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电影的名字就叫做无声喧哗了，对吗？”
  邱鸣看着张若因那不正经的笑容，很是一本正经的问了一句。
  这事儿必须确定啊，这样他才能用道具。
  张若因点点头：“没错，就用这个名字了。”
  邱鸣一边召唤系统界面，准备使用“剧情预测”，一边对张若因说：“张大哥，既然是这样的话，你把剧本给卓岚看看吧，让她准备准备，然后我们就进行试镜怎么样？”
  他其实就是想先让卓岚把过场走了，至于试镜结果怎么样不重要，更要紧的是看“剧情预测”出来的结果，不行他要带着卓岚赶紧离开这里。
  没想到张若因听了他的话，笑着说：“不用试了。”
  “嗯？”
  邱鸣不解，看着张若因。
  张若因指了指卓岚：“这戏的女主角就是卓岚了。”
  邱鸣看着张若因，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若因说道：“难得卓岚一来就帮我把电影的名字定下来了，这戏的女主角我不给她还能给谁？”
  这样也行？
  那么儿戏的吗？
  邱鸣觉得自己算是开眼了，以前常听人说试镜其实就是个剧组打起来幌子，用来推脱那些不好推脱的人的。
  其实剧组高层都有拍板定角的权力，只要关系到了，就算再不适合的演员也能一言而决，哪用什么试镜。
  现在邱鸣见识到了，没错，就是这么任性，女主角算什么，看谁顺眼就是谁的。
  当然，这么个小剧组，还讲究什么呀，不就是凭导演的个人喜好说了算吗？
  邱鸣没吭声，因为“剧情预测”已经开始使用了，那一股信息流正在进入他的脑海。
  张若因转而对卓岚说：“你们今天刚来，先休息一下，剧本我明天去复印几份，然后给你。”
  卓岚点点头：“谢谢张大哥。”
  张若因对小姑娘的态度特别温和：“不是不想给你剧本，主要我们手头只有两份，没办法给你，之前一直找人……嗯，就是筹备拍摄的事情，所以也没想着多复制几个剧本出来。”
  卓岚没想那么多，直点头：“没事的，不着急。”
  邱鸣虽然一边接收着剧情预测的结果，一边听到张若因的话，忍不住觉得自己之前真是高估张若因了。
  以为这人做事情应该是很有条理的，可现在看来……也就那样。
  连剧本都给不了演员，这事儿说出来就离谱。
  心想还是赶紧想办法脱身为妙，可“剧情预测”的结果却已经出来了。
  “这……”
  一看到显示出来的未来回报值，邱鸣怔了一怔。
  无声喧哗……回报值，238%
  什么鬼？
  两百多？
  邱鸣都被惊到了。
  他从没见过“剧情预测”给出这么高的未来回报值。
  之前秦舒的那一次，倒是出现过负的498%，然后就出现了那个什么首席摄影师yan照的事情，绝对是个大坑。
  至于正的未来回报值，最高也只有98%，出现在卓岚参演的《我想带你去旅行》上。
  那戏现在正在播，因为刚开播，还没看得出情况，不过结果挺让人期待的。
  现在——
  出了个正的238%的未来回报值，前所未有，实在太惊人。
  这就是不能错过的意思吗？
  邱鸣挺迷的，脑子都有点转不动了。
  他想不明白这样的未来回报值到底从哪里来。
  看看张若因，又看看院落周围，怎么也看不出这个小破剧组究竟怎么给卓岚带来238%的未来回报值。
  邱鸣的脑子转着的时候，张若因和卓岚已经聊开了，两个人都没有一见面的生疏，很有点一见如故的意思。
  没错，就是一见如故。
  邱鸣对张若因不了解，可对卓岚很了解。
  这孩子性格内向，平常遇到人，总是少言寡语的，属于慢热的类型。
  要等到真和她熟络起来，她的话才会多……不过也只是稍微多一点罢了，算是愿意和人交流。
  可是眼前这个……卓岚显得不怎么“怕”张若因，和张若因有问有答、有说有笑，感觉就很自如。
  孩子长大了呀！
  邱鸣想了想，觉得这是因为自己一段时间没见卓岚，卓岚大概是成长了。
  之前他听林潇潇说过，卓岚跟着徐静蓉去补拍《全民奔跑》的时候，比之前表现的要好，节目里的演员们挺喜欢她的，私底下全都和她交换了联系方式。
