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你自己都说不清楚，就想把女儿推出去，你不为自己的卑鄙感到可耻吗？”孙母冷笑，“你要想卖女儿，你就去卖别人的女儿，如果你容不下我和小凌，我们搬走就是了，反正，外面多的是女人可以给你生孩子。”
  “夫人……我不是那个意思。”孙父无奈地解释。
  “你是不是那个意思，我都看到了，换做我是小凌，有这样的父亲，我心都该寒死了，你对我要是有一丁点的爱惜，也不会这么糟蹋我舍命生下来的女儿。所以，我真看不出我们母女在你心里，有什么地位，今晚你睡客卧。”说完，孙母拿起手机，转身上了台阶，回了房。
  楼上卧室里，孙凌有些担心楼下的父母。
  她一边庆幸自己能够摆脱这桩婚事的束缚，一边又担心父母的感情，会因为自己而发生什么变故。
  但是对于自己的父亲，她真的无话可说。
  次日一早，孙凌从自己的房间出来，发现父亲还坐在客厅里，面容憔悴。
  “我……上班了。”
  “小凌，爸爸对你是不是很差？”孙父坐在沙发上一边抽烟一边问，“你跟我说实话。”
  “爸爸让我从小衣食无忧。”
  “就这样？”孙父嗤笑一声，竟然也不知道，是对自己还是对旁人，“你妈说得没错，我的确想要一个儿子，这些年发疯一样的想，既然事情已经走到了现在这个地步，你们母女，也别怪我。”
  “你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孙母此时，从台阶上走下来，对孙父说道，“到这一步了，你还要把负担放在小凌的身上，你别忘了，我们的矛盾，累积已久，这一切都跟小凌无关。是我怕死不愿意再生二胎，你只管把所有的怨气都放在我的身上，不要再压迫小凌。”
  “妈……”孙凌拽住孙母的衣角，有些不忍。
  “迟早会到这一步，这些年，这个家里的一切平静，都是表象，我以为装聋作哑，就可以把这一切粉饰过去。但其实不能，因为一个家，牵扯每一个人的幸福，只要有一个人不幸，那么其他成员，都有责任。小凌，你记住，这个家里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你的过错，你只管走你自己的路，妈的余生，自己负责！”孙母轻抚着孙凌的肩膀安慰。
  “妈，你这样我更自责。”
  “用不着自责，这是妈自己的选择，而且，做了这个选择，就解脱了。”孙母坚强地抹去了自己的眼泪，说完，她转身，面对孙父，说，“我收拾一下，一会就去办手续，女儿归我，财产按照法律规定进行分割。”
  “妈……”
  “你还看不透吗？你爸憋了这些年，就等着这个机会，他还是想放手一搏，去要个儿子，既然如此，何不成全他？”
  夫妻多年，都明白对方的症结所在。
  或许年轻的时候，的确是相互体谅过，但是，最终，那些体谅，都变成了今天的埋怨。
  可是，生女儿，有什么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