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5 给朕送什么礼
作者:温筳不语    更新:2022-03-19 04:03
  吏部尚书虞叹不免叹气,他就很算想把消息传出去,也要有那个胆子说啊!新帝特意把他喊过来,不就是为了把自己也强行拖进‘变法’这摊浑水吗!!!
  “臣定然守口如瓶。”
  “朕也觉得推行‘一条鞭法’难度较大,毕竟朝廷上下像虞大人这种聪明人只占少数,到时候万一实施不起来,也很头疼。”许佑汐半真半假道,“不知,虞大人有没有高见?”
  “臣愚钝……”
  虞叹并不想得罪人,本想婉拒。
  户部尚书杜致意主动站出来了:“臣觉得,‘京察年’可下功夫。”
  虞叹都快哭出来了,他可以管得住自己的嘴,但是管不住杜致意的啊啊啊,此时也只能附和:“京察一事,臣必定竭力而为。”
  “这样看来,今年的京察,难度确实大了些。”许佑汐感同身受,忽然看了眼杜致意,“杜尚书,朕看你尚有余力,不如你闲暇时也帮帮虞尚书?”
  “臣遵旨。”
  杜致意表态极快。
  吏部尚书虞叹傻眼了,绝望了,这真是减轻难度吗!
  他忽然好羡慕那个与世无争,每天只需要锯锯木头、挖挖泥巴的工部尚书闻得意,那才是神仙岗啊……
  他当年拼死拼活为了干进吏部,究竟图个啥!
  “天色也不早了,两位大人都早点回去休息吧。”
  “……”
  休息?
  是‘死后但可长眠’的那种休息吗?
  虞叹悲痛欲绝的想着。
  许佑汐说完便开始赶人了,目的达到了,有杜致意督促着虞叹向前走,许佑汐还真不担心对方会消极怠工。
  瞧瞧,她果然是大乾历史上第一位主动推动吏部尚书和户部尚书两人‘狼狈为奸’的开明帝王啊!
  送走了两位尚书,周愧学才敢敲门进来添热茶。
  “周愧学,朕明日还有什么安排?”
  许佑汐为自己提前制定了份安排表,这份表由周愧学负责保管、每日提醒。
  比如,每隔十日便换上服去看一眼“神机营”变化;
  每隔四日,许佑汐便要找户部尚书杜致意谈一次关于丈量土地的进程,顺便帮他解决点清廉大路上的“拦路虎”;
  每隔五日,督查一次《大乾律》修改进程;
  每隔七日,去倾听民间对朝廷近期变法的评价;
  每隔八日,去礼部听礼部尚书汇报全民普字的落实情况;
  除了已定日程,平时也会有些随机事件掉落,如果当天来不及,也可能会把部分行程安排推到下一日。
  “陛下,您忘记了,明日是殿试的日子。”
  “明天都四月初八了?”
  许佑汐惊讶,时间过得好快。
  “是,陛下。”周愧学赶紧回答。
  “快,把朕之前看过的那几份卷子都拿来。”许佑汐替‘会试’出了最后一题‘国富论’,她当时挑出了几份内容写得还不错的卷子,但是这会儿已经记不清几个人的名字了。
  周愧学立马派人将几份考卷呈上来。
  许佑汐觉得答得好的几位,最后‘会试’全都让通过了。
  这会儿,重读卷子。
  许佑汐又开始在心中给这些人重新打分,这一看,便熬到了深夜,代价就是早晨起床又要艰难了!
  唉。
  许佑汐顶着昏昏沉沉地大脑进了太和殿,耳朵里听着几位文官吵嘴,她也不发表意见,趁这个机会放空大脑休息会。
  反正司礼监的秉笔学会替她做好笔记的。
  莫约过了半个时辰左右,许佑汐休息好了,也就到了殿试开始的时间了。
  由于前些日子受到了‘瓦剌入侵’的影响,今年会试举办的匆忙,很多外地考生根本赶不及过来,所以被录取的考生,比起往年也少了许多。
  到最后也不过六十余人,这六十位进士排好,依次走上前下跪行礼。
  许佑汐提起精神在这些人身上分别打量了会,忽然高深莫测道:“还有几月便是朕的生辰了,既然诸位都是未来的国家栋梁之才,不知你们打算给朕送什么作为贺礼啊?”
  ?
  这算什么鬼问题!
  别说这些殿试考生了,连站在一边凑热闹的文武百官都懵掉了,并纷纷陷入了沉思。
  是啊。
  天子生辰,他们送什么呢!
  原本各个意气风发、纷纷准备好要来一番针砭时弊、怒骂朝堂的考生们,相互面面厮觑,竟然无一人知道究竟该从哪里下手。
  会试考到第一的考生陈稽,斟酌后率先开口:“臣会跑遍乡间田里,收集最好的麦穗、硕果累累的红薯、最肥沃的土壤;臣会跑遍民间、领里,收集万千百姓给陛下手写生辰祝词;臣虽无家财万贯,但愿献上铁骨铮铮和一片赤胆忠心。”
  许佑汐查了下此人的基本数据。
  【进士:陈稽】
  廉洁度:80%;效率值:56%;忠诚值:90%;政略值:50%
  这数据对于一个尚未入官场的小白来说,不算差了,起码忠诚值和廉洁度代表了他整个人立场上没大问题。
  “下一位。”
  许佑汐没给出任何态度,这让接下来的考生愈发没内容可借鉴了。
  “臣会献上手绣江山图予陛下。”
  轮到会试第二名了。
  “你还会绣活?”许佑汐惊讶道。
  “内人善绣工,臣身上衣物均出自贱内之手。臣可从书册中临摹,交付给贱内刺绣。”
  ……
  “臣何物都不送!”
  这话掷地有声,在一众考生中,显得格外鹤立鸡群。
  “为何?朕一年就过一次生辰,你还不送礼?!”许佑汐佯怒。
  此人一字一句道:“臣若入朝为官,此生不给任何人送礼,无论王侯将相、无论高官显贵。”
  “你叫什么名字?”
  许佑汐觉得挺稀奇,这小子估摸也就二十岁上下,黑瞳清亮,娃娃脸,却偏爱板着脸做不苟言笑的模样。
  “回陛下,臣名廉徊。”
  许佑汐似是而非:“廉徊,你可知若失信于朕,便是死罪。”
  “臣有决心。”
  等廉徊把话说完,下一个考生还真不好作答了,因为无论对方说要送什么,都会被廉徊的一腔正气比较下去。
  “臣会送陛下一盏素灯。”
  说这话的考生竟然没头发,现在怎么连和尚也能考科举了!
  “那盏素灯上只提一句诗: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
  这熟悉的诗词,许佑汐几乎在瞬间回想起来,难怪她总觉得此人格外面熟,眼前这位不正是自己在上元节那天钦点的‘状元和尚’刘继业吗!
  很显然,刘继业也认出自己了。
  不过这句诗在大殿上一出,气势上还真稍稍压过了前一位考生廉徊。
  “不错。”
  这是许佑汐殿试上的唯一一句夸奖,送给了刘继业。
  ……
  殿试结束后,考生依次离开大殿,所有人都焦虑地等候三日后的张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