  “张大哥，你们这个戏是准备这里拍吗？”
  “没错，这里的环境挺适合的，我选来选去，就选了这里。”
  “是挺不错的，嗯，看起来是个关于农民的故事了。”
  “是，主角是个农民，嗯，本来是南方山区的故事，应该去那里拍才最好的，不过……嘿，剧组的钱不多，只能将就了，最后选了这里。”
  “这里挺好的，我看离陕林不远，刚才来的时候大概用了半个多小时吧。”
  “就是，当时选这里就是这个考虑，就算拍摄的过程中遇到什么事情，也能立即想办法解决。我索性都说了吧，主要是租用设备太费钱，往南方山区跑，就要一直租设备，选这里稍好点，不用的可以退回去，要用的时候再租，不用一直留在手上，能省不少钱……”
  ……
  邱鸣在旁边听着两个人说话，很轻易就能听出来，张若因这个剧组缺钱。
  他之前还想问一句片酬的，毕竟演戏的是卓岚，他这个执行经纪人就算和张若因再熟，也得保证自家艺人的利益。
  可是听见张若因的话，他倒是憋住不问了。
  主要是觉得这问了也白问，不管张若因会给多少片酬，就冲着这戏的未来回报值，不给钱他也得劝卓岚去演啊。
  过了一会儿，聊得差不多了，张若因也醒悟起卓岚和邱鸣才刚来，这么拽着他们聊不好，就让全景发领他们去住下，先安顿、休息。
  住的地方是旁边另一个院子，主人是一对老夫妻。
  据说儿子都在南方沿海工作，家里就剩他们俩，所以把空余的房子租给了剧组。
  这个剧组租了村子里好几个民居，当做落脚点。
  其实村子外面一点的地方也有旅店，不过按全景发的话说，就是便宜，省钱，剧组钱不多，只能将就。
  邱鸣不讲究环境，卓岚从小家里的条件不好，也不讲究，所以都没说什么，直接住下了。
  邱鸣自己住一间屋子，卓岚和她的助理朱晴住另一间，只隔着一堵墙。
  全景发安排好邱鸣这边后，很快走回到张若因所在院子，一屁股做到了之前编剧张山的位置，拿了个杯子，倒水直接喝。
  “怎么样，安排好了？”
  张若因问。
  全景发喝完水，用袖子一抹嘴巴：“安排好了，我让他们先休息，可以睡一觉，晚上会过去喊他们吃饭。”
  摄影师赵黄煌忍不住问：“我们这环境……他们没说什么？”
  “没！”
  全景发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不但没说什么，就连一点不情愿的表情都没有，感觉挺适应的。”
  “啧！”
  赵黄煌轻点了一下头，轻叹：“这人和人真是不同啊，之前那个高莉过来的时候，嫌弃这个嫌弃那个的，行李都不愿意拿下车就提了一堆要求，现在看看人家……啧，这人就怕比啊。”
  张若因点点头，也喝了口水。
  全景发瓮声瓮气说：“我接人的时候一路和邱鸣闲聊，人不错，挺沉稳大气的。小姑娘不是说在青年影展上拿了最佳新人吗，我看她一点架子也没有，行礼都还是自己搬上车的。”
  赵黄煌道：“照理说他们的公司也是大公司了，他们这种公司出来的人，多少有点讲究的，没想到能这么没架子，我看行……嗯，就冲着这份态度，这小姑娘以后保准能红。”
  张若因听着两个老伙计的话，沉吟了一下才说：“人当然是错不了的，不过这也是给我面子。”
  “嗯？”
  赵黄煌和全景发都看了张若因一眼。
  张若因不急不忙的说：“你们没发现吗，进门那么久，我和他们聊了这么久，他们一句片酬的事情都没问的。”
  赵黄煌和全景发想了想，的确是这么回事。
  张若因轻轻一叹，又说：“当初在曹哥的酒桌上，我就觉得这小子不错，今天看来，还真是没得说……唔，人家这态度，就是表明了纯粹过来帮忙的，其他的什么也不提。”
  微微一顿，他又说：“人家不提，我们自己心里得有数……可惜账上的钱不多，每一分都得用在钢刃上……唉，且看将来吧。”
  三个人都不吭声了，默默坐在一起，想着事儿。
  过了一会儿，赵黄煌才问全景发：“阿发，田聪呢？他什么时候来？”
  全景发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谁知道，都给他打了好几个电话，这货一直说手上还有事，定不下来。”
