的不错应该是胡大彪这个混蛋动的手脚。他是特案科唯一的精神力异能者，可以从精神层面影响其他人。只是不知道是他偷偷摸摸的私人行为，还是刘老授意他做的。
  另一边，观察室里保密科的人已经离去，刘老独自坐在椅子上皱着眉头。他不像其他人一样想得那么简单，从决策者的层面分析问题与一般人的普遍感情需求是不同的。他考虑的是这件事后续的衍生，黄小奇哪天恢复记忆后，他能不能接受现在的安排，最关键之处在于他是不是“可控”的，他有没有自我控制力以及接受规矩的约束力。“能力失控”是一部分异能者发生破坏行为的诱因，在法律的框架下主观与客观的区别不大，过失致死或产生特大事故依然要接受法律的制裁。
  特案科曾经发生过类似的事，基本法中有相关的处罚条例。
  为确保黄小奇的安全性，他最终还是擅自行使了个人权力，这是战时主要决策者的一票决定权。事后被弹劾那是事后的事了，他不会因为昆市特案科的背书而完全信任，一个不小心“二级机密”背后的事故可能颠覆整个晨阳市特案科，包括整个晨阳市普普通通的人们。他心底还有最后一丝的疑虑，经历许多次生死考验的老警察不会相信“巧合”。
  “胡大彪，精神力探测结果如何？是否有异能量波动？”
  问话的是广兴城，他是支持刘部长一探到底的决策的，在信息不对等的情况下探明真相，才能制定方案。对内可以团结同事，对外可以有效针对打击敌人。
  胡大彪倒是兴奋不已，他等的不就是刘部长这句话吗！再次对黄小奇张开精神力触须，他的精神力向四面八方延伸开来，让他拥有了全方位的上帝视角。
  “刘部长的身上有一股排斥的力量，那个叫广兴城的人身上透着红光……余大美女……”胡大彪的精神力扫向北余，却一下子失去了探测信息。他不敢耽搁，思维引导着精神力触须冲向坐在椅子上的青年。
  透过单面镜，他们看到了黄小奇被控制着起身张开双手的一系列动作。
  “停下吧！”
  刘老如释重负的吩咐了一声，能够被控制已经说明了问题。并非他不近人情，为了整个特案科以及晨阳市，一个人的牺牲是必要的。在他心底黄小奇既然是失去异能的“无用”之人，在判定他无害后，随便安排一个后勤岗位就是了。遭受精神控制带来的伤害在他这里无足轻重。
  关于牺牲!每一个人都要做好牺牲的准备，尤其是进入特案科以后。他见惯太多牺牲了。
  “刘部长，黄小奇的精神力比普通人不如，如果他是精神系异能者是不可能……”胡大彪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他的精神力耗损加重了糊涂程度，嘴里再次嘀嘀咕咕说着什么。
  刘部长表示理解，心里却在想是不是要申请换一个科研人员了，胡大彪再这样下去不好收场，尽管他当初拿自己身体试验配制出药物挽救了不少同事，可这些年里也干过不少蠢事。
  在无人观察的数字模型中，当胡大彪精神力结束控制黄小奇的一刹那，人体模型中大脑的影像绽放出了不规则的波纹，随即整个图像模型无声无息的崩溃开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