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急着带豆豆去找老师，而是先去了园长室。
  现在的托儿所都装了监控，豆豆胳膊上的伤痕看样子像是这两天才造成的，只要监控没坏，我就能找到老师故意伤害豆豆的证据。
  至于说万一是豆豆的错？
  没有万一。
  豆豆这么小，还只是个孩子，况且向来乖巧，她能有什么错，什么样的错让老师对她下那么重的狠手？
  “程先生，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园长之前见过我，或许因为楚婉竹的原因印象还很深，主动迎了上来。
  我也不拐弯抹角，将豆豆抱到自己腿上坐好，亮出那道看起来十分吓人的伤痕。
  “你看看这，我想园长应该要给我一个解释吧。”
  “这是怎么回事？”
  伤痕在小孩子白嫩的手上显得触目惊心，园长顿时也惊了，连忙道：“程先生息怒，我立马去调查监控。”
  园长急急地往监控室赶去，我抱着豆豆跟上了。
  监控室里，我冷眼扫过去值班的都是年轻人，大部分人玩忽职守，见到园长出现，连忙将手机给关了。
  “园长，您来了啊。”
  见这情况，园长冷面厉声道：“把上课时的监控调出来。”
  说来也是那个女老师作死，随便选了一个时间，屏幕上就显示那位年轻的女老师正在体罚学生。
  一个身高还没有一米的小男孩不知哪儿惹到了她，就看到她让小男孩搬着个小凳子走进了厕所。
  豆豆忽然说：“王老师又罚明明在厕所里面壁了。”
  我一怔问她：“什么叫在厕所里面壁？”
  豆豆咬着手指说：“明明吃饭最慢，王老师说他要是最后一个吃完，中午就不能睡觉，要坐在厕所里好好反省。”
  “爸爸，反省是什么意思啊？我问他们，他们就说是面壁。”
  我听了豆豆这话，感觉到火冒三丈。
  看来体罚不是一次两次了，这种人渣，怎么还能当老师！
  从刚才那段视频上，和豆豆的话里，就能看出能听出这个女老师做这样的事情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难道这学校里就没有一个老师发现吗？
  “这，程先生，实在是……”园长哑口无言。
  然而几个年轻保安面面相觑，大概都知道大祸要来临了，开始甩锅。
  “园长，这事和我们没关系啊，你也知道李老师是您侄女，我们怎么敢……”
  我无视这几人，问豆豆：“豆豆，你告诉爸爸，你这儿是不是老师打的？”
  豆豆摇摇头。
  我还以为豆豆是怕老师，又温声哄她：“别怕，你告诉爸爸，就算是你们老师，这样做也是不对的。”
  豆豆这才轻声细语地说出真相。
  原来她是打饭时不小心刮到了桌角。
  这其中一定有老师的不负责任，我沉声问道。
  “那老师怎么说啊，你这胳膊都成这样了，老师就没带你去医院吗？”
  豆豆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才慢慢点点头：“爸爸，我告诉你一定千万不要告诉老师哦，要不然老师肯定也会罚我中午去卫生间面壁的，爸爸，在卫生间面壁很痛苦的，我不想去。”
  我连连点头答应豆豆：“好好好，爸爸答应豆豆，绝不去你们老师那儿告状。”
  豆豆这才满意起来，小小的身子趴在我腿上。
  我对着其中一个保卫说道：“把中午的监控调出来。”
  对方不敢轻慢，调到了中午时间，监控里显示，豆豆被一个男生推倒，手蹭到了桌角，而老师也不管就在那看手机。
  “程先生，我一定给您一个交代，就算是我的侄女，也绝不姑息。”园长诚恳道。
  我摆了摆手，如果让托儿所处理能闹出什么动静。
  掏出手机，打个了电话给小四：“帮我查个人，xx托儿所的老师，等下我把这人的照片发给你。”
  然后我用手机将监控给录了下来。
  园长知道没什么用了，长长叹了口气，把火撒在那几个年轻人身上。
  “你们天天在这干什么的，这么严重的事情都不和我汇报，是我权力大还是……”
  我皱了皱眉，直接抱着豆豆离开了托儿所，没再听身后的批评。
  我告诉豆豆：“平时不能主动欺负人，但被人欺负了就一定不能退步，豆豆，你放心，有什么事爸爸担着。”
  对上豆豆崇拜的小眼神，我是有点愧意的。
  身为豆豆的爸爸，我其实也很少履行一个身为父亲的责任，也没做到一个好榜样。
  要不然，我就应该更早发现豆豆的情况。
  也不知豆豆身上除了胳膊，还有没有其他的伤痕？
  这时，外面的下课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即便是坐在我怀里，听到下课铃声时，豆豆却突然兴奋起来。
  我牵着豆豆走向教室：“走，爸爸带你找回场子。”
  “什么是找回场子啊，爸爸？我没有场子被人抢啊。”
  我笑了仔细解释：“场子啊，就是别人打你，你也要还回来，还要打得更重一些。”
  豆豆眨着懵懂的眼睛，似懂非懂地直点头。
  我们找到了他们班级课后活动的地方。
  二十来个孩子中，我一眼就认出那个推豆豆的胖男孩。
  我走过去时，正好看到他正在和一个小男孩吵架，边吵架边就伸出了手，推向那小男孩，推人的手是朝着小男孩的脑袋去的，这一下如果真的推实了，这小男孩摔在地上，这脑袋上铁定会多个疙瘩。
  我一把抓住胖男孩想要推人的手，脸上没一点笑容，十分严肃地跟他说话：“打人是不对的哦。”
  胖男孩听见我这样说，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凶狠地瞪了我一眼，警告我说：“我爸爸是警察，他会把你抓进监狱的，看你们怎么叫！”
  如果不是这小胖墩打了豆豆，如果不是这小子还想打人，光听他说的这话，我都想大笑两声。
  这是谁家的熊孩子，真会给他亲爹招黑。
  不过童言无忌，估计没几个人会把这孩子的话当真。
  但我却记进了耳朵里，准备回去就让小四查查这王小全是不是真有个当警察的亲爸？
  我瞄到了写着名字的卡贴，冷声道“你是王小全？就是你推了豆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