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廉今天穿着一声深蓝色绒面西装，裁剪分外合身，衬得他高大挺拔。立体的面容和浅褐色的瞳孔比常人多了几分混血感，像极了希腊男模。在一众男性宾客里，堪称鹤立鸡群。
  况且他的身份，本就是在场所有人可望不可及的存在——江城顶级王老五。
  威廉的出现，瞬间吸引了在场女人的注意力。
  “Hi。”威廉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的笑，从那些艳羡的目光里一路走过来，熟稔地跟在场几个女人打招呼，“都在这呢。”
  红发女人转怒为笑，嗔怒地冲威廉抱怨：“你还知道回国啊？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跟我们联系。”
  那两个女人也跟着附和：“是啊，你是不是忘了我们。”
  威廉一脸冤枉的表情，笑着跟她们寒暄，几句话就把这三个女人哄得开开心心。在这个过程中，威廉一直没跟沈清照说话。沈清照也就静静地站在那，一边品酒，看风景。
  等红发女人终于把目光投向沈清照，用一种半是讽刺半是挑衅的目光的语气说：“我们都说了大半天了，沈小姐怎么这么没有自知之明，还站在这呢。”
  她声音像是刻意提高了几分，附近的宾客都听见了，把若有若无的目光投向了她们这。
  似乎都更加认定，沈清照是个贪慕虚荣，舔着脸要打入圈子的小明星。
  一时间气氛有几分微妙。
  威廉嘴角的笑意散了，看起来竟有几分沉郁。他歪了下头，抱怨似的地望着沈清照：“你没跟她们说你是谁？”
  他的嗓音又低沉又温柔，和沈清照说话的态度又太过熟稔，在场几个女人都愣了下——
  难道沈清照真是威廉邀请来的？
  “这几位女士已经知道了，我是个十八线小演员。”沈清照勾起唇，懒懒地答。
  威廉问：“你没说别的？”
  沈清照反问：“我还应该说什么？”
  “看来是我拿不出手。”威廉故作垂头丧气。
  这句话暧昧成分太过，沈清照选择抿了一口酒，含笑不答。
  威廉有几分歉意地冲几个女人笑了笑：“我忘了介绍，这是我今晚的女伴。”
  此话一出，三个女人全都愣住了。
  红发女人反应过来后，一边愤怒地指着沈清照，一边质问威廉：“你前几天问你的时候，你不是说你今晚不需要女伴吗？”
  “那是因为清照本来没时间来。”威廉说着，又似笑非笑地对红发女人说，“你别指着她，把手放下来。”
  红发女人涨红了脸，一副快要被气哭的样子。
  威廉耸了耸肩，笑了下：“别这样，快去补个妆吧。”
  红发女人刚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却又听见威廉含着笑的嗓音传来：“你妆花了的样子，真的很像大熊猫。”
  红发女人：“……”
  眼见着女人哭着跑开了，那两个女人也待不下去了，讪讪地走开了。
  一场闹剧结束，周围顿时清净了下来。
  威廉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转头，冲沈清照挑了下眉：“冷不冷？”
  “还行。”沈清照应了一声。
  威廉望着沈清照露肩礼服看了片刻，把身上的西服外套脱了下来，披在沈清照身上：“这么冷的天，还是多穿一点吧。不然你冻坏了我要心疼的。”
  沈清照其实并不冷。她本就不畏寒，且早就习惯了冬天穿各种礼服出席活动，这件西服外套反而让她觉得累赘。
  她微微蹙起眉，低头，望了望身上的西服外套，又环顾了一圈在场的宾客。
  威廉的西装是深蓝的颜色，而在场的宾客大多穿的是黑色商业西服。
  倒是有两三个人穿的也是深蓝色西服，但威廉这件款式比他们的更加精致，一看就是高定大师款。
  所以她披上了威廉这件西服外套，差不多就是宣告了全场的人，她是威廉的女伴。
  沈清照捏挑起西服的一角，似笑非笑地说：“方先生，我是来给你当女伴的，不是来给你当靶子的。”
  威廉闻言，忍不住哈哈大笑：“我是真的怕你冷。”
  “我也是真的想和你谈一谈。”沈清照干脆地说，“我看你现在也不忙，要不我们现在找个地方，坐下来聊——”
  她话还没说完，威廉就比了一个‘嘘’的手势，示意她噤声。
  等沈清照止住声，他才指了指别墅一楼侧边摆放的各式各样花篮：“你看上面写了什么？”
  “生日快乐。”沈清照念完，顿时明白过来。她冷静地问：“今天是你的生日？”
  怪不得来往的宾客都是各界名流，宴会的档次也比起一般宴会高出许多。
  因为这场宴会是方家主办的。
  “是，你给寿星带礼物了吗？”威廉问。
  沈清照顿时有些无语：“你事先根本没告诉我。”
  “既然你没带礼物，那就满足寿星的一个条件吧，”威廉对沈清照的控诉置若罔闻，笑着说道，“十二点前，陪我演完这场戏。”
  威廉说出这句话时，嘴角依旧噙着笑，只是却蹙着眉，眼底也灰暗一片。
  玩世不恭和忧郁伤心两种表情糅合在他脸上，看起来竟有种奇异的悲痛感。
  沈清照想了下，还是同意了：“只到十二点。”
  “好。”威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