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起电话，那边就传来魏源有些失落的声音。
  “程总，没有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李众山年轻的时候规规矩矩地跟在霍老爷子身后做事，手下的公司按部就班发展，甚至连丑闻都没出过。”
  我说道：“你不用自责，李众山毕竟是老油条了，狐狸尾巴当然藏得很好啊，你只管继续查，蛛丝马迹都不要放过。”
  这番话算是给魏源一个安慰，他以前是每次都能查到有用的消息，这次显然有些挫败。
  “好，我会继续的。”魏源应下。
  挂了电话后，我陷入了沉思，事情太过于平静了必有反常。
  看来不仅是我惦记着李众山，李众山也在时刻防备着其他人抓住他的小辫子。
  不由得，我对这个还没有碰过面的人有了兴趣，论实力李众山应该排在哪个位置呢？
  比赵武升有远谋？还是比金明有人脉？
  这些天盛华都在全面弥补之前的亏空，叶青青和都小小算是珠帘合璧，两人暂时放下了之前的恩怨，将盛华打理的非常好。
  在九月的时候，盛华有一个招标项目，是市内某处大型建设公园的负责方，原本都小小已经将方案都做好了，一连跑了几趟应酬，将投标的价格压在了合理的线。
  按理说，这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可那天我并没有去现场，而且先去了楚婉竹那边。
  如今精品被霍念纯针对地只好守在自己的圈内活动，楚婉竹已经放弃和霍念纯讲道理，也不和她争锋相对，转向内部发展了。
  办公室内，助理倒上了两杯热茶。
  我看着楚婉竹得到空闲，疲惫地揉着自己的眉头，不由得心疼道：“别太累了，你应该把一部分工作交给手下的人做。”
  一天工作十二个小时连我个大男人都会受不了，那楚婉竹是不是强撑着让自己吃得消？
  楚婉竹却是笑笑：“我怕他们漏掉什么，还是我自己做比较快。”
  “等过了段时间，这种局面一定会结束。”我坚定道。
  像是对楚婉竹的保证。
  楚婉竹似乎察觉到，按住了我的手：“你不要冲动地去做什么，霍家的事情说到底是小纯和我多年的矛盾。”
  “你插手，我怕会……”
  她是怕会殃及到我吧？
  我摇了摇头：“我和你是绑在一根绳上的，所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楚婉竹漂亮的眼眸盯着我看，里面像是有很多深情。
  这时候，一个电话打来，破坏了这个氛围。
  看到是都小小的电话，我有些犹豫要不要接，楚婉竹表示自己不在意，示意我接听。
  “你来公司一趟吧……”
  接通后，都小小声音特别平淡又有些沉，说不上来是开心还是高兴。
  难道是招标中了特别高兴？
  没等我问，电话就被挂断了。
  楚婉竹神情有些严肃道：“你赶快回去一趟，或许发生什么严重的事。”
  女人的直觉一向敏锐，我以为都小小是高兴的，楚婉竹却听出发生了严重的事情。
  我也有些心急，半个小时的路开了十多分钟就到了盛华，一进办公室，叶青青和都小小都在那等着了，神情都很沉闷。
  “招标失败了。”叶青青看向我，说道。
  “什么？”我愣住了。
  不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走了那么多的关系，内部消息都知道了。
  “你猜中标的公司负责人有谁？”都小小突然出声。
  “谁？”我顺着话问道，心里却有隐隐的不妙感。
  都小小换了一副嘲讽的语气：“说来你可能都不信，连我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吃了一惊。”
  我脑中突然闪过一个人，下意识的说了出来：“小王？”
  “就是他。”
  都小小的话越说越冷：“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从盛华离职之后居然直接就去投奔了对家公司，如果不是以出卖盛华的内部消息为基础，他们怎么可能收他？”
  “我看出他是这种人的话，当初离职的时候就应该逼他离开这个圈子。”
  我缓了缓神开口道：“这个方案不是一直有专门的人负责跟进的吗？小王只是一个技术部的普通员工，又怎么可能会接触到投标项目呢？你是不是误会了？”
  “肯定不会。”都小小斩钉截铁的回答道：“我也想不明白他一个普通技术员工怎么接触到的，唯一的解释就是小王是藏在咱们公司里的奸细，目的就是为了搞垮盛华。”
  “目的一有，表面上是普通技术员工，暗处利用网络窃取公司机密，盛华不比名扬，现在起步阶段对员工的掌握度不够，内部消息很容易就会泄露出去。”
  听到这些话，我有些沉默了，要真的是小王出卖的，当初我应该有一份责任。
  是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会对小王放了一条生路。
  对这种背叛的人，任何公司一旦查到就会让他离开这个圈子，或者起诉让对方后期没有机会再对付公司。
  可是我不仅放过了他，还没有对外宣称，让他好去其他公司找工作。
  都小小似乎有些烦躁：“算了，就这样说说，我们也没有证据，不可能将他依法处理。”
  叶青青安慰道：“总会有办法的，这个招标丢了，我们去找下一个。”
  虽然叶青青话这样说，但我都知道她们为了这个招标花费了多少心血和努力，就等着成功后，盛华就开了一个起步，之后其他合作都顺理成章地谈下来了。
  我对都小小诚恳地说道：“抱歉，那时候我不应该觉得小王没有威胁，就让他走了。”
  “不怪你，我们谁也没有想到，会被之前的员工在背后捅了一刀。”都小小说道。
  叶青青目光有些担忧，她起身拿起文件，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准备开始工作。
  招标计划未成功，对之前已经谈好的合作方也要给予赔偿，还有接下来的一切计划都要打断，重新去做新的方案。
  这次的失败，不仅仅是钱方面有了损失，人力，志气，名声，信誉等各方面都受到了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