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姑，大姑父，嘿嘿，我来看你们了。”牛力旺拎着两个西瓜，来到了他的大姑家。
  “小旺啊，来就行，拿啥东西啊。”大姑挺高兴的。
  不过他的姑父李木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声。
  不怪李木冷淡。
  牛洪良家的条件很不错，收入比较高，但牛力旺总是在街上厮混，胡乱花钱。
  有时候牛洪良气急了，就不给牛力旺花销。
  他又不正干，没啥经济来源，就各个亲戚家这借点，那借点。
  借了又不怎么还。
  时间长了，谁见了牛力旺都头疼。
  李木也曾借给过牛力旺几百块钱，纯纯的就是肉包子打狗——有无无回了。
  小辈儿这样，李木实在对牛力旺没有好感。
  见李木态度冷淡，牛力旺不以为意。
  脸皮厚也不知道是优点还是缺点。
  “姑父，我今天来可不是借钱。是这么回事。”
  李木家也是干羊绒分梳的，家里安着两台梳绒机。
  老两口舍不得多雇工人，自己也上手干活，只雇了一个人。
  牛力旺推销喂毛斗的第一站，就定在了大姑父家。
  来到李木的梳绒机旁，牛力旺拿住景瑜明准备的照片，开始介绍喂毛斗的使用好处。
  雇的那个中年妇女也凑过来好奇的听着。
  “省事，省人工！在喂毛斗里放好毛，半个多小时都不用再管，出来的毛跟手工续没啥区别。”
  牛力旺声音洪亮，激情昂扬的说：“大姑父，你给俩梳绒机都安上这个，一个人就能看顾的过来。”
  他瞅了眼旁边的女工，没再说啥，但相信李木能明白啥意思。
  大婶原本只是好奇的凑热闹，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
  有了这玩意儿，我这工作就没了？
  李木耳中听着牛力旺的讲解，眼睛看着照片中喂毛斗工作的样子。
  当即就心动了。
  现在这两台机器，其实是等于三个人在忙活。
  按牛力旺的说法，安上那啥斗，就只需要一个人就可以了。
  至少不用再雇人。
  现在梳绒工人的工资一涨再涨，人工越来越贵。
  一个工人现在一天就要有十八块钱的工资，一月就是五百多，一年就是六千多。
  走回屋里。
  “小旺，这东西多钱？”李木迫不及待的问。
  “大姑父，这是我四姨家造出来卖的，对外销售都是三千块钱一个。
  我也不瞒您，四姨说我卖出去一个提五百块钱，您要买，我不赚钱，就两千五，
  但是您得给我介绍村里的梳绒户，别人问您就说是三千啊！”
  清江县说小不小说大不大，李木也知道林秀。
  “哦，林秀啊，她不是还欠不少钱吗？又捣鼓这东西呢？”
  “嗯，大姑父，你觉得怎么样？”
  “看着挺好，但是得眼见为实啊。”
  “有，大姑父，走，我这就带你去亲眼看看！”
  ……
  几名跑业务的人都各自奔向前方，林秀满怀期待。
  这算是一次大考吧。
  她是相信喂毛斗的前景的，但羊绒分梳这个行业的人能不能接受，或者说，多快能接受，有多少人首先接受，还是要看真实的销售效果。
  “明明，你觉得他们今天能卖多少？”林秀多少有点患得患失。
  景瑜明不由失笑：“妈，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这个又省人工又省力，以后会成为梳绒机的标配，肯定能卖好。我觉得您现在就该考虑扩产的问题了。现在咱们每天才能产出十多台，太少了。”
  正说着，余莲领着两个中年男人过来了。
  “林姐，这两位大哥刚在我那买了两台梳绒机，过来看看喂毛斗。”
  两家达成战略合作，喂毛斗上给余莲家印上大大的广告，余莲那边有客户买梳绒机的时候顺便帮忙推销下喂毛斗。
  显然，现在已经初见成效。
  林秀惊喜起身：“欢迎欢迎！这边就有实际运转时的状态。”
  她带领两个中年人去隔壁那间屋里实地考察喂毛斗的效果。
  景瑜明给余莲递过去一瓶纯净水：“余阿姨，这两天你家生意挺不错。”
  梳绒机是个大件，卖一件的利润，景瑜明估计保守也要有三四千块钱。
  所以姜家的收入，是相当可观的。
  九八年的清江，收入其实也挺割裂。
  普通上班族，包括政府部门、事业单位，一般职员的收入，也就是月六七百的样子。
  做生意的，月收入上万，甚至好几万的也比比皆是。
  景瑜明记忆里，清江的富豪，很多都是从九十年代发家的。
  在清江县，羊绒行业就是批量制造小康家庭的行业，所以才有后来的几乎家家户户安装梳绒机。
  梳绒机鼎盛时期，一台两三万。
  后来清江县羊绒行业萎靡，大批的梳绒机卖成了废铁价。
  当然这都是后话。
  依托清江羊绒行业的飞速发展，相关产业也获得了巨大的收益。
  余莲家卖机器及配件，算是正坐上了腾飞的班车。
  “还行，”余莲接过水，笑笑说道：“听林姐说你成绩不错，有空过去给卿卿补补课，她基础没打好，考的分数啊，让我和你叔可真是头疼。”
  “一定！”景瑜明毫不犹豫的回答。
  景瑜明正发愁怎么经常去见姜南卿，这现成的机会送上门来，简直要开心飞起。
  他倒也不是对姜南卿有什么想法，纯粹是欣赏少女的美。
  在景瑜明眼中，姜南卿的颜值比后世那些小花都不差。
  两名中年男人亲眼看了喂毛斗干活时的情况，显然很中意，小声商量几句，又问价格。
  林秀报出三千的售价，两人讨价还价一番，最终两千八成交。
  交易成功，余莲带着两个中年男子去装车，一会再过来拉走这两台喂毛斗。
  今天的第一笔交易顺利达成。
  “妈，我就说吧，咱们这个只要明眼人一看，他干羊绒分梳这块，肯定是要配上。这就是一场羊绒分梳的革命。”景瑜明笑嘻嘻的说。
  林秀心情大好，看着儿子嘚瑟，开心的笑。
  首战告捷，也算是给林秀吃了个定心丸。
  就在这时，一阵摩托车的轰鸣声由远及近，牛力旺拉着李木来到了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