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作者:茶蔻    更新:2022-03-12 04:25
  妻子的容貌还是那么熟悉,只不过脸上多出几道岁月的皱纹,有了几分老态。
  张长远露出有些恍惚的表情。
  他自认为生前是个好男人,关爱妻子,爱护女儿,友爱同事朋友,结果没想到最引以为自豪的东西,竟然是最看不清的。
  妻子的心思,他从未发现过。
  “唉,算我亏欠你,现在你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我祝福你。”
  从进屋后,女人一直忙前忙后地干活,做饭烧菜、端茶倒水,看起来累,脸上却带着满足的微笑。
  张长远没法昧着良心说,妻子是被迫改嫁,其实心里还有自己。
  她看起来生动多了,说话声音响亮,干事利索,不再是以前冷冰冰的表情,这些年来,一定过得很幸福。
  这样也好,他都已经死了,妻子能够找到幸福,他也能放心。
  张长远默默地舔着伤口,打算离开,忽然想到什么,到处扫了扫,视线定在一个小门上。
  那边是主卧,这边次卧,应该就是囡囡的房间。
  他身为父亲,失职这么多年,进去看看女儿的改变和喜好,以后也好弥补她。
  张长远穿墙进了里面,愣在原地。
  这真的是卧室?
  张长远表情犹豫地从里面出来,又看了看隔壁的门,没错,隔壁那一间是妻子现在的主卧,女儿如果要住,只能住在身后这间房间。
  可是,为什么会那么的小?
  屋里的两人看不到张长远,自顾自做的事情。
  薛友善吃完饭,筷子一撒,摊在沙发上,一副大爷模样:“打洗脚水去,我要泡脚上床睡觉!”
  薛母还没吃完,听到这话,连忙放下筷子转身进了厨房,端来一盆水,亲手脱了男人的鞋袜,又佝偻着腰跪在一侧,亲手给男人洗脚按摩。
  张长远不禁皱眉,看了眼有些陌生的妻子,有些不适应,在一边的沙发坐下,再看看什么情况。
  难道囡囡在这里没有自己的房间?
  沙发上,薛友善一边洗脚,薛友善一边发火。
  “死丫头,不经过老子的同意嫁人,都是你生的赔钱货,一毛钱不往家里拿。”
  说到不高兴的时候,他一脚踹上薛母肩膀:“我早说了,她初中毕业就该把她嫁给我外甥,到时候还能得两万块彩礼钱,现在嫁给谢家,我们什么都没捞着。”
  薛母被踹了个趔趄,连忙爬起来继续跪着,殷勤说:“死丫头翅膀硬了不听话,下次见面我们好好教训她,从谢家要上一大笔钱。”
  薛友善哼了一声,露出不悦但是又无可奈何的烦躁表情:“记住你说过的话,别让我失望。”
  谢家后来发达,比小妹家里有钱多了,能够攀上谢家这门亲戚,他心里是满意的。
  只是谢家不给彩礼钱,还把他们赶出去,实在不给面子。
  这次,有了医院的验伤报告,谢家要是还不给,他就把谢家闹个天翻地覆!
  薛友善心里想着,露出了志得意满的笑容,又和薛母骂骂咧咧地侮辱着薛宁宁,说着自己的计划。
  薛母一句话一点头,十分顺从。
  这个时候,张长远在旁边听见,已经气炸了。
  原来是这样,他们,他们竟然敢虐待囡囡!
  他在世时候千娇百宠的囡囡,在他们嘴里只是一个赔钱货,他们完全不顾及囡囡要嫁给谢黎,只想着从谢家手上捞钱,怎么没想过以后囡囡怎么面对谢家人!
  那个男人和宁宁没有血缘关系,不作为,他理解,可是为什么曾经要好的妻子也是这个样子,宁宁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啊!
  他忽然想起,还活着的时候,妻子就提过要再生一个男孩,是他想着有宁宁一个就好,也怕妻子受苦,没有答应这个提议。没想到妻子身为女性,竟然会重男轻女,嫌弃囡囡是个女孩,为了讨好新任丈夫,主动糟践囡囡。
  现在他们吃的用的都是他生前留下的钱,凭什么这样对待他唯一的女儿?
