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有辨识度的磁性嗓音。
  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
  林善初闭了下眼睛。
  回头。
  “霍先生。”
  轮椅上的男人穿着熨烫整齐的西装，眉目深邃，看着一副要去商业恰谈的精英模样。
  “诶？这么巧！林小姐也来吃饭？”厉莫还是和上次一样，对她莫名的热情。
  林善初点头：“嗯。”
  厉莫四周看了看，发现林善初是独自一人。
  他又偷瞄霍浔洲一眼，对林善初说：“那不如大家拼个桌一起吃吧？”
  面对厉莫盛情的邀请，林善初毫无心理负担的准备拒绝。
  但被霍浔洲抢了先。
  “一起吃吧。”
  面对霍浔洲，拒绝的话却又说不出口了。
  这时，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楚故深终于出声了：“霍先生。”
  林善初瞬间明白，楚故深所说的饭局，原来是和霍浔洲一起吃饭。
  霍浔洲已经在和楚故深谈合作了么？
  很不对劲。
  霍浔洲的剧情走向和原书中完全不同。
  难道，霍浔洲也觉醒了？
  进包厢之前，她把系统叫了出来：“霍浔洲是不是也觉醒了？”
  系统：【这个世界只检测到了女主人设异常。】
  林善初：“可是霍浔洲的剧情和原书中对不上。”
  此时已经进了包厢。
  厉莫很殷勤的给她拉椅子，让她坐。
  她坐下之后，发现霍浔洲就在自己旁边。
  离得这么近。
  她闻到了他身上清冽的雪松香气。
  林善初想起自己还在和系统讨论霍浔洲的事。
  垂着眼等着系统回复。
  可也等了好一会儿，系统都没动静。
  林善初：“你是死了吗？”
  这个棒槌系统确实不太稳定。
  “点菜。”
  霍浔洲修长有力的手指按在菜单上，将菜单推了过来。
  林善初回神，接过了菜单。
  楚故深看着两人的互动，心中的疑惑更重了。
  林善初是陆时初的未婚妻。
  可她把遗产留给了霍浔洲。
  她和霍浔洲看起来关系也并不亲近。
  难道真如外面传的，林善初疯了？
  厉莫发现楚故深一直盯着林善初看，以为他也对林善初有意思。
  他大哥好不容易看上一女的，可不能让这个姓楚的律师给截胡了。
  于是，他挤到楚故深旁边：“楚律师，我有几个法律问题想向你请教。”
  厉莫一脸凶相，严肃起来认真讲话的表情，莫名像是找人寻仇。
  林善初越看越觉得厉莫对楚故深有敌意。
  她没能忍住好奇心，扭头小声问霍浔洲：“你弟弟和楚律师有过节？”
  她原本以为厉莫只是个普通司机。
  但她刚才听见厉莫叫霍浔洲大哥。
  霍浔洲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你弟弟”指的是厉莫。
  他看了厉莫一眼，一眼看穿了厉莫的想法。
  “或许吧。”
  这个模棱两可的回答让林善初更疑惑了。
  她疑惑的时候，会不由自主的轻轻歪头。
  有点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霍浔洲又想到了猫。
  ……
  这顿饭吃得有些久。
  霍浔洲和楚故深聊了许多商业上的事。
  林善初听不懂。
  吃完饭楚故深就先走了。
  厉莫十分有眼色。
  “我去趟洗手间，林小姐，你帮我照顾一下我大哥，麻烦你了。”
  他捂着肚子往外走。
  心中还很得意，觉得自己的演技真厉害。
  可他忘了，论演戏，林善初是专业的。
  厉莫是故意给她和霍浔洲制造独处机会。
  她也明白之前厉莫对她热情的原因了。
  可她和霍浔洲只见过几次面，为什么厉莫会觉得她和霍浔洲……
  “为什么不找医生治病？”
  霍浔洲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善初的胃口其实很差。
  她在陆家吃饭时，也是吃得慢吞吞的。
  尽量咽下去一些，吃得多一点，让自己看起来像个身体健康的人。
  没有人关心她，没有人知道她身患绝症。
  但霍浔洲显然发现了她胃口差。
  生活经验足够丰富的人，能从一个人的饮食状态当中发现她的身体是否健康。
  他不知道林善初到底得了什么病，但他知道，一定是很严重的病。
  林善初想起自己之前的猜测，开始试探霍浔洲是不是也觉醒了。
  “有些病，不是医生能治好的。”
  她注意着霍浔洲的表情，继续说：“比如说小说里被设定成病人的角色，她的病能不能治好，并不是医生决定的。”
  霍浔洲想起最近听到的传言：
  ——林善初疯了。
  他原本不信的。
  但现在……
  “我认识很多权威的精神科专家，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
  霍浔洲长了一张勾魂夺魄的脸，认真讲话的时候别提多迷人了。
  但很可惜。
  他在骂她有精神病。
  林善初知道他是好心，但这并不妨碍她生气：“你才有精神病！”
  猫一样的眼睛里带着怒火，苍白的脸都生动了起来。
  林善初提着包起身离开，出去的时候将包厢门摔得震天响。
  生气了？
  好像……有点可爱。
  “大哥？”
  厉莫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
  看见林善初离开，就推门进来了。
  “你惹林小姐生气啦？”他看见林善初离开时气冲冲的。
  霍浔洲恍若未闻。
  兀自沉默半晌之后，霍浔洲突然说道：“我要一份林善初的资料。”
  “这种事儿，早帮大哥你办妥了。”厉莫嘿嘿一笑，一脸“我懂事吧”的邀功表情。
  霍浔洲半眯着眸子看他。
  厉莫最憷的就是霍浔洲这副喜怒不辨的样子了。
  他立即老实起来：“我不是想着大哥你喜欢林小姐嘛，喜欢一个人肯定是想了解她的，所以我才……”
  霍浔洲皱眉打断他：“东西呢？”
  厉莫：“在车里！”
  回到车里，厉莫立即将林善初的资料拿给了霍浔洲。
  厉莫办事靠谱，资料内容也收集得相当细致。
  霍浔洲仔仔细细看完。
  眉心越拧越紧。
  厉莫从后视镜里看他。
  “大哥，林小姐身世真的好凄惨啊，陆时远真他妈不是个东西……”
  “要我说啊，你就直接把林小姐抢过来……真是的，也不知道林小姐看中那个王八蛋了什么了……”
  厉莫越说越激动，像是恨不得直接找陆时远干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