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想着接下来会发生的情况，对方是直接让出来，还是继续抬价呢？
  对面包厢传来声音：“客气了，拍卖本来就是各看本事，哪有让的道理？在这里是成不了朋友的，不过出去还能成朋友。”
  从说话的声音听来是个中年男人，语气带着几分悠闲，回应的话滴水不漏，也是个老油条了。
  “那就各看本事吧。”李众山眯起眼睛回道。
  “1100万。”
  声音一出，气氛都热烈了起来，主持人激昂地重复报价，底下一群人都伸着脖子张望，瞧好戏，议论那幅画到底会花落谁家。
  我在二楼能清楚看见那些人好奇，兴奋的神情，感觉有些讽刺。
  只有知情的人清楚，不管过程多激烈价格都是早就定好的，最后经过一系列的程序，钱干干净净地落到了李众山的口袋里。
  而现在众人看到只是排好一出戏。
  看着继续和中年男人追价的李众山，我冷笑，真是演的一出好戏。
  当李众山从2000万直接加到3000万的时候，全场都沉默了。
  中年男人主动走出来，到包厢外的走廊上，作揖恭敬地说道：“我甘拜下风，希望先生不要介意我刚才的失礼。”
  这幅样子像是意识到了李众山的能力，被对方的家底所折服了。
  李众山即使赢了，拍下了东西，也没不饶人，说道：“没事，我俩也算缘分，待会拍卖会结束后不如一起去吃个饭。”
  中年男人连忙受宠若惊地应下来。
  就这样，一场戏完美落尾。
  李众山还赢了观众的好感，我心里叹了一口气，怪不得霍念纯死心塌地的相信李众山，情有可原啊。
  以这种心机，我要是当局人也会被耍的团团转。
  “陈小弟，你就没有看上的东西？”李众山突然转头问我。
  我正想找措辞，刚好此刻下一轮的拍卖又上来了，是一块郊区的地，由于前主人家里破产将老家的地产拿出来拍卖，起拍价是100万，每次加价一万。
  像我这样白手起家的商人，对那些古董，名画毫无兴趣，还不如拍块地来的实在。
  于是我对李众山说：“李先生刚才的手笔真是震惊到我了，那些画啊古董的可太贵了，我一个小经理看上也拿不出底气叫价。”
  “不过这块地看起来很好啊，等退休了还可以盖个屋，安养晚年。”
  李众山看了屏幕，有些不赞同：“这就是一块普通的地，价格倒是不贵，但不仅偏僻周围还有化工厂，陈小弟确定要在这安养晚年？”
  这话说的我有些讪讪的，李众山懂的是真多。
  刚才那主持人一番介绍，这块地有多好，周边很安静，特别适合远离城中心的美好晚年生活。
  所以我也心动了。
  我不好意思笑道：“或许用来建个厂也可以？”
  底下那群人和我一样都冲着地便宜出了价。
  等价格被抬到三百万的时候就没人作声了，因为三百万能在市里买套房，买块郊区的地实在不值得。
  李众山突然出声：“竟然是孔家。”
  “孔家？”我疑惑，之前听过高家，盛家，霍家，还真没听过孔家的名号。
  难道不是本市的？
  李众山解释道：“你是外省人，也许不了解，孔家虽然在本市势力不强，没什么名气，但他在隔壁海城市排在前三。”
  听到这话，我顿时有些奇怪。
  排名前三的家族，怎么会对一块郊区的地感兴趣？
  李众山点了点头：“孔家之前对上千万的生意都看不上，现在会对一块破地感兴趣，真是奇怪的很。”
  主持人开始倒数，李众山对我笑了一下，我见此立马出价。
  “三百零一万。”
  没几秒，那人就跟价了：“三百一十万。”
  我道：“三百一十一万。”
  不管他出什么价格，我都在上面加上一万块钱。
  直到五百万的时候，孔家的人忍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
  说话的还是个年轻人，我对他说道：“小兄弟，我没其他意思，你别误会，我就是单纯对这块地感兴趣。”
  其实我不是对地感兴趣，我是对孔家为何会高价要一块郊区的地感兴趣，还有里面的理由。
  直觉告诉我，有很大的问题。
  我说的那话，恐怕在场所有人都不相信，每次都只加一万块，这种行为不是找茬是什么？
  “好，那你就等着吧！”孔家的人放下狠话，又对台上主持说。
  “主持，他出多少我就跟价，比他多一万块。”
  听到这话，我掂量了一下，孔家家大业大，又不知道什么原因对这块地势在必得，而我也只是好奇，加之李众山的意思，跟跟价而已，没必要真买下来。
  我看向李众山。
  李众山有些若有所思开口道：“陈小弟，我看还是算了吧，孔家很看重这块地。”
  我点了点头，像是听进去了建议。
  于是加到六百万的时候，我就没再报价了，虽然孔家得到了那块地，但想必那人肯定恨我牙痒痒了吧。
  之后的拍卖会就很平淡了，李众山拍了几个小东西，都是几万块的。
  还有最后的一套珠宝，五百万，应该也是提前预定好的。
  李众山看到珠宝的时候，还试探我道：“这批珠宝看起来就很华贵，不知道你们公司的珠宝怎么样。”
  “我不敢保证有多好，但比李先生你这次拍下的珠宝价值那可要高多了。”我面不改色扯道。
  听到这话，李众山满意地笑了。
  拍卖会一结束，李众山就邀请我一起去吃个饭，我是有这个心，但又怕出去遇到什么熟人，不是谁都像金明那么聪明，顺着我意思说话的。
  于是我以公司里还有其他事，要赶车回去，拒绝了李众山的邀请。
  出来后，我才想起金明好像没有出过面，是没有看上的东西，还是借其他人之手拍下了？
  跟在身后的阿杰不时地看我一眼，有些欲言又止，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一样。
  我注意到了，有些无奈：“看什么？刚才不机灵点，现在抖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