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晚一时竟忘了自己想要反驳他这件事，连顾若昭都没有料到她会猝然起身。
  非晚不自然地偏过头，
  她本来只是想让顾若昭改变态度，这下可好，之前在选秀那一日的戏谑行为，再加上如今这一次，她怕不是在顾若昭眼里已经成了登徒子。
  最终还是她主动打破了这沉寂：“孤曾想过，男子习得这些同样于凤鸣有益。至于此次召你前来，只是觉得令弟颇有天赋，若是加以培养，或许顾家不止一个顾将军。”
  “仅此而已。”
  非晚仿佛是为了掩饰方才的尴尬，她还解释了一下，也不顾顾若昭是什么反应。
  非晚想过有两种可能，他大概会怀疑她是不是不安好心，亦或者是对她这举措提出疑问。
  或许是一瞬，她却听到他的一声低喃，
  “仅此而已？”
  顾若昭微凉的嗓音在非晚耳畔响起，惹得非晚投去目光。
  “怎么了？”
  此时的他更像是褪去了以往伪装的外表，不再是疏远的冷淡。
  “臣……只是觉得，陛下与以往不同了。”
  以前的凤非晚，满眼充斥着对权力的渴求。哪怕是帝王，但也掩盖不住。
  现在的她居然会是这样的反应……
  会为了这些解释，不让他感到冒犯。
  着实有些……可爱。
  就像是那一日的桂花糕，和平时的甜腻相比，多了几分不同的清新。
  顾若昭收回目光，他大概是疯了，竟然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那这样的孤……不好么？”
  非晚反问。
  顾若昭没有直面回应，他轻轻勾唇，睫毛垂下的那一片光影遮住眼底的情绪。
  “关于陛下的决策，陛下不如与臣细细道来。”
  ……
  非晚第二日将这个举措在朝堂上提出来，底下一片哗然。
  “陛下……这不合规矩。”
  凤瑾临没有像往日那般盛气凌人，但面对此等提议，她还是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与此同时，也有些大臣纷纷附和。
  非晚若有所思，仿佛是认真思考过一般回她。
  “哦？摄政王觉得这哪里不符合规矩？凤鸣律令里可有禁止男子学习这些？”
  凤瑾临一时语塞，
  就算律令里没有，
  这分明情理上就说不过去，男子不该抛头露面，也不该学习这些女子才能学的东西。
  凤瑾临想不通，这短短的时间，这丫头怎么感觉就像是变了个人？
  除了学会威胁她了以外，还提出这些乱七八糟的举措。
  她突然想起，顾若昭虽说平时能够忍受凤非晚的过分举动，但这一次的举措涉及到了顾家，那么他定然不想卷入其中。
  凤瑾临也不管非晚的面子，在朝堂上兀自将这话题抛向了顾若昭。
  “此举本来就不妥，不如陛下问问丞相是怎样的想法？”
  凤瑾临满脸自信，根据她的猜测，就等顾若昭说出附和她的话。
  毕竟在凤瑾临看来，非晚无缘无故提出这些举措，顾若昭家中亲眷仅有顾凌焕一人，并不会去冒险，而是去求稳。
  非晚不忍心打破凤瑾临的幻想，她也就配合地望向顾若昭。
  众人的目光都落在顾若昭身上，若是一般人早就觉得不自在，他却淡然抬眼。
  “陛下，此举确实不妥……”
  凤瑾临松了一口气，还好这里没出岔子。
  凤瑾临这面上一松，只听见顾若昭清朗的声音。
  “若只有臣弟例外，恐怕会为其余人不满，不如再将范围放大，只要适合研习即可。”
  凤瑾临怔愣在了原地，
  什么情况？
  这……顾若昭怎么也这样不对劲？
  非晚看凤瑾临郁闷万分的神情，心情稍稍愉悦。
  她原以为顾若昭临时变卦，却不曾想到他竟然如此与她统一战线去捉弄摄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