  不行,不能这么饶了他们。
  张长远看了眼外面,脸色阴沉地起身出去,又看了看方向,往一个聚集无数阴气的废弃楼盘走去。
  等他从那个楼盘里带了两只怨鬼出来,回到薛家门口,却惊讶地发现谢黎也在。
  “你怎么来了?”
  谢黎转身,漫不经心道:“来看看我的岳母。”
  张长远脸色难看:“你岳母十六年前就和我一起死了!”
  谢黎挑眉:“看样子,你已经见到他们了。”
  “见到了,也看清了囡囡这些年受的苦。”张长远冷漠说完,看了眼谢黎,“你来得正好,那个男人正想着明天敲诈你,一起进去处理这件事,免得让囡囡担心。”
  谢黎微笑:“我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
  白天打人爽快,收拾来烂摊子,免得真的惹出麻烦。他还要在这个世界生活几十年,这种小错误不能出。
  谢黎贴上隐身符,和张长远一起走进薛家。
  ……
  门缓缓开启,发出吱呀的声音。
  正在客厅说话的两夫妻回头看了眼,露出茫然表情。
  “你没关紧门?”
  薛母迟疑:“我关紧了啊。”
  “那门怎么开了?”
  “可能是我没关紧。”薛母迟疑地回答,站起来关上门,又检查了一下门锁,才皱着眉回去继续帮男人按摩脚。
  这时候,谢黎和张长远已经在屋里了。
  谢黎习以为常地看着薛母跪着干活,随口问:“就这样看着他们?”
  “我刚刚去附近的荒地抓了两只鬼带来,给他们加点餐。”
  “既然如此,还等什么?”
  张长远一顿,表情迟疑,松开握紧的手掌。
  他的手心里,两个小小的黑点飞快地膨胀,变回人形,在客厅里飘来飘去。
  “好痛,好痛,好痛……”
  “我真的没钱了,我真的没钱了,我真的没钱了……”
  这两个怨鬼,一个是在楼盘建造时意外死掉的工人,一个是楼盘卖不出去,破产后自杀的大老板,都有执念缠在楼盘上,不去投胎,日夜在楼盘里游荡。
  平常人是看不到他们的,只有在毛月亮的晚上才能偶尔看见,然后传出闹鬼的传言。
  不过现在,谢黎往他们身上撒了张符纸,助他们阴气大涨,快速地变换出身影,两个怨鬼都有了似有似无的实体……
  “什么声音?”
  薛家夫妻先听到了怨鬼的声音,惊疑不定地缩成一团,又看到一双脚从面前飘过,发出惊恐的叫喊。
  “啊啊啊啊!!老公……老公……你看见了吗?”
  “看,看见了。”薛友善外强中干,只会窝里横,看见那双血糊糊的脚吓到说不出话。
  这时候,随着吸收阴气的速度加快,两个怨鬼的身影越来越清晰。
  一个是身体从中截断,上半身惨白无神,下半身血刺糊剌的工人。
  一个是跳楼而死,下半身完好,脑袋破了一个大洞,流出红色和白色混合物的大老板。
  他们神志不清,只会叨叨
  “好痛,我好痛,救救我……”
  “我真的没钱了,求求你们,宽限点日子……”
  薛家夫妻一翻白眼,晕过去了。
  谢黎和张长远愣住,最后还是谢黎进厨房,打了一瓢冷水泼在两人脸上。
  可怜薛母,刚刚睁开眼,就看见一个水瓢浮空在面前,也没有人握着,还作势往自己脸上泼,吓得大叫一声,朝旁边滚去。一不小心滚到老板鬼面前,对上那双死不瞑目圆瞪着的血色双眼,大叫了一声“啊啊啊啊”,又晕倒了。
  而薛友善这时候才清醒,听到老婆的鬼吼鬼叫,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情,死活不肯睁开眼。
  “滚开!你是什么鬼东西,竟敢进老子的家,快点滚,老子家里不欢迎你们!”
