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然踩空后暴露于世，让所有人受了惊吓的，正是之前珊珊遇上的古井女人。
  陶然早就找到了她。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既然珊珊梦里看见她被推下了崖，而那山崖附近又阴气极重，陶然断定她肯定还在山崖附近。
  来的第一天晚上，陶然便下了崖。
  这崖不算是石崖，准确说泥比石多，而且崖上还有不少树木横向长出。所以被推下山，大概率是不会粉身碎骨的。
  在山崖底部，她找到了好几座类似坟的小土堆。
  可惜，这些小土堆前，连个名字都没有。
  陶然推测阴气尤其浓重的这一片，很可能便是这村那些见不得人的女人们最后的归宿。
  当时，她拿出一把香，给每一座坟前都上了三支。
  香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燃烧，她知道她猜对了。
  她加入的那个神叨交流群也不是一无是处，这方法便是从那里打听来的。一以香为媒介，二以香为供奉，如此，好说话。
  陶然又点了一把香：“我会尽力，努力能帮你们回家。”
  香燃尽，她都感觉这地方一下明亮了不少。
  打了手电筒，刚要一点点查看。可一抬头, 她就看见头顶半米多高的地方, 那微微凸出的泥有些新。
  紧接着她就感受到了之前萦绕珊珊身边的熟悉气息。
  她给点了香。
  “我是来帮忙的。如有得罪，还请见谅。我尽力还你一个公道。”
  随后陶然一扒拉，果然那新土便簌簌往下掉……
  那里边状况露了出来。
  突然心酸。
  这连坟都算不上啊！
  这处应该原本就有个凹陷，他们大概是急于处置又懒得费力, 就把女人蜷着塞了进去, 之后随便拿土填上，再将那圈土给压实了。
  想那女人活着憋屈, 死得冤枉, 死后委屈，那怨气能不重？
  “别再缠着无辜的人了。我一定帮你！”
  陶然把剩下所有的香都给点了。
  香火耗尽, 那丝丝黑气也暂时不见。
  “冤有头债有主, 真正的罪魁祸首，我帮你将他们绳之以法！”陶然把洞口给复原了。
  ……
  所以此时此刻，在直播间画面里晃过的，便是那个女人。当然, 陶然尊重死者, 曝光的画面里, 只是个半坐着的, 长风披散, 不见面容, 一身单薄花布衫的女人。
  直播室弹幕刷得太多, 早已一条都看不清。
  主持人尖叫之余也傻眼了。
  他们三秒钟后, 才开始喊陶然。
  “是个人。”陶然的声音带着哭腔。她颤抖着手, 早已将画面转开。“她的衣服都还没腐烂，应该去世没多久……”
  谁不得想入非非？
  人弯曲坐着, 肯定不是被人埋葬。而且既然要埋她，为什么不给她一个坟, 不好好安葬她？怎么会把她嵌在泥壁里？
  人死为大，这么潦草对待, 难道是非正常性死亡？
  主持人的抽气声传来。他们刚刚只是一瞥，看得不清楚, 只能先安慰陶然注意安全, 赶紧退去平地上。
  陶然正用内功调整自己的气色。
  她把画面内容再切回自己时，只见她整个人面色都煞白。而她越是惶恐，其实越是引发猜测，让人对她究竟看见了什么想入非非。
  “我觉得, 要报警。她，应该是, 有状况, 像是被害，好多血，好可怕……”
  她点到即止，明显受了大惊吓，话都说不清楚了，几个字几个字往外蹦。
  “对不起，今天的直播, 就到这里了！”画面里的她, 一下下打着冷颤，连唇色都发白了。
  “我, 我得报警，我要等警察过来！谢谢大家。”
  随后，她直接掐掉了画面。
  直播室里人直接炸了。好多血？是被谋杀吗？陶然遇上谋杀案了？这运气也是没谁了！多少人都开始倒回去看直播, 多少人已经把刚刚那女尸画面录屏了下来……
  还有人再次开始报警，开始寻求官媒官方帮助。
  而此时，不仅仅是经纪人陈姐，再到公司老总，甚至国家电视台的几位老熟人都在给陶然打电话了。
  陶然一概不接。
  她要的，是更多的关注，更多的帮助。
  直播之中惊现女尸，已是绝无仅有。这么大的事，足以上社会新闻。而被她这一闹，怎么也得查个水落石出吧？
  再而她这个顶流失联，可想而知会引发多少人的惊慌，多大的震荡。不说别的，公司那里便会给当地官方施加压力。
  而当着直播室这两千几百万人的面, 这个事和那百人斗殴事件一相加, 将如巨大雪球。这个村子的秘密再无继续藏匿的可能。
  陶然刚要准备报警，手机便已经接到显示是警局的电话。
  对方压力明显很大, 问了她具体位置后, 表示他们已经抽调了周围所有警力，正在以最快速度赶来她所在的村子，让她保持镇定。说第一拨接到斗殴报警的警力大概在五分钟之内就会抵达。
  几分钟后，三十多警员赶到。在接下来的十五分钟内，又有从各处赶来支援的警力，足足百人赶到。
  油菜地里的那群人被围拢控制，而陶然身边也来了二十多警察。
  那女人的衣裳有多处破损，身上也有多处骨折，脑袋上还有个坑，那一圈的头发全都因为被泡了血而结块，女人外衣上也全是血迹，显然不是正常死亡。
  那么问题来了，这女人是谁？
  看这尸体的腐烂程度，她去世的时间应该还不到一年。然而他们调取资料却发现，这个村子最近一年，去世的人里，只有两个七八十的老人，根本没有这样的女人。
  来历不明，死在这里，问题大了！
  有年轻警员提出，会不会是外地来的人，自杀跳崖，后来被埋了？
  陶然却手指那女尸，口口声声：“看见了吗？她死不瞑目！自杀，会这么睁大了眼？”
  为首的警官点头，表示陶然说得对。自杀的话，当地村民大概率会选择报警，而不是草草埋葬。
  他们已经接到省里电话了，上边指示这事必须严肃对待，尽快查个水落石出。
  而陶然和一众媒体人都在，这事当着他们的面，更是不便过于糊弄……
  陶然正配合调查，复述事情经过，警方开始在附近查找线索证据，很快就有了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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