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张药材清单，以及药阁的人所说的话，一个猜想浮现在她脑海，“难道是她炼制出的？不可能！她哪来这么大本事？”
  从傻子变得聪明，就已是一桩奇事，更何况是成为炼丹师？
  “她身上的秘密远不止这些，老夫怀疑她已经恢复了灵力。”楚天沉声道，神色阴鸷，不见丝毫喜色。
  “她的灵根不是…”收到他的厉眼，郑妗华急忙吞下剩下的话，“可这怎么可能？”
  “否则她怎会接下老夫的势压？老夫怀疑有高人在背后帮她，替她恢复神志，给她毒药防身，又替她引灵入体！”楚天眼前闪过墨珏的身影，心中已有了猜测。
  “那我们该怎么办？”郑妗华有些心慌。
  “那人能帮得了她一时，难不成还能帮她一辈子？这段时日暂且忍一忍，等时机到了，慢慢再收拾她。另外，去把李秀娘抓回来，后面会有用的上她的时候。”
  楚天眼底闪过一道阴险的暗芒。
  另一边。
  楚然根据原主的记忆来到了后院。
  院落窄小，一个臭气熏天的茅厕旁，紧挨着的小柴房，便是原主的寝室。
  房门摇摇欲坠，里面空间更是小的除了一张桌子，一张床，再也放不下别的。
  没有窗户，没有衣柜，连那床铺也只是用三张长凳排着，放一块木板搭建出来的。
  木床上铺着薄薄的被子，被子脏兮兮的，却被人叠得格外整齐，有一个角微微卷起来。
  楚然打开它，里面放的竟然是一个布满污泥，泛着馊味的硬馒头。
  原主进宫前没吃完，便把它藏在了床上，那被子也是她叠的。
  楚然心中酸涩，为那个生来痴傻，却笨拙又认真的活着的傻子！
  忽然，门外有碎响传来。
  她迅速压下心中的异样，目光凌厉如寒刃刺向院子，落在那猫着步子鬼鬼祟祟进来的少女身上。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被郑妗华迁怒的丫鬟水银。
  “奴…奴婢是来谢谢您的。”她有些惧怕的咽了下口水。
  楚然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她。
  那眼神，让水银感到发怵，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刚才在房里，要不是您说话，奴婢已经受到重罚了。”
  一百个板子落在身上，她便是不死，后半生也要沦为废人。
  “真的谢谢您，是您救了奴婢！往后有奴婢能做的事，您只管吩咐，奴婢一定会去办的！”她努力强忍内心的恐惧，抬头看她，想要让楚然看见自己的诚心。
  “我没救你。”楚然否认道，“救你的是你自己。”
  原主的记忆里有她，一个刚进府不到半年的丫鬟，也是将军府内为数不多的没有欺负、嘲笑过原主的人。
  “奴婢不明白，但是奴婢知道您是好人！”水银大声说。
  楚然漠然置之。
  回看了一眼这个房间，才说，“去告诉我父亲，今后我住摘月阁。”
  说完，她转身便走。
  摘月阁在将军府东院，曾经是原主母亲的院落。
  后来随着她过世被封存，伺候她的下人全都被发卖，平时无人进出，更没有人打扫。
  楚然到了没多久，下人们便蜂拥而至，打扫卫生、搬家具、准备新衣物，忙的团团转。
  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将摘月阁布置得焕然一新。
  入夜，楚然打发走了下人，盘膝坐在塌上。
  闭上眼，感受着空气里那一缕缕灵气，心念微动，灵气仿佛受到牵引，钻进她的身体，汇入气海，滋养着漂浮其中的两团球体。
  时间悄然流逝，当她睁开眼，从入定中醒来，窗外天光早已经大亮。
  “只突破了五品灵者么？”感受着灵力的变化，她不由得有些失望。
  一夜的时间，她仅仅只是从四品，进阶为五品。
  “太慢了。”楚然喃喃道，但她更清楚修炼最忌讳的就是急躁。
  将失望压下，换了身干净衣服，快步往账房走去。
  还没进门，她便听见里面有人在说话。
  “真不明白夫人和老爷到底怎么想的，就算三少爷中了毒，那傻子手里有解药，直接逼她拿出来不就行了吗？干嘛处处让着她？由着她在府里为所欲为？我就不信一套酷刑下去，她还能撑得住！”
  声音的主人楚然记得，是郑妗华最信赖的贴身侍女若水，过去时常羞辱折磨原主。
  “可不是嘛，一回来就要搬院子，害得大家伙都得帮忙，昨天忙活了一下午，阿明他们腰都累酸了。我看她就是存心的！突然得势，就跑我们跟前来耀武扬威，哼！也不看自己是个什么东西！等着吧，哪天三公子解了毒，看夫人怎么收拾她！”
  另一道声音的主人同样也是郑妗华的婢女。
  楚然伸手推开门。
  “是，是你？”两人吓了一跳，迅速对视一眼。
  刚才的话她听见了多少？
  慌乱间，只见楚然信步走到柜台前，敲了敲台面，对站在里面的管家说，“我来拿月俸。”
  管家愣了愣，今天是她第一次来拿月钱。
  想到老爷的吩咐，要他们尽量满足她的要求。
  管家立刻拿出银子，“将军府小姐的月钱每月有二十两，您拿好。”
  “我拿的可不是这一个月。”她说过，要把他们欠原主的一样一样讨回来！
  “从我出生至今的月钱，将军府一直没给，今天干脆就一起给了吧。”
  轻飘飘一句话，却惊得管家差点跳起来。
  “一起给！？”那得是多少银子？“这事太大，老奴做不了主，您等一等，老奴这就去请示老爷。”
  “去吧。”楚然眼波一转，看向那两个正想跟着一起出门的丫鬟，手腕轻翻，银针脱手瞬间刺入二人脚前。
  看着没入地面半寸的银针，两人脸都吓白了。
  就差一点，但凡她们再往前走一点，就会被针刺穿脚背！
  “我让你们走了么？”
  背后传来的声音如恶魔一般可怕。
  若水定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我可是夫人的丫鬟！你敢对我做什么，夫人一定不会放过你！”
  “是吗？”楚然身形一闪，瞬间便出现在她面前，手指凝灵力于指尖，迅速在她胸前几处穴道上点过。
  “！！”若水惊恐的瞪大眼，嘴巴一张一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失声了！
  放大的瞳孔里，倒影着楚然可怕的身影。
  “我刚刚好像听你说什么酷刑？”楚然指尖轻轻擦过她紧绷的脸。
  指甲粗粝，犹如一把钝刀正在她脸上游走！
  若水吓得眼泪都要出来了。
  “那就从这里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