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万？”林君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太贵了。”
  “林小哥是头一次来，算是我的新客人，那我就便宜一点。”郑谷笑着说道：“最少六百万。”
  “还是太贵了。”林君摇头说道。
  “这！”郑谷不由愣了一下，他本以为这个价钱已经很低了，算是卖给对方一个好，让人记住自己记住自己这家店，以后有空常来。
  只是，他怎么都没有想到，都六百万了，林君还是觉得太贵了。“林小哥，六百万真心算是便宜的了。”
  “张灵此人虽然在人民群众之中，不是太出名的一个人。但作为一个行内人，应该是有所耳闻的吧。毕竟这位是唐伯虎的朋友，而且画工十分出色，传世之作又极为稀少。物以稀为贵，他的作品六百万，怎么样都是有的吧？”
  “若是真迹的话，我认为是的确价值六百万，甚至八百万也不算是坑我。”林君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什么意思？林小哥你是说，我这不是真迹？”闻言，郑谷的脸色一下子就不好了。
  不管是卖古董，还是收藏古董的，但凡是听到有人质疑自己的东西，也都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林小哥，这话可是不能随便说的，不然，我只能请你给我说个具体明白了。”
  “若是我能说明白，郑老板如何感谢我呢？”林君笑着问道。
  “哼，正如我之前带小哥你们来之前说的那样，假一赔十，我郑某人说到做到，决不食言！”郑谷见他居然还死咬着自己画是赝品的意思，当即有些恼火了，语气也变得生硬了起来。
  “假一赔十就不用了，不然我刚才就会一口价八百万买下来，然后再让郑老板你赔偿我八千万就是了。”
  林君笑了笑，他不是那种非得让人吃亏的人。
  何况，这个郑谷带他们过来，态度语气都算是温和近人的，又没有得罪他，何苦让人家赔偿十倍呢？
  郑谷听了他的话，心里头的恼怒也少了一部分，深吸一口气说道：“不好意思林小哥，刚才是我的态度不好，但是，你今天要是不能说个所以然来出来，我是绝对不会放你走的。”
  “至于感谢你什么？但凡你想要的，十倍赔偿之内，尽管索取，我郑某人没有不答应的！”
  “那好，我就开始说了。”
  林君笑了笑，指着那幅画说道：“张灵的确擅长画工，虽然不能和千古留名的唐伯虎相提并论，但在当时也算得上是画中高手。时至今日，也是我们华夏国画史上，不能磨灭的艺人。”
  “其技艺直追唐伯虎中年时期，也算得上是不俗了。”
  “是这样没错。”郑谷点了点头。
  一旁的李媛则有些吃惊，他们京城博物馆里可没有张灵的话，唐伯虎的都没有一副，所以不是很了解。
  之前她也只听说过唐伯虎，再不然的就是江南四大才子，张灵作为唐伯虎的朋友，她还是头一次听说过。
  听林君的意思，似乎这个并不怎么出名的人物，画工也相当不俗呢！
  毕竟，那可是唐伯虎的中年。
  那个时候，唐伯虎的画技可以说是已经进入炉火纯青的境界了，当世可以匹敌的也就那么几个人，一双巴掌可以数出来。
  张灵居然有那样的本事，可见画技也十分的出色。至少也是站在华夏国画极为顶尖的一小撮人之中吧。
  “林先生，说了这么多，你还是没有说这幅画，到底怎么就变成了赝品？”郑谷开口提醒道。
  “你还不明白郑老板？”林君笑着说道：“这幅画的时间不对呀！”
  “怎么？”郑谷猛然扭头一看，刚脱口而出一个问题，马上就被自己找到了答案。
  “我刚才说了呀，张灵的画技直追中年唐伯虎，但那是他晚年的事情了。”林君开口说道：“而这幅画的时间，在他去世前十年所作，这也太早了吧？”
  “这，这也未必就是赝品吧？”郑谷咬了咬牙齿，还是很不甘心的说道：“说不好，张灵其实那个时候就偶然灵感爆发，技艺突飞猛进，超常发挥，作出了这幅秋林高士图呢！”
  “不可能的。”林君直接否决他的理由，笑着说道：“理由有二！”
  “请说。”郑谷表情立即变得严肃起来了。
  “第一，你可以拿那个时期的张灵的所有画作，和这幅画比较比较。要是真灵感爆发，三五年，甚至是六七年之内，不可能只有一副这个品质的画吧？”
  “这……”郑谷咬了咬牙齿，说道：“那么第二呢？”
  “第二嘛，张灵作为一个文化人，而且和唐伯虎等人私交甚好，要是真的做出这样的画来，怎么可能不为人所知？”
  “他应该一早就扬名了。”林君笑着说道：“你说是不是呢？”
  “这……”郑谷又一次哑然了。
  要是别的什么画家，或许会因为才华得不到别人的赏识，就算表现出足够天才的才华，也难以被人发觉。
  但是张灵不同呀，他早年就是那个文化圈里的小有名气的人，又和唐伯虎这样的当世名家私交甚好，但凡爆发出那样的才情，都不可能不为人所知。
  不管说引爆整个华夏当世的画圈，至少也会在一个州域扬名吧？
  可是，相关的事情却并没有任何的记载。
  这就很可疑了。
  而且，张灵本身的画风就很偏向唐伯虎，可以说，唐伯虎是他的朋友，也是他在画道上进步的先驱者，导师。
  从他晚年的画作里，看到了唐伯虎中年的画风，可见他的杰作水平也就那个层次，本身的天赋是有的，但和唐伯虎这类人比，那真的是自讨欺辱，没那个必要性。
  一个凡人眼中的天才，一个是天才眼中的天才，完全不是一个层次。
  林君看着他说道：“所以说，这幅画是赝品，是必然的。不然，你可以说是唐伯虎所画，张灵挂名。但我想这种可能性极低。”
  “为什么呢？”郑谷本来也想这么说的，但被他给说了，不由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