  赵黄煌皱眉：“这人都快来齐了，后天齐桦也要来，怎么，还要所有演员傻愣来这儿干等他？”
  全景发没吭声，过了一会儿才又站起来，往院外走：“我这就去他家蹲他，明天一准把他拽过来。”
  赵黄煌想把人叫住，不过转头看了默不作声的张若因，就又忍住了。
  ……
  飞天下传媒总部。
  林潇潇的办公室里。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坐在林潇潇的对面，紧皱眉头，看着林潇潇说：“林经理，你这算怎么回事儿，现在才和我说卓岚不演，为什么不早说？”
  “肖总，先喝茶。”
  林潇潇摆摆手，示意对方不要太激动，又说：“其实从一开始我们就没准备让卓岚接你们这部戏的，你们发过来的邮件我们的确是收到了，我们也回了过去，本来觉得这事儿就了了，没想到您还亲自跑这一趟，那我正好当面和您说，最近卓岚的档期真的没办法安排得过来，真是对不起了。”
  那中年男人摇头：“你们回过来的邮件我也看了，就说会考虑考虑，我一直以为你们没拒绝，又说在考虑，就等着你们，可你们这一拖就两个月，现在才和我说不接，你们这不是把我架在火上烤吗？”
  “肖总，造成你的误会，真的非常抱歉，不过卓岚这里的档期真的安排不过来，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林潇潇语气诚恳的和对方说着，心里却有点不以为然。
  有些事情虽然没传开，可毕竟是圈子里的人，只要想的话，多少还是能收集到一点风声的。
  对方正在筹备的这出戏，本来就已经内定好了女主角的，为了宣传，又搞了个所谓的选角，对刚拿了sed青年影展“最佳新人”的卓岚也发了女主角的邀请。
  当时林潇潇就没准备接这戏，所以回了个考虑。
  说了考虑，其实就是婉拒的意思，行里的人都懂的。
  偏偏对方内定的女主角出了点事，不适合再演女主角，所以他们又不得不去挑别的人。
  而这时候，《我想带你去旅行》开播，尽管只播了十来集，可是卓岚的角色因为是一个独立、专情的女性而非常讨好，已经开始有火起来的征兆。
  对方正是看中了这一点，又巴巴的跑过来，想邀卓岚去演女主角。
  林潇潇对这戏根本没兴趣，况且邱鸣已经领着卓岚去了陕林，她只能一边说好话，一边委婉拒绝。
  没想到对方不但不领情，反而反咬一口起来，可真让人有点接受不了。
  “林经理，我们这一部剧的投资有多大，你也清楚的，我们两家以后有的是机会合作，这件事情你再考虑考虑。”
  那中年男人微微一顿，又说：“我看卓岚近一段时间的表现真的很不错，如果能加盟我们的剧，绝对是个双赢的结果，否则如果事情传出去，让卓岚落个耍大牌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后面这半句，就有点威胁的意思了。
  林潇潇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肖总，既然是这样的，那也没什么好谈了，我们卓岚的档期真的安排不了，你请回吧！”
  那中年男人本来觉得手里的项目那么大，邀一个刚上位的新人加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给出来的还是女主角，对对方也是好事，所以话儿也就说得硬了一些。
  可没想到一下子居然惹得林潇潇翻脸了，他先怔了一怔，随即也有点恼羞成怒起来，直接站起来说：“好好好，看来你们飞天下传媒的门槛还真高，我们且走且看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
  林潇潇咬着唇，看着对方的背影，真想打人。
  这特么都是什么事？
  这是上门求人的态度？
  真是行行有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