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爷的！
  李主任就想骂人。
  杨帆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过去在都市频道受到的待遇太差，他不爽。
  现在荣光加身，他提着剑过来了。
  杨如意心思没那么多，还是纯洁得跟一张白纸一样，听不出杨帆话里的意思，以为他真的是想辞职，急得不行。
  偏偏现在正在李主任办公室里，她很多话都不能跟杨帆说。
  “如意，你先回去。”李主任想先把杨如意赶走。
  有些事，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好吧。”李主任的话，杨如意不能不听，临走前还对杨帆说道：“小帆，别冲动，我们这份工作虽然不是最好的，但外面的人想找到我们这种工作也不容易，嗯，是很不容易。”
  说完，她就想偷偷摸摸把杨帆的辞职信给顺走，李主任朝她伸手：“拿来！”
  杨如意装傻：“啥？”
  李主任气道：“辞职信！你还想拿走往上递吗？再往上递，杨帆就真的只能走了。”
  杨如意只得归还杨帆的辞职信。
  等杨如意走后，李主任让杨帆坐下。
  “从你主导这两个节目的过程中，我就看得出来，你不但有想法，手腕也很强硬。”李主任坐椅子上，双拇指按摩太阳穴，很头疼。
  杨帆给她出了个难题。
  “不懂李主任你在说什么，我是真的想辞职。要不是有红色之旅，台里不少退休的老领导十几天的悉心开导和教育，我年前就想辞职了。”杨帆说道。
  李主任心里咯噔一下，玛德，这小子好狠。
  红色之旅对年轻人，对正处于上升期的员工，是一个非常大的际遇。
  里面的老领导太多了。
  红色之旅的初衷是犒劳台里的一些老职工、员工，给退下来的一些老领导人文关爱。
  但这么多年下来，初衷里隐藏了一些东西。
  譬如台里给退下来的老领导们最后发光的机会——让他们考察一下台里一些比较优秀的后辈。
  “老领导们跟你说了些什么？”李主任的语气温和了许多。
  台里现在的领导，几乎都是那些老领导曾经的手下，甚至是心腹、亲属。
  李主任能不温和嘛。
  杨帆想了一下，说道：“我记得最深的是，他们说，五千年前我们和埃及人一样面对洪水，四千年前我们和古巴比伦人一样玩着青铜器，三千年前我们和希腊人一样思考哲学，两千年前我们和罗马人一样四处征战，一千年前我们和阿拉伯人一样无比富足。”
  “而现在，我们和美利坚人一较长短。五千年，我们一直在世界的牌桌上，而我们的对手却已经换了好几轮。”
  “世界第一本来就是我们的，哪怕我们曾经落后过，但是我们一定会回到曾经的巅峰，回到世界第一。”
  李主任无言以对，我问的是这个吗？
  我看你洗澡的时候肯定很喜欢扯蛋吧。
  “小杨啊。”顺了口气，李主任耐心跟杨帆说道：“你在都市频道的待遇，我也是知道的，但这不能怪王主任，没做出成绩前，谁会把你奉为上宾？地位、待遇、身份都是靠自己一步步争取来的，需要一个过程。”
  杨帆打断李主任的话：“主任，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李主任心里开始为王主任默哀，这小子太精明了，防御密不透风。
  算了，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我费那么大劲儿干嘛，让上面的领导们自己处理去。
  “行吧，你先回去，你辞职的事我批准不了，得往上报。”李主任对杨帆说道。
  一般的合同工要辞职，李主任能立刻拍板同意，但杨帆不是。
  他已经被现任领导关注，年前的红色之旅可能更是被老领导们记录下来，给现任领导们递交了考核结果。
  “好的，麻烦李主任了，我是真的只是单纯的想辞职，换个环境，没别的意思。”杨帆起身，跟李主任告别，一脸真诚。
  李主任脸一黑，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了。
  杨帆后脚一走，李主任看了下时间。
  下班时间到了。
  正好，给领导们找点事做吧。
  于是，李莫愁给陆展元打电话。
  正准备下班的陆展元一看到李莫愁的电话，骂了一声，肯定没啥好事。
  又变着花样来拖领导下水，一起加班。
  接通电话，听了一阵后，陆展元脸色微变。
  “辞职信扣下了吧，等我一会儿，我打几个电话。”陆展元活动了一下筋骨。
  好事！
  这个班加得好！
  李莫愁是我的人，她下面的人，就是我这一系的。
  我的人的人借给你们用，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人的人的？
  这事没完！
  红色之旅结束，老头子们对杨帆可是赞不绝口来着。
  冲着这个，我，陆展元，无敌金身，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杨帆并不知道，也不关心又一场大佬之间的争斗开始了。
  他按点下班。
  路过员工食堂，杨帆看了一眼。
  饭菜确实便宜，每月单位给的伙食补贴，只是单纯吃饭的话，是怎么刷都刷不完的，好可惜。
  饭卡里的钱，刷不完，次月会清空，折现不了。
  但没关系，饭卡也可以用来刷酒水饮品零食。
  杨帆背着包，进食堂，去自动售货机那边刷饮品零食。
  刷了半包饮品零食，杨帆出食堂来，去骑电动车回家。
  路过天桥下，看到有衣衫褴褛，并不主动乞讨的老人，杨帆停下来，从包里取出一些吃的，放到对方面前。
  “好人，谢谢！”老人双手合十，热泪盈眶，感谢了杨帆一番。
  “不用。”杨帆蹲一旁，帮对方撕开包装。
  他不想询问对方的故事，不想知道太多。
  一辆跑车飞驰而过，但很快降下速度。
  降了一会儿，跑车继续正常行驶。
  回到小区附近，杨帆去超市买了些食材。
  开门进屋，他扭过头，一眼就看到十三姨家客厅沙发上坐着两道靓丽的身影，抱着玩偶，齐齐回过头来。
  有一种美叫做沉鱼落雁，还有一种美叫做秩序之美。
  两姐妹坐一块，回头都是神一样的同步，令人赏心悦目，甚至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和无法形容的美好。
  生命就像人家的玩偶，修修补补又是一年。
  “好久不见，新年好！”杨帆跟柳月月和柳芊芊打招呼。