  薛友善记得小时候不知道听谁说过,外来的鬼不会随随便便进门,因为它要得到主人家的允许,才有进来的能力。如果碰鬼了,就大声叫它滚出去,它必须要出去。
  那时候,家里长辈似乎也演示过……
  不对,怎么没有声音了?
  薛友善偷偷地睁开眼,看了看客厅,猛地跳起来,高兴地狂打沙发:“竟然有用,我艹,我怎么这么厉害,驱鬼都会了!”
  看了眼家里大门,薛友善皱眉,怀疑刚刚那扇门打开就是进鬼了,现在被他赶出来了。
  他用鄙视的眼神看了看薛母,一脚揣在她胸口:“废物,倒水!”
  薛母心惊胆战地睁开眼,没看见脏东西,心里高兴极了,才不在乎挨打的事情,连忙站起来继续服侍薛友善。
  不管天崩地裂,服侍丈夫才是最重要的。
  ……
  “岳父,你似乎失败了。”
  谢黎抱着手臂,很有闲心地提醒张长远。
  张长远脸色难看,退开一步,晃了晃手:“你厉害,你来!”
  谢黎大大方方地站出来:“那女婿就不客气了。”
  张长远不屑:“我倒想看看你怎么不客气。”
  谢黎没再继续和他争辩,从拎着的袋子里倒出几块碎玉在手上,看了看薛家的方位,依次在花盆里、墙角、沙发缝隙、玄关方向埋入,又在茶几上放入最后一块稍大一点的碎玉。
  “这是什么?”
  谢黎漫不经心道:“一个小阵法,用来吸引游魂野鬼。”
  就算薛友善会土法子“赶鬼”又如何,摆上这个阵法,会有源源不断的鬼来到薛家,他难道一辈子都要守在家里赶鬼吗?
  张长远瞅了半天,不太相信的样子:“摆上几块碎玉就叫阵法,你是不是欺负我没读过书,我在冥界呆了十多年,可从没见过这样的阵法。”
  谢黎随意道:“您孤陋寡闻罢了。”
  事实上,这个阵法和之前的所有阵法一样,由系统提供的心经附赠,是早已失传的一部心经,张长远没见过也正常。
  “好了,阵法激活,看着。”
  阵法摆好之后,再由修为高深的修道之人激活就会隐形,直到碎玉里的灵气没了,阵法才会失效。
  谢黎随便买的碎玉,小小估计一下,大约要两三年才会失效。
  这两三年,这间房子会持续不断地冒出陌生的孤魂野鬼,薛家夫妻做梦也想不到,家里会有一个招鬼的阵法。
  别说,阵法激活得很快。
  比如刚刚被主人家赶出去的两个怨鬼,还没飘远,忽然感知到这边有某种可以吸引它的东西,明明神智不清醒,也停下了身体,默默地飘回薛家。
  除了他们,另外飘来四五个游魂,一去聚齐到了薛家。
  薛家夫妻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准备上床休息,突然感受到屋子里温度骤降,脸色白了白。
  “不会又是那些东西?”
  “怕什么,看你老公我的!”
  薛友善毫不客气地开口驱逐:“滚,从我家滚出去!”
  屋里的五个鬼魂不可抗力地飘了出去。
  很快,它们又艰难地从窗户、门缝里钻了回来,找出寻找那个吸引它们的东西。
  屋子里面温度又一次下降。
  薛友善:“滚,从我家滚出去!”
  鬼飘出去,又钻进来,屋子温度下降……
  薛友善:“滚,从我家滚出去!”
  鬼飘出去,又钻进来,屋子温度下降……
  薛友善:“滚,从我家滚出去!”
