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完事情。
  陆正清也没把季晟的话当回事，约好了看东西的地点，告了一声辞离开了。
  季晟和沈霞坐着没动。
  忽而，沈霞眨巴着眼睛，看过来问了一句，“你真的想成为这次联合拍卖的主打公司吗？”
  季晟嗯道：“是的。”
  “成为一场联合拍卖的主打公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沈霞看着他道：“首先你公司要有足够的影响力，能吸纳到潜在客户参加拍卖, 你刚买下古今艺术公司很显然目前还不具备这种影响力，其次，既然是主打公司，肯定要提供主打的拍品，这样的主打拍品不是寻常精品就行，要能镇住场子，如果做不到这些, 那几个合作的公司凭什么让古今艺术成为主打公司？“
  句句都是大实话。
  季晟明白沈霞说的在理。
  也确实，凭古今艺术目前的实力想要成为一场联合拍卖的主打公司, 似乎怎么都不太够看。
  但季晟却笑了起来，他一脸自信地看着沈霞，“你刚才说的都不错，但拍卖的本质是卖家采取一些手段，让拍品信息对称或者不对称，最终，让知道这件拍品最大价值的人买下，当然，这是站在拍卖公司角度去说的，站在买家角度去说，则是他们有对藏品方面的需求，拍卖公司提供了这样一个平台。”
  沈霞静静听着，听到认可的微微颔首。
  季晟继续说下去，“并不是每个这样的平台都能吸引来对藏品有需求的买家，其主要原因归根到底还是和公司名气、宣发、藏品有关，比如苏富比、保利这种金字招牌，哪怕没有刻意去宣传, 只要对外宣布什么时间段举行春拍或者秋拍，一样可以吸引到大量的客户前来，其主要原因名气够大。”
  沈霞刚才说的也是这个道理，如果季晟的古今艺术公司换成苏富比或者保利等任何一个巨头，都不会有任何问题，毕竟人家公司就是招牌。
  “但不论是苏富比，还是保利以及西泠印社等巨头，他们能够做大最强最根本的原因就是能为买家提供足够多的精品，乃至于稀世珍宝。”
  季晟说到这里，整个人露出了强烈的自信，眼睛一眨不眨盯着沈霞的眼眸子看，反问道：“我的公司实力是不够强，但如果我能弄到真正的稀世珍宝呢？艳压群芳的稀世珍宝。”
  沈霞看他如此自信，心头猛然一跳，脑中冒出一个不敢置信的念头，“你……真的弄到了这个级别的绝世珍宝？”
  季晟微微一笑没解释。
  是的，要是没有成化斗彩鸡缸杯这件绝世珍宝，他也不敢跟陆正清狮子大开口要主打公司。
  像这种级别的宝贝, 哪怕放到苏富比、保利、嘉德等行业巨头之中, 都可能成为标王的啊, 不是专场标王，而是整个春拍或者秋拍，甚至是一整年拍卖的标王！
  ……
  另一边。
  陆正清回到房间后就第一时间联系了几个合作伙伴公司的负责人开视频会议。
  除了陆正清之外还有四个人，三男一女，他们各自都是公司的老板，在拍卖行业有些名气。
  “老陆，这么着急召开视频会议有什么事？”六十多岁灰白头发的老年男子问。
  剩下三人没说话，眼神里透露出相似的疑问。
  陆正清把刚才和季晟会面合作谈判的事情仔仔细细说了遍，末了总结道：“他说愿意多出宣发费用，但要本次主打公司名头。'”
  四十多岁马尾辫女子试探地问了一句，“他的公司什么来头？”
  陆正清实话实说道：“没什么来头，就是刚刚买下来的一家小公司。”
  另一个三十七八岁长相很英俊的男子露出奇怪神色道：“那他能拉来很多核心客户吗？”
  陆正清摇摇头，“没说。”
  “这不是胡闹么！”
  “就是，一公司没名气，二拉不来核心客户，凭什么提这要求？”
  “往年我们都是一家一家轮的，虽说今年秋拍主动公司应该是老崔的公司，但其有情况退出了，按照规矩应该顺延到我公司了，他临时加入的，还想争资格？”
  “要是他公司有名气，能带动客户前来，或者能拉来很多核心客户资源，提这要求可以，可问题是他一个小公司，又没说拉来多少核心客户资源，还敢提这要求？老陆，不能答应。”
  四个人都显得很无语。
  陆正清笑道：“我当然没有答应下来，不过因为他是沈君文女儿推荐来的，我也没好当场推辞，你们也知道沈君文能量到底有多大。”
  妇女大吃一惊道：“沈君文女儿推荐来的人？”
  三十七八岁英俊男子也吸了吸气，道：“既然是‘大哥’女儿推荐的人，要不这个主打公司名头就给他吧，这样还能让大哥欠我们情。”
  就连一向稳重的老年男子，此刻都一脸动容，“是啊老陆，咱们没必要为了这种小事得罪沈先生，他要就给他。”
  这群人都对沈霞的父亲很尊敬，还带着畏惧。