  鬼飘出去,又钻进来,屋子温度下降……
  几次之后,薛友善快要疯了,指挥薛母去赶鬼。
  薛母老老实实地去了,抱着被子窝在沙发上,一脸萎靡地继续。
  可以预见,这样一晚上下来,薛母就废了。
  她废了,薛友善还是得自己来,到时候,就是两个人一起废了。
  谢黎点头,满意开口:“走,我们可以先离开了。”
  张长远听到这话,露出复杂的目光,不知道为何,心里忽然对谢黎有了一丝敬畏。
  这个年轻人,手段比他狠多了。
  ……
  转眼就是谢黎和薛宁宁的婚礼。
  婚礼当天,两人邀请了许多朋友和同学,大家见证谢黎和薛宁宁从小学到大学的恋情,又见他们走入婚姻殿堂,羡慕得不得了。
  也有极个别的老鼠屎,不请自来,听到这句话,冷嘲热讽道:“有什么可羡慕的,谢黎家花了钱给她上大学,她肯定要嫁进谢家做牛做马了。”
  “什么钱,什么上大学?”
  老鼠屎女士一听,故作惊讶道:“呀,你不知道啊,薛宁宁上大学的钱是谢家出的。”
  “什么?薛宁宁那时候只是谢黎的女朋友,她怎么好意思?”
  “怎么会不好意思?她爸妈那个德性,要不扒住谢黎,早给二婚的残疾老男人养孩子去了。”
  大家这才想起薛宁宁的爸妈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聊城小城市,屁大点事都能传得满城风雨。薛宁宁又和她们是同学,初高中同学六年,她爸妈来中学撒泼那次,闹得沸沸扬扬,成了年度笑话,大家可不对薛宁宁的事情有所了解吗。
  一个同学十分惋惜地叹息:“谢黎有了这个德行的岳父岳母,以后可有的苦了。”
  另一个同学点头:“谁说不是呢!薛宁宁也是好命,长得一般,又没家世,谢黎还肯要她。”
  老鼠屎女士不高兴了:“你们羡慕个什么劲,这可是现代社会的一大奇观童养媳。我打赌,谢家肯定要把她当奴隶一样的使唤!”
  “不会……”
  “怎么不会!你们就瞧好了,我……”
  “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
  忽然冒出来一句话,打断了老鼠屎女士的话,声音听着还有点耳熟。
  大家心里一惊,转头看去,尴尬地发现,竟然真的是薛宁宁本人出现了。
  大家脸色臊得发红,有些不好意思地对视一眼。
  虽然她们没有说坏话,可是,背后议论别人家的家世也不对,还被当事人撞上了……
  为了解除尴尬,大家哈哈地干笑:“宁宁你来了,恭喜结婚,以后和谢黎要好好过日子啊。”
  “是啊,谢黎一直喜欢你,这么多年,可算把你娶回家了。”
  “以后你可有福享了,谢黎的爸妈对你那么好,真羡慕你啊。”
  薛宁宁没理这些人,一直盯着老鼠屎女士。
  “叔叔阿姨对我很好,没发生过你想的的那些事情。”
  老鼠屎脸色不好看,嘴硬地嗤笑:“还没结婚当然对你好了,也不想想,你连个撑腰的父母都没有,以后发生矛盾怎么办。你的苦日子,还在后面……”
  薛宁宁怒极,打断她的话:“阿黎的爸爸妈妈才不会像你说的那样!”
  “我说的实话,你发什么火?不可理喻!你也不想想自己什么条件,谢黎什么条件,谢家娶你难道真的是看重你,还不是觉得花了几万块给你上大学,现在要收回成本。”
  谢黎家的条件本来普通,但是几年前谢家爸妈先后升职,立刻就不同凡响,在聊城这个小城市有了一二地位。
  老鼠屎女士高中毕业嫁人,上个月刚和丈夫离婚,对于薛宁宁羡慕嫉妒,觉得薛宁宁最后的下场一定和她一样,被丈夫抛弃,这才来指点江山。
  她甚至觉得自己好心好意地告诫薛宁宁,薛宁宁还不领情,简直莫名其妙,狼心狗肺。
  薛宁宁被气到了。
  “你住嘴,我和阿黎的事情不用你多嘴!我也不是什么无父无母的可怜虫,我有爸爸!”
  “呵,你那个继父?”
  “你误会了,是我这个亲生父亲。”
  ——张长远穿着一身看起来就很贵的黑色西装,手上戴着一看就贵的手表,袖口是一看就很贵的宝石袖口,身后带着十几个同样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冷冷地打断了对话。
  从宴会厅入口走上前,他看着老鼠屎女士:“宁宁是我女儿,由我给她撑腰!谁说我女儿没有人撑腰的?”
  老鼠屎女士一愣,茫然地看着张长远。
  张长远仍然气不过,掷地有声地训斥:“姑娘,人过世之后,都要在冥界清算生前的债虐。凡挑拨离间,诽谤害人者,死后入拔舌地狱。你这么喜欢搬弄是非,挑拨离间,以为看,恐怕要在拔舌地狱待上几百年!”
  “你,你怎么可能是薛宁宁的父亲?她亲生爹不是死了吗……”
  身后,谢黎从远处匆匆赶来,干咳一声,适时打断这句话,叫道:“岳父,你来了。”
  张长远露出嫌弃目光:“我不来怎么行,囡囡都受委屈了,你个做人丈夫的不给力,我再不来,囡囡岂不是要被她们欺负死。”
  “是我没有照顾好宁宁。”
  谢黎表情充满愧疚,转头看薛宁宁,表情温柔,小心翼翼而珍惜地搂过女孩:“宁宁,没吓到?”
  薛宁宁眼神诧异:“没吓到啊,就是有点生气。”
  “生气?”谢妈妈刚好路过,听到这句话,“怎么了,谁惹我们宁宁生气了?”
  她环顾四周一圈,找不到原因,索性叫丈夫过来:“老谢,你快点过来,别忙了,有人欺负宁宁。”
  “什么,谁欺负我儿媳妇?”谢爸爸匆匆忙忙地跑过来。
  这么多人兴师动众的,薛宁宁有些不好意思。
  不过,有了大家在身后护着她,她能感受到一种从未感受过的、令人心潮澎湃的安全感——这个时候,不需要再担心,可以大胆地告状。
  薛宁宁咬唇,一指对面的老鼠屎女士:“她惹我生气。”
  这是她第一次告状。
  谢黎很给力,看了眼老鼠屎女士,冷漠地高声问道:“女士,你有请柬吗?”
  “没,没有,是我带她进来的。”
  一旁的同学举起手,捂着脸不敢和谢黎薛宁宁说话。
  她心里早已后悔,没想到一时心软的下场,就是带来这么一个老鼠屎,让大家都丢人。果然,都是老同学,谢黎薛宁宁给大家请柬,单单不给她,是有原因的。
  ——这个老同学比读书的时候更极品了。
  谢黎挑眉:“所以她没有请柬?”
  “没有。”
  谢黎招手:“保安,这位女士不是我们的客人,麻烦把她请出去。”
  这次婚礼在聊城最为豪华的度假酒店举办,安保力量算是最好的一等,听到谢黎的话,里面来了两个年轻的保安,礼貌地伸手:“女士,不好意思麻烦您出去好吗?”
  可是再礼貌,那也是活生生的打脸啊。
  老鼠屎女士的脸色都青了。
  她说薛宁宁无父无母,没有娘家倚靠,忽然冒出一个有钱男人是薛宁宁的亲生父亲。她说薛宁宁疑惑以后嫁进谢家作佣人,谢黎对薛宁宁百依百顺,她说谢家不会喜欢薛宁宁,谢爸谢妈赶来安慰薛宁宁……
  她怎么就这么毒奶啊!
  “我,我不走。”
  “不肯走?那我们来送她。”张长远身后的黑西装男人们还有兴趣地说道。
  谢黎欣然点头,示意道:“大家随意。”
  由十几个冥差送她出去,也算是老鼠屎女士这辈子的人生巅峰了。
  作者有话要说:结局。
  然后,下个世界是古代,一个关于养成和被养成的小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