  “我刚开始也是这样想的，想借此让沈君文欠我们个人情，但这小子还挺硬气的，愣是拒绝了。”陆正清感叹道：“也不知道这小子是傻呢，还是真有本事。”
  剩下那个四十多岁脸上有颗痣的男子一脸诧异道：“他居然拒绝？”
  老年男子笑了起来，“拒绝就拒绝呗，虽然这样没法让沈君文欠我们人情，但最起码不用为主打公司这事烦。”
  陆正清颔首道：“因为我刚才没当面拒绝，约好了晚点的时候评估他带来上拍的标的，待会你们都过来吧，晚上和他见面聊聊的同时，顺带随便看看他带来的标的，然后含蓄打消他这念头。”
  “行，我待会就坐飞机过来吧。”
  “合作归合作，就他目前展现出来的资质，主打公司名头肯定不能给。”
  “晚上大家口风统一点，看完标的就拒绝。”
  “我现在去买机票。”
  几个人商量好了，挂断视频。
  陆正清随手收起手机，不由自主摇了摇头，他对季晟狮子大开口要本次联合拍卖主打公司名头非常的无语，要实力没实力，要客源没客源，他都不知道季晟哪来的勇气提这么过分的要求，难不成梁静茹给的吗？
  不过陆正清也没太当回事，反正和几个合作伙伴说好了，晚上看完季晟带来上拍的标的随便找个理由拒绝。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几乎在陆正清等人开视频会议的同时。
  季晟也在为今晚忙碌，他先是联系了自己公司的总经理程师傅，让其带着公司印章和一系列文件尽快坐飞机过来。
  随后，他又暂时和沈霞分开，独自找了个民宿包下。
  租完民宿后，季晟去买了很多带有泡沫的纸箱，一一展开，表现得好像里面装了东西，随即找货车运输到民宿里。
  大大小小几十个纸箱全搬进了房间里。
  做完准备工作之后，季晟才把古董玉石等要上拍的东西从系统取出，每一样都拍了几张照片，随后放进纸箱里面，再次用透明胶带封好。
  古董玉石之类的分量并不重，单个搬起一般人感觉不出和空纸箱有什么差别。
  季晟很谨慎，这么做可以避开很多麻烦，只要不是有人一直盯着他，不会发现什么。
  房间里堆满了纸箱。
  季晟没有立刻离开，而是往床上一躺，然后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找到了云老拉自己进的“天下奇珍”群。
  既然要参加这次联合拍卖，他不可能一个客户都不带。
  而“天下奇珍”里全是优质客户，季晟觉得只要能在这个群里拉来几个人就算完成任务了，毕竟这些人都是大款，一个就能抵千军万马。
  季晟编辑了一行文字发上去：亲爱的诸位宝友，小弟最近和人合作准备召开一场联合拍卖，会带来很多优质藏品，有意参加可以联系我。
  信息发上去了。
  季晟心里有点紧张，不知道会不会有人愿意参加。
  一分钟过去了，没人回应。
  三分钟过去了，还是没人说话。
  季晟有些无语，心说一个人都不想参加吗？
  他琢磨了下，私底下给云老、苏权等人发了一条信息过去。
  内容几乎一致，只是称呼不同。
  大概意思和发群里的没什么区别。
  苏权回复的倒是挺快：“小季你的场我肯定捧，什么时候召开拍卖？”
  季晟感动的稀里哗啦，心说还是苏权够意思，他忙回道：“暂时还没确定日期，等我今晚和几个合作伙伴商量过后，再发信息告诉你？”
  苏权发了个“OK”的手势。
  然后苏权几个哥们儿也陆陆续续回信息了。
  除了陆昊阁暂时在国外不一定能赶来，其他全都一口答应会去。
  这群人优质程度虽然比不上天下奇珍群里的人，但季晟一句话就表示会去，可以说给足面子。
  季晟把这些人的好记了下来。
  他准备再去天下奇珍群里吆喝两声。
  叮咚，云老和宁姐私聊的信息一前一后进来了。
  云老：可以啊，什么时候？还有你小子光在群里吆喝没用的，得拿出点东西给他们瞅瞅，这群人日理万机的，不见兔子还想他们撒鹰？
  宁姐内容差不多，只不过说的比较简洁：日期地点，发点拍品群里。
  噢！
  我说群里没人吊我！
  合着是没有发拍品啊！
  季晟一琢磨好像是那么回事，天下奇珍群里的人一个个都是大人物，人家本身工作就很忙，你不露点别人感兴趣的东西，就想让人参加？
  行吧。
  不就是看东西么。
  哥们儿发点能镇住场子的东西给你们看看，我还不信看了不心动。
  季晟先是回复了云老和宁姐的信息，然后这才在图库里找了一张比较有分量拍品的照片发到了天下奇珍微信群里。
  结果图片一发出去，几秒钟后，